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被一个理由限定住的爱,这个理由总有消失的一天,所以无法长久。你是我愿意永远爱护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对你好。”
易临川红着眼睛点头,再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林初意心疼地把易临川抱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想到今后两人就是这样相依为命地过r.ì子,又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这个城郊荒僻之处,乍然来了外乡人,有些村民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们,等林初意望过去和人对视的时候,朴实的村民就露出一个憨憨的或善意的笑,林初意也对其笑了笑作为回礼。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轻易地拉近了。
将要隐没在山的边的太yá-ng,洒下余晖,映红了半边天。
“我们要快点走了,不然天黑下来就不好走了。”林初意认真叮嘱,易临川点了点头。
林初意牵着他的手,两人在偏径里兜兜转转,再走完一条的狭长的石阶后,林初意指着遥遥伫立的小木屋。说道:“那就是我们的家了。”
易临川抬头看那露出一点点的屋顶尖,忽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安心。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叶酩好久没露脸了(捂脸)
下章,不然就下下章,一定让小叶酩出场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
无知最幸福。
之所以能无知,是因为有人在庇护你,在为你承担,为你展现出这世上美好的事物,而隐去那些过于负面、现实的事情。
y-in沉沉的天气在预示着即将下雨。林初意从饮水阁里出来,拎着一袋子糕点。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所以最开始饮水阁真的就只是一座茶楼,字面意思的茶楼。
她尤为喜欢临窗而坐,一盏茶便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实在看不过夏天每次来找她的时候都拎着大包小包的食袋,从桂花糕到烤板栗,从串串烧到北京烤鸭等,把房间里熏的有股久久散不去的味道,遂请了手艺好的师傅,挂出了点心的牌子。
……机场到了。
在候机区兜兜转转地寻了好久,才看到夏天坐在椅子上,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排空d_àngd_àng的铁椅上就他孤零零的一人。
林初意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确实有些愧疚地不敢上前。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天真地以为一切会按她所设想的进行,也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眼前的状况,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果然……自己还是太自私了啊。
在检票口叫住了夏天。
饮水阁的袋子里夹着一张纸条,夏天看到了一定会明白的。所以她一定要夏天收下那袋糕点。但愿易敬轩还不知道她就是饮水阁阁主。
虽然夏天很不想见她的样子,却还是收下那袋糕点了。
林初意心下稍松。
返程半途中下起了大雨。这场雨来得这样急,只片刻便成倾盆之势。她能感觉到雨滴狠狠地砸在她身上的力度,生疼生疼的。这种感觉很快被脑海浮现的疼痛所淹没。
好困……
好冷……
铺天盖地的困意卷席了她,意识逐渐昏沉。
不妙啊……
她无力地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朦胧间似乎感觉到了行人异样的目光。也许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她垂头淋雨的样子就是一个失意的人罢了。浑身的无力感让她想蜷缩起来,但实在无力动弹了。
自体外而内再到体内而外的冷意,寒得彻骨。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病症……
有个人,每天都会比前一天多睡一些时间,渐渐地,再也不会醒来……
付出这么多,走到这一步,真的值得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林初意心中一惊,又匆匆压下。但她自己似乎也隐约明白,这个念头会一直搅扰着她,搅得她r.ì夜辗转、不得安生。却不料齐瑗的死讯突如而至。
其实齐瑗死了反而能帮她抽离权势中心,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她那时候就想去找夏天,跟他说清楚一切。但那时候她的身体情况实在太差,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于是被沈明未压着x_ing子养了半年,才去了黄冈。
她见到了夏天,但夏天没见到她。
她找到夏天的时候,夏天正和一个男子在学校绿化园收集素材。他一不小心绊倒了,跌入男子的怀里。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默然微笑。
不言而喻的默契。
林初意一下子就知道了,那袋糕点,夏天一定是从未打开过。
终究……还是迟了。
后来夏天把新的男朋友介绍给家里,他父亲冷哼了一声,也算默认了。
家庭和姻缘,都圆满了。
可夏天永远不会知道,当初夏天的父亲夏辰,把夏天赶出家门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夏辰身为家主不得不背负起整个家族的重担。因为夏天和易楚文相爱,族中子弟儿孙平白无故受了易家的迁怒,夏天必然是要担责任的。可夏辰不要儿子负担这良心债,他把儿子赶出门,却只字不提易家的所作所为。
离了夏家的夏天,不会看到他年迈的老父亲,为了他给无辜受害的堂弟的父母家人一一跪下。
也不会看到夜深人静时,易楚文独自一人在三楼露台喝得伶仃大醉,恍惚间想起很久之前的往事。
那时夏天、易临川、林初意,都在。大家都在。
约好了去当地的许愿祠游玩,林初意和易临川一下车就溜远了,剩得他和夏天两人。明明周围成双成对的恋人都黏在一起说着甜言蜜语,夏天却只顾着拿一台相机拍照,说是要收集绘画素材。
夏天说要出一个画册,故事的开头就是两个人在许愿树下相遇。夏天说得乐颠颠的,时不时在空气中比划两下,说着说着就要拉着他去许愿树下,他无奈地被牵着跑,却终归抑制不住往上翘的嘴角。
夏天把他牵到放着空白布条和毛笔的桌子边上,说只要把愿望写上去,再把布条扔到树上挂着,愿望就能实现。
夏天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措辞,最后写下一行歪歪曲曲的毛笔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再看那边易楚文早已搁笔。
于是牵了人就往树下挤。
轻飘飘的布条不受力,夏天总是丢不上去,又急又委屈地盯着古树探出的枝干。他叹了一句笨蛋,在布条上绑了一颗小石子,轻轻松松地丢上去挂在了树枝上。然后又如此把自己的布条丢了上去。
周围的人见状,不由纷纷效仿。
夏天得意的神情仿佛那方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夏天问:“阿文,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他笑而不语。
记忆中的大红色的许愿布条纷纷落满了枝头,渐渐铺开漫天绯红,有几许桃花零乱纷飞如雨,和那人的笑容一起永远定格。
多年后,已经是易家家主的易楚文积劳成疾,年过四十便离了世,终身未娶。一时众人惋惜不已。
又过数年,恰逢一个旅客路过,在许愿树下拾到一块绑着小石子的破旧布条,曾经鲜艳的大红已褪成暗红,唯有那苍劲瘦削的一行字依稀窥见深情:
“愿他一世无忧。”
当初许下的愿望俱已一一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越来越短小了……orz
第30章 第三十章 初吻
易临川曾问过林初意:“既然你都牵了水电到山上来,和在城区里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一定要在山上住?”
林初意一脸高深莫测:“因为此处汇山水之灵秀,聚天地之j.īng_华……”
易临川:……
不管怎样,两人就这样在这里住下了。
直到两人住在一起后,易临川才知道,原来林初意身上的药味,就是这么每天两碗药的煎煮下蒸熬出来的。也是直到两人住在一起后,才知道林初意的身体情况究竟差成什么样子。
困乏、畏寒,这些症状r.ì复一r.ì地明显起来,易临川问她,她却总是不在意似地含糊过去,还常常忘了煮药喝药。多半时候她会懒散地坐在yá-ng台,任由清寒冷风吹过,任由绵绵细雨飘落在她的脸颊、发间。
而易临川总要提醒她按时喝药,不要做这些事那些事,唠叨得久了,连林初意都嫌腻烦,笑他跟个小老头子似的。
“其实我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就不争那么一点朝夕了。”说这话的时候,林初意正倚着长椅,眼中带着很淡的笑意,目光落在窗外那几株凋零的海棠上。
易临川转身就走。
林初意便阖眸,接着听那一折戏曲,又是一场解语醉ch.un。
却不料易临川这样倔的脾气,自己熬好了药,端到她面前。
林初意看了一眼他勉强到灶台高的个头,立刻就想到他垫着板凳,小心翼翼搅动汤勺的模样,只能无奈道:“我这个家长果真不称职啊。”
林初意摸着他的头:“厨房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危险了,以后我要是忘了,你提醒一句便是,千万别自己动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