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张宝华可是清醒的,虽然腰酸背痛的但还是一瘸一拐的爬起来穿衣服准备回去,上次没被发现那是因为张宏斌不在府中,这次他可是知道张宏斌在府中,官泽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好笑,看他就穿的不厚,坐起身来指了指架子上挂着的一件黑狐狐裘“把那个穿上,仔细回去冻坏了身子。”张宝华听了一阵感动,将黑狐狐裘穿着身上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得了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官泽怕他冻着特意给他的,张宝华心中暖暖的“谢王爷,”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好意思的回头快速说了一句“王爷,我,我过几天再来。”
官泽没注意听,只想着,着黑色到底沉了些,配张宝峰还是要素净的白色才能衬出那人的气质。
这后来的日子,张宝华跑恭顺亲王府跑得勤快,除了在床上伺候官泽,没做那事的时候张宝华也跟在官泽身边跑前跑后的跟着伺候,官泽见他这样更是瞧不上,每次张宝华来了走的时候都会收到官泽赏他的东西,什么夜明珠,什么琉璃杯,都是价值不菲的,张宝华也算是小赚了一笔,官泽只当是招个小倌来,事后总要打赏一二不是?
可这张宝华虽天生贪财又好占便宜,但这次却舍不得动官泽给他的东西,在房中收拾出了一个箱子将那些个东西一一放进去锁上,想着以后张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就带着姨娘还有这些东西去恭顺亲王投奔官泽去,是以,这些可都成了张宝华的宝贝,时不时的拿出来一边看一边痴痴的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觉得,这世上除了姨娘就是恭顺亲王对自己最好了,一时间倒也满足得很。
张宝华和官泽这么暗地里一晃也快三月了,眼看着年节马上就到了,就算张宝华在府里如何没人在意,那也是正经的少爷,张家这一辈一共就两个男丁,年节的时候哪个场合都要他两个露面,这过年一前一后张宝华一算,可得大半个月见不上了,张宝华想得官泽想得抓心挠肝的,时不时发呆走神,只得每日将那箱宝贝拿出来看了又看,刘姨娘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打趣道“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魂都快被勾没了。”张宝华抬头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元宵这天张府家宴上,张宝华坐在桌上等着老夫人和张宏斌说开席,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恭顺亲王府派人送了点东西过来,张宝华眼睛一亮,难不成官泽派人来给他送元宵节礼了不成,越想越觉得是,喜滋滋跟在张宏斌身后,等到了大厅一看,正是恭顺亲王府的徐旺总管,张宝华还认识他,抬头给他打了个眼色,徐总管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张宏斌和张宝峰说道“张国公,王爷让我来给二公子送点东西,”说着后面的小厮将捧着的东西拿上来“王爷说了,二公子的学识文采都是上佳的,王爷最是欣赏有才之人,前些日子得了几块好的雪狐皮子,颜色纯净没有一丝杂质,王爷就觉着这皮子制成的狐裘最是适合二公子,便差我送过来了。”
张家众人一听甚是高兴,一边感慨张宝峰真是有出息,还没入仕便入了恭顺亲王的眼,一边又感慨恭顺亲王真是个识才之人,一群人在那高兴,只张宝华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心神震颤,什么话也说不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回了房间,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恨不得马上就跑到恭顺亲王府去问问官泽,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张宝华趁着没人就跑去了恭顺亲王府,一进去就气哼哼的问官泽怎么送了张宝峰狐裘,害自己以为是送自己的,一时天上一时地下的难过许久。官泽看他那吃醋的小家子气不由冷笑,不过到底还是没腻了他,只得哄到“你和他比什么,本王送你的物什还少么?不就是送了他一件狐裘,你要想要一会我让徐旺再拿一件给你。”
张宝华听官泽这么一说也就不纠结了,心下琢磨,自己可是得了官泽许多宝贝,张宝峰也只得了一件,怎么比得上自己?他也不想想,官泽送张宝华那是暗地里的,见不得光的送,而送张宝峰那可是明着上门赏赐的,这二者的重视确实不能相比。
张宝峰得了恭顺亲王的赏赐,寻了机会上门答谢,官泽见张宝峰进退有礼,谈吐不凡越加的喜爱,由此再一见张宝华,只叹若是张宝华也像张宝峰这般,那可真是妙极。一来二去,张宝峰出入恭顺王府便比以前勤快了,这一日偏巧遇到了张宝华,张宝峰讶异,怎会在王府见到张宝华,张宝华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张宝峰常来王府他是知道的,不过总是来了一两个时辰就回去了,张宝华学问不行,但官泽又是个喜欢的,找张宝峰来谈谈学问而已。
只是张宝华在王府俨然有些主子派头,这让张宝峰越加奇怪了,也不好直接去问恭顺亲王,只得悄悄的观察张宝华的行踪,这下更加发现奇怪之处,张宝峰便挑了个张宝华去了王府的时间晚了一些也去拜见官泽,也是赶巧了,这一日外头下着大雪,张宝华和官泽等不及便在书房里荒唐,便被张宝峰听见了,张宝峰一时间震惊不已,徐旺见了,忙将张宝峰请到了一边又去禀告官泽,张宝峰等了许久,官泽哄了张宝华在他怀中睡了,这才皱眉起身穿好衣裳去见张宝峰。
“王爷,您和家弟......”
官泽冷冷一笑“便是你听到的。”
张宝峰艰难开口“是否王爷强迫家弟?”
官泽听了顿觉好笑“你那个弟弟你自己还不清楚,本王何须强迫于他,是他上赶着来,怎么,没见他带什么好东西回去?那可都是本王赏赐的。”
张宝峰听完觉得丢脸至极,再无脸面在王府待下去,匆匆告辞离去。
张宝峰回去之后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宏斌和王夫人,张宏斌和王夫人听完之后大惊,直觉得府中怎么教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要不是张宝华还在恭顺亲王府,张宏斌立时就要把他抓来打死。这下没有撒气的人,张宏斌就想到了刘姨娘,定是那厮不好好教养,弄出个这么不知廉耻的来,当下就赐了白绫下去,可怜刘姨娘哭哭啼啼非要见张宝华一面都未能如愿,让王夫人叫人勒死了。
张宝华手里把玩着官泽刚给他的一块上好的双鱼佩乐呵呵的回了家,才到家门就被抓了进去跪在祠堂门口,张宝华正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爹见他最近贪玩得很要罚他一罚,张宝华心中叹气,觉得运气真是差极了,谁知张宏斌见到他手中的双鱼佩原本还有的三分不信也没了,当下怒气攻心提了鞭子上来就是一鞭“好你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都在恭顺亲王府做了什么!你做的那些事与娼妓何异!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让我日后如何在京城待下去!”
张宝华被抽得喊叫一声,这下也知道和官泽的事情暴露了,可他却觉得并不如此严重便回了一句“爹为何生这么大气,我和王爷......我和王爷是两情相悦......”
“你,你真是不要脸了,”张宝峰在一旁恨恨道“王爷只不过拿你当个消遣!玩意!我去问了王爷,王爷说了你去陪他,哪次都是赏了你东西,你好好想想,这......这和妓馆的娼妇有何区别!”
张宝**言睁大了眼睛,连后背火辣辣的疼也顾不上,颤抖的说“你胡说!”
张宝峰这时真是瞧他不上“我做什么要骗你,这是王爷亲口说的。”
张宝华觉得喉头一阵发甜 ,恐怕是要生生呕出血来,又被他咽下去,想到屋中那一箱子宝贝,自己每日睡前都要打开来看看的宝贝,竟都是官泽的嫖资,嫖资而已!张宝华自以为众人都轻视他,都将他看做一滩烂泥,只有姨娘和官泽看重他,却原来!却原来!谁知这时王夫人又叫人将刘姨娘的尸身抬了出来,张宝华看到简直目眦欲裂,膝行扑倒刘姨娘身边“姨娘!姨娘!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一边摇晃着刘姨娘的尸身一边伸手轻轻抚摸她脖子上的勒痕,悲痛的大喊。
“哼,她教养无方,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我赐了一条白绫,接下来该收拾你了!”张宏斌在一旁说道。
张宝华此刻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只低下头认真的整理好刘姨娘挣扎时乱了的衣衫,片刻后柔声说道“娘,孩儿不孝,都没好好孝敬你,你在这府中吃了这么多苦把我养大,我却没让你享过一天福,若是有个下辈子,你还做我娘。”说完抓起玉佩慢慢站起身来。
“逆子!还不跪下!”说着挥着鞭子狠狠的抽下去,张宝华就那么站在不躲,连眼睛也未眨一下,鞭子抽到了张宝华的脸上,当下就流下血来,张宝华硬生生的接了这一鞭子,也像不觉得痛一般,安静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周围的这些人,然后无声的笑了,转过身就抬脚就走,下人见了连忙拦住他,张宝华冷冷的说了两个字“让开!”
那些下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一时竟也有些退缩,张宏斌也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也有些被吓到,勉强镇定刚要开口就听见张宝华无波无澜的声音传来“除族也好,把我赶出去也好,随你们,现在都给我让开!”那些人被他的气势吓到,不自觉的让开,张宝华快速走到房间将箱子抱在手上,牵过一匹马翻身上去便奔往恭顺亲王府,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被大雪盖住的街道上只留下马蹄印。
徐旺听下人来报说有人硬闯王府,隔着远远的看那人头发白花花一片,正觉得是谁被雪染白了头,等走近一看,这不是张宝华嘛!这满头白发是......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脸又是怎么回事?
张宝华抱着箱子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徐旺“徐总管,可否放我进去,我和王爷有些话想说。”
徐旺本来想阻止,但看到张宝华那样子心中也惊讶不已,他几十岁的年纪怎会看不出这少年人满脸死志,竟无一丝生气,这……这还是经常来王府的那个粗鄙的小子?徐旺挥挥手让侍卫都下去。
“多谢徐总管,不知王爷现在在何处,还望徐总管告知,省得我还要去找。”张宝华淡淡的说着。
“在书房。”徐总管喃喃道,望着张宝华离去的背影,这才几个时辰头发全白了,张宝华可是才十几岁的年纪,徐总管心下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到底是多大的打击才几个时辰就让他白了一头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