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母亲叫回本宅,一个已经二十多岁的男人却如同幼儿一般被母亲责骂。
这个无法忘怀的场景在司齐的心里烙下了,一连几个月都不能安枕。那段时间里的司齐整个人消瘦得快要不成人形了。林千鹤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增加司齐的体重,只有不得已休整了好长一段时间,待到他基本恢复过来的时候,这个事件却又为他带来了更大的人气。
司齐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眼睛里却开始带着常人没有的,显而易见却又令人动容的伤感来。直教人被他深深的吸引。
“真是越发有魅力了。”
这是司齐复出后听到最多的话语。即便后来的事情发展是对他有利的,但留下的阴影则是无法磨灭的。
如今这一次,照片拍下来,自己身边的人也被牵连了。
尽管与离显来往的时间并不长,但司齐在心里已经把他放在与普通床伴,甚至是普通朋友不同的位子上了。所以他是极其恼怒身边人受到连累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方镜。
司齐坐在车上好容易才平静下来,在心里默念道。
“阿齐,你的电话。”后排的阿英如是说着,把手机递给他。
他盯着“林千鹤”三个字看了一会,才深吸了一口气贴上耳朵。谁知道对方也是一直在沉默着,身边并不嘈杂,只听得到两人呼吸吐纳的声音。
看来这次真是气炸了啊。司齐悲哀的想着。
半响,男人才沉重的开口了。
“……我回头再找你好好算账。”
“是……”
“但这次的事情闹得比上次大得多了,已经被爆了出去——没把方镜那小子搞死真是我的失策。”
听见千鹤那边似乎是打破了什么东西。
“所以你赶紧给我安分点,我这边要做好准备开记者招待会,还有,叫Simon多去搜集一些对方‘诽谤’的证据。最差的结果就是要打持久战了。”
“……到底是有多严重?”
千鹤顿了顿,没好气的说:“你回公司的时候就知道了。”准备挂电话,又叫道“还有,我已经联系伯母了。”
司齐的一口气瞬间噎住了。
“伯母说她会尽快回来的。”
要死啊!司齐的心在呐喊,但还是镇定地“嗯”了一声。电话在那头真的挂断了。
19.
说话间已经过了市中心,与坐落于半山腰上的公司已经不远了。司齐开始慌忙的找起方才的花布来,离显则善解人意的从车内现有的其他配饰中拿出了一个较为正常的给他。正开始武装自己,愕然发觉前方的交通格外的拥堵——原来是上山的唯一路径已经被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挤得水泄不通。
似乎是有人注意到有车在靠近,反应出来这正是新闻漩涡的中心人物,不约而同的扑上来。司齐的蛤蟆镜刚刚戴好,便被窗外紧贴着的人脸给惊吓到了。见过诸多阵仗的司机也下意识地叹了一声。Simon见状更是带着一点嫌弃的回头望了司齐一眼。
尽管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外面混乱吵闹的声音还是传进了车内,车子在人流中举步维艰。司齐感到身边离显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突然便想起了方才远离的乡村生活,虽然平淡无奇,却也安静美好。现在就要开始怀念了吗。司齐摒弃周遭的一切,扪心自问着。
夹杂在人群中不免心生烦躁,司机不耐的长压着喇叭,前方围堵的几名记者才受不了的捂着耳朵让开了些许道路,赶忙见缝插针的窜出去。谁知这只是前奏罢了,一路上剩余的记者们穷追不舍,直至公司大门口,更是排起了一条长龙。但是已经临到关头了,不面对不行。司齐默默的咬了咬牙,车一停稳,阿英便打开车门,门口站着的几名保安也努力穿过拥挤的人潮。
车门一旦打开便不可能再关上了。司齐带着墨镜的眼睛瞬间似乎都要被过于强烈的闪光灯给刺伤了,他下意识的抓紧了还放在自己口袋中的那块花布头。
身边的人手不够,Simon和阿英完全撑不住,离显也紧紧挨着他,保安却还遥遥无期。身边的记者们连忙抓住这个空档,长枪短炮的就上来了。
“司齐,请问你真的是同性恋吗?”
“这次的事件是在变相出柜吗?”
“据说中心人物是你身边的助理,是不是日久生情?”
司齐心下烦得紧,哪里有空理睬这些尖锐的问题,只劈开人潮快步前进,Simon赶忙跟在背后叫道:“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但是这次的事件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不过显然这些人都不吃这一套,仍然伸长了脖子往司齐身边挤,原本还低着头跟在司齐身后的离显被拥挤的人群推搡着,脚下一个不稳便狠狠的栽倒了,只眨眼的功夫竟就被人踩了几脚。司齐感到对方气息的突然消失,混乱中回头一看骂声便脱口而出:“我×你妈!”
感觉到脚下有异物的几个人也不由退了几步,发现自己真的踩伤了人也吃惊不小,周围顿时安静了几分。司齐看到离显只一会儿便被压得受伤无法动弹,更是气煞,嘴里接连不断的唾骂着,一手迅速搭上对方的肩膀,把他的头抬起来了才发觉对方的气息十分不稳,心中更是焦急。这才从茫然中反应过来的阿英也上前扶起离显。
身边的一群记者还未从司齐的怒吼声中回过神来,看着他一反常态尤其关心的搀起受伤的男人,电光火石之间似乎被点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