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情况,其实找个蛋糕店的工作,或者咖啡厅的活也不是不可以,但燕云偏偏对这两个都不感兴趣,闻到甜香就觉得头疼,所以只好打消念头。
霍雍自然而然道:“我给你安排,你就在我那儿上班吧。”
燕云十分惊讶的看他一眼,不知道这所谓的安排究竟要怎么安排。他理解中的霍雍那里就是他平时独立处理的那个公司,算是他自己的地盘,全权掌握,要塞进去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
但问题是霍雍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徇私枉法,随便往公司安c-h-ā小情人的人。他一看就是公私分明,绝不因公废私,对于工作和感情(或者亲密关系)分得非常清楚的人。哪怕是误接了他的工作电话,或者开不合时宜的玩笑都会被他甩脸子那种。
当然这种事燕云还没有遇到过,他只是觉得像。
事实证明他是错的,霍雍把他堵在花园问了好一会,又上下其手一番,随后很迅速的给他办了手续,让他做了自己的行政助理。
虽然按理来说行政助理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端茶倒水核对r.ì程之类的工作,但到了霍雍这个地位,要进他的办公室,恐怕一个一流大学的本科毕业证都有些不够,何况是燕云这个什么都拿不出来的黑户。
当然了,霍雍用自己身边的萝卜坑来安置小情人自然也没有人不长眼的反对,都默认了。
反倒是燕云觉得十分奇怪。
他好像是真的被霍雍包养了。
或者就是做着一份随时都会被上司反复S_āo扰的工作。
说不上哪件事让他觉得更不真实,但是被堵在锁上门的办公室被迫玩强迫游戏的时候,燕云觉得两个感觉可能都是对的。
他既然擅长隐忍,平常也就很拘谨,其实不很能接受超出常规的亲密举止,霍雍一般都不难为他,反而很享受在秘密的地方安全的一层层剥开他的感觉,就好像世上只有自己能够拥有他。
但玩这种游戏当然也很有趣,尤其是燕云真的觉得屈辱,又真的沉迷,自己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撕扯,总是让人生出更强的占有欲,和更深的眷恋。
第十章
这次燕云住的地方,就不再是从前他熟悉的小楼了,而是始终待在顶楼,自从被霍雍发现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栋建筑。
生活倒是很方便,霍雍总不会饿死他,派人送饭。或许是对他定位有点问题,对方是个熟面孔,甚至还会嘘寒问暖,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的关怀他的心理健康。
燕云一概不在意,专心的思考自己的问题。
他无心去问霍雍到底准备怎么办,反而像是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任由事态发展,而不进行任何追问。
他倒是曾经追问过霍雍是否爱自己,不过并没有找到答案,场面还变的十分尴尬,于是不得不退避三尺,从此之后闭幕塞听。
对于从前的燕云来说,现在的r.ì子是无法想象的,限制自由,无法出入,不和其他人j_iao流,成天无所事事——霍雍不看电视,所以不怎么配备电视,燕云也不上网,整天就是呆坐着,偶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从前不说是个多么活跃的人,至少也绝对无法忍受被限制,或者无所事事。他对自己毕竟是有些要求的,而这要求绝不会是做某个人家养的宠物,或者安于平静生活。
他终究是得到了一点云海楼的影响,对人生如果没有野心勃勃,也就无法成功改变命运的轨迹。
但在经历过一番逃亡和彻骨改变之后,燕云已经看得很开。他甚至已经不在乎霍雍是否爱自己了。
这不是问题,难道霍雍不爱他,他就能把已经给出去的感情放下吗?如果放下真的那么容易,他也没有必要在当时存了死志,用满足今生最后一个愿望的心态来面对霍雍了。
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他挣命挣来的,对于一个在心理上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而言,大多数生命之中不可或缺之重,都变成了可有可无。
让他唯一牵肠挂肚的,是霍雍也不怎么经常来这里。
这倒是可以理解,即使是在他们用非常正常的情人关系相处的时候,霍雍也不能算是一个时间宽裕的人。他工作起来没r.ì没夜,作息也绝不规律,燕云想想从前,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时间和他相守,倒好像总是在错过。
但现在不会了,他追上了,等到了,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含着这种心情过下去了。
他唯一所担忧的也不过是霍雍不愿意再见他了而已。
实际上霍雍的忙碌理由很充分,上次疑似被人渗透之后,经过了好几次排查和加强安保,结果事情还没完,戴沉开始放权了。
这就很不科学,霍雍很不想接手戴沉手里关于集团扩张基建的事务,千头万绪,而且殚j.īng_竭虑,奈何戴沉往常还算是恪尽职守,现在根本抓不到人,只好自己顶上,加班加到头晕脑胀。
虽然拥有经典款霸总的x_ing格和作风,但霍雍说到底只能算是霸总的合伙人,对自己这急剧增长的工作量十分头疼。
他也是个金屋藏娇很解风情的男人啊!也是个很有生理需求和感情需求的男人啊!
但这种抱怨显然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还在招标环节就突然换了话事人无疑对工程的影响很大,霍雍简直是被乙方包围,无论如何都要配合社j_iao,同时还要研究戴沉先前留下来的资料和他的意图。
虽然在云海楼早些年的大力整改之下,集团内部上一代元老的权力已经大幅缩水,但毕竟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他愤而出国自我流放之后,戴沉和霍雍采取的多数是怀柔手段,虽然排挤从未停止,但毕竟看起来仍然具有能量,一旦集团有什么大动作,总是少不了他们出面。
就算是不用应付蜂拥而来想要拿下工程的乙方,霍雍面对这些长辈总要保持晚辈该有的态度。
这么看,戴沉躲清闲其实找了个非常好的时机,霍雍只好下次跟他学习。
终于腾出功夫来看燕云的时候一算r.ì子,才发现已经有半个月了。他走的匆忙,没法关注太多,只记得抽空提醒手下人记得照顾燕云,不要拘束他,随便他,也不用向自己汇报。
虽然拿不准燕云准备怎么办,但霍雍毕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完全没料到一开灯就惊动了里面的燕云,随后就被他扑了上来。霍雍一伸手,就抱了个满怀。
就像是很多复杂的事情都从未发生,很多个霍雍回来的夜晚,燕云格外热情的一个。
这个拥抱对于他们而言都得来不易,燕云搂着霍雍的腰,感觉到他也抱住了自己,不愿承认自己的忐忑和复杂心绪,掩饰一样把自己埋进霍雍的怀里。
他还是很瘦,腰又软绵绵,霍雍从后背摸到腰际,叹息一声:“怎么就是一点r_ou_都不长。”
燕云本来就算吃不胖的体质,何况最近实在没有心情吃饭,怎么会长r_ou_。他被霍雍的手摸得发痒,忍不住想躲,凑到霍雍耳边悄声低语:“屁股有r_ou_。”
这也是真的,霍雍从善如流往下摸,一用劲就把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顺便还掂了掂:“嗯,是软绵绵的。”
燕云被他弄得有些难为情,但又没空反驳。他刚才虽然在卧室,但却没有开灯,一片黑暗里端详着把他放到床上的霍雍的表情,自然什么也看不清,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迎接他的亲吻。
霍雍很温柔,燕云蜷缩起来,顺从地躺在他身下,思绪飘飘d_àngd_àng,身体却觉得很安全,稍作诱哄,就完全展开,任凭揉搓和亲昵。霍雍伏在他耳边喘息,像是梦一样带着回音。
做梦这种联想让燕云觉得害怕,他仓惶的抬起手在霍雍胸腹之间乱摸,花了一番力气才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急切的问:“是真的吗?你是真的吗?”
霍雍不知道他的感受,但仍然觉得心软。
仔细算算,虽然感觉上完全不像,但他们分开也有将近一年,久别重逢原本就让人感慨顿生,所以霍雍并不觉得奇怪,而是低头亲亲他,随便他伸手乱摸:“是真的。”
他很有耐心,燕云却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流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泣,但心里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积压,无法释放,像个狭小空间里有水族箱翻倒了,水一滴也漏不出来,鱼在里面乱跳。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闸。
霍雍把他抱起来了,可他并没有遗忘这个房间,心仍然停留在里面,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只好更加用力的拥抱霍雍。他的体温偏高,抱着实在安全。
燕云不想被发现自己真的哭了这件事,极力维持正常,软绵绵的任由霍雍细致耐心的抚摸亲吻,甚至拉着他的手腕扣在床头,极其有力的反复来侵占他。
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有了陌生的滋味,头发汗涔涔的搭在额头上,视线迷离,两腿张开搭在霍雍的大腿上,是无比贴近的距离,燕云咬着嘴唇忍耐软弱的哭声,隐约觉得他们似乎要纠缠到世界末r.ì去,他忘记了时间如何流逝,只是看到窗边发白,有一天来临了。
没做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件事很难开始,可是一旦结束,第二天早上燕云就开始疑惑他为什么会害怕和畏惧,明明发生的如此顺畅,他们也都很愉快。
他仍然背对着霍雍睡,醒来的时候霍雍也还没起床,在他身后贴着,手放在他肩头。
霍雍是清醒的,燕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听到呼吸声就知道他早就醒来,隐约觉得有些窘迫,不知该怎么转过身去,大大方方的说自己已经醒了。
他总是为这些不需要为难的事情感到为难。
霍雍搂着他,两人贴在一起,过了片刻,霍雍开口:“想不想出去转转?你待在这里会很闷。”
他起先并不知道燕云如何安排等不到他的这些r.ì子,是昨晚来的时候,手底下的人觉得奇怪才试探着说了一两句。霍雍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的意思,也知道常人不能闷在一个地方太久,何况这里连一点娱乐设施都没有,就是个临时睡觉的地方,他简直不知道燕云是怎么打发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