卢社深深为后辈担忧起来,“好了,我知道了。坚决不许再多人进来了。我们的监舍没有那么多。”关键是他不知道假蓝区什么时候玩完。
狱警恭敬地说是。
卢社又问,“我们监狱的守卫情况怎么样。”
“绝对严密!”狱警一个机灵,信誓旦旦,“就算是看守也不可能放走犯人,牢门、过道门、楼门、围栏门、监狱正门…只有您有全部钥匙,除非您亲自放走人,不然绝对不可能走脱一个犯人,这儿是个海岛,我们连下水道都是独立的!不与外界相连。”
海岛?
卢社扭头往窗外看,果然看到一只飞过高墙的海鸥,“好吧,确实安全。你下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里,卢社翻出监狱设计图,孤岛监狱砖石结构,四面环水,远离航线,鱼类也不多,连艘渔船都没有。旧世代常用的监狱逃生法,什么挖地道、钻通风管、藏洗衣房脏衣篮、热气球飞天、厨房泔水桶、装病搭救护车、打晕狱警换衣服、贿赂狱警等全部卡在最后的渡海环节上。
监狱产生的垃圾很不环保地扔海里,补给船要典狱长拨款才来,只下货,不上货,每次停留二十分钟,工人把货搬下船,走人,狱警才让表现好的犯人出来搬走,有时还会隔上三五天,典狱长买东西也没有规律,主要看心情。
这种种设定都将越狱关键放到典狱长身上。
那就没问题啦,卢社j.īng_神一振,当即按办公桌抽屉里的电话表和暗码盘打给监狱开户的银行,拨款给补给船,“您好,陆科先生,贵司账户余额为三千元。”
三千元?
卢社翻出典狱长的账簿,补给船出场价是五万…他理智地放下电话。嗯,这个军用版果然是简单粗暴环环相扣呢。他翻看监狱的进项目录,孤岛监狱的资金来源全靠财政拨款,月初一笔,十万元,大部分用召唤补给船。
最近一次补给船在三天前到来,它也捎来假期结束的典狱长。可问题是卢社明明是坐出租车来的,好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也就是说,离开的时间最晚也要下个月。卢社瞄一眼台历,今天是四月九号。
啊,郁闷。
卢社歇了速成的心,乖乖了解起孤岛监狱里的人和关系网。快吃中饭的时候,食堂打了场群架。狱警匆匆找他过去时,这场小摩擦已经结束了。
打架的是阿普斯的灰熊和C区老大。卢社带着狱警簇和灰熊对峙,他是个稍矮的粽发青年,人看起来沉默y-in鸷,不是个好说话的模样,C区老大倒在他脚下,整只手变形,骨折,还是粉碎x_ing的。
“我打倒他,就是C区的新老大吗?”灰熊直接问慢条斯理撕面包的塞尔沃,对方只是呵一下轻笑,反问,“您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不是和你说话,”塞尔沃不悦地扔掉面包,他直视典狱长先生,“陆科先生,您不说话?”
别整这些没用的。
典狱长摆摆手,“我说什么呢?让你们不打架吗?全部人午饭取消,这两个关七天禁闭,塞尔沃先生在房间里反省,傍晚的放风时间取消。”
塞尔沃无所谓地起身,“您不关我紧闭?”
典狱长这个糟心,他扭头吩咐狱警,“好吧,如果关塞尔沃先生想关禁闭,带他去禁闭室,就在灰熊隔壁好了。”
在手下簇拥下准备离开的塞尔沃脚步一顿,转身似笑非笑地看他一样。威胁?卢社无所畏惧,你牢房隔壁还有两个想弄死你的人懂伐!乖乖去禁闭室。
典狱长没说关塞尔沃多久,狱警没在禁闭室的门上写时间,“祝您好运,塞尔沃先生。”
男人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平静地走近这个狭小、幽暗、只有一只便桶的禁闭室。孤岛监狱的狱警十分奇怪,他们会害怕、讨好、尊敬甚至于崇拜他,但却诡异地对典狱长陆科有一种可怕的忠诚,即使对其中最怂的以威逼、对最贪婪的以利诱,也行不通。
他能和在其它监狱一样当孤岛监狱的老大,却无法一如既往地掌握那些狱警。
贪婪的陆科先生…和别的典狱长有点不一样呢。
男人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牛排加黑胡椒,煎到全熟,”取消全体犯人的午饭后,卢社并没有走,他在食堂随便找地方坐下,立刻有得力的狱警打开一只提箱,取出餐桌布和餐具摆置好后安静离开。做饭的场合从后厨移到食堂的老道尔顿什么也没说,从狱警手里接过牛排开始料理,牛油滋滋化开的声音在空旷的食堂里回响。
“我有点后悔了道尔顿,”典狱长戴上餐巾,“他太能惹事情,我应该让你继续当老大的。”
“年轻人总是不安分,”老道尔顿眼也没抬,专心做牛排,“就算他翻天了又如何呢?这儿您才是王。他只是不懂这个道理,以为闹腾一下就能出去见他妹妹了。”
“妹妹?”
“他有一个妹妹,生了病,很严重的病,现在珍珠岛疗养院静养。”老道尔顿语调平平,像闲话家常,而不是向此间的独/裁者透露对手不为人知的软肋,“希望这能让您用餐愉快。”
“当然,”典狱长惬意地眯眼,“我一直很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花絮】塞尔沃,意大利语中是鹿。
第59章 五十八
珍珠岛疗养院是很高级的疗养院。
即使是典狱长,退休后腿脚不利索有了老年病也不能住进那里,即使他受贿。
愉快的午餐后,监狱开始下午的劳作。他们不会做手工艺品,补给船不上货,根本没有外销的渠道,他们在贫瘠的土地上耕种,希望食物里多些蔬菜。
这个时候典狱长就会站在办公室窗前,看囚犯们一列一列进入Cào场旁铁丝网围起来的菜地,狱警们或虎视眈眈或紧张兮兮地在高墙上把持着机/枪。心情好时他会泡一杯私藏的红茶,心情不好时他就打开保险柜数钱。
典狱长有一个保险柜,里面都是一捆一捆的现金。这个设定就比较奇怪了,明明有银行这种东西,也不是不能出岛,居然好端端放在卧室里。
卢社想不通,于是他只盯着劳作的囚犯们。
等到晚饭时间,有狱警进来为他设置餐桌。“今天的晚餐是小羊排配萝卜片。”狱警念着菜单,为典狱长上菜,“A区423的蝰蛇为你献上一支佐餐的葡萄酒表达敬意。”
“我以前喝酒吗?”卢社问。
“偶尔一点,但您更喜欢红茶,”狱警忠实地回答,“云层有些低,晚间会有雨。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冷,请您注意防寒。”
“有人嫌被子薄了,”卢社拿刀切羊排,“杰诺家族的乌鸦来了么。”
“已经安排在A区424。”
“刚来想必不太适应,把奥古斯都的蝰蛇安排到424,”卢社尝一口小羊排,烹饪手法有些粗糙,尚可,“红酒你帮我处理,今晚不想喝酒。”
晚间下一了一场大雨,许多杂音被这场大雨掩盖。早上地还是s-hi的,典狱长刚扣好衬衫最上边一颗口子,门外便有狱警报告,“长官,C区老大吞了铁片胃穿孔,杰诺家族的乌鸦摔下床断三根肋骨,现在都在医疗室。”
“哦,”卢社没什么反应,“带蝰蛇来见我。”
奥古斯都的蝰蛇是个橘红头发的漂亮青年,他的双臂纹满毒蛇,人也和毒蛇一样。“接下来您要把我和灰熊关在一起了么,长官?”他双手戴着镣铐,嘴角还有一块擦伤,“真是薄情啊,明明还给您买了酒,您却借我的手教训人。,是不喜欢红酒么?”
卢社亲自倒一杯香槟递给蝰蛇,“辛苦了。”
“诶?”蝰蛇歪头,看了他有一会才接过,笑道,“您真可爱。总感觉您是塞尔沃喜欢的类型呢,啊,真没办法,这儿连个可爱的女孩都没有。”
“塞尔沃?他喜欢什么类型?”
“坚贞、忠诚…就太枯燥了,他喜欢捉摸不透的人,比起拥有的东西,他更在意得不到和失去的,”蝰蛇眨了下眼,“比如您。”
“你说的好像是人类共x_ing。”
蝰蛇失笑,“他想得到的就能得到,他不要的东西再也不会看一眼。这怎么会是人类共x_ing,您说呢?”
“你像个弃妇。”
“对啊,塞尔沃可是个好男人,”蝰蛇起身,走近卢社,贴在他耳边轻声说,“谁不想得到他的秘密呢?”
“就是谁都想得到,”卢社本能地稍稍移开头,“我才苦恼。”
觊觎他的人太多,无端增加许多工作量。
午饭时,全体囚犯以为至少关上七天的塞尔沃先生被放出来,他的位置腾给了冒犯典狱长的蝰蛇,放出来的塞尔沃不是很高兴。在食堂把盘子扣在老道尔顿的亲信D区老大头上,光头的肌r_ou_大汉头皮气得发红,却没反击,顶着一头菜吃完。
狱警把这事告诉他的时候,本人也很吃惊,“说实话,长官,真的很少见塞尔沃自己动手,一般他都是让人代劳。”比如胃穿孔的C区老大。
“嗯,”典狱长合上塞尔沃的档案,“大概是…抗议有人多嘴吧。说起来,他对孤岛监狱的掌控度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