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明显就是个小娃娃,却有着成年人的说话语气,甚至,手里拿着个泛着血腥味的长鞭,苏一纯疑惑,这个小孩好像梦到不止一次了。
「你没有做梦,这是真实的。」
不屑的看一眼苏一纯,小娃娃一甩手里的长鞭,啪的一声,长鞭末端扫到苏一纯的脚踝,剧痛传来,差点摔倒,苏一纯低头,拉起单薄的里衣,果然脚踝出青紫一片。
「会痛,不是梦吗?」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苏一纯喃喃自语。
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不时刮过的冷风,怎么相信这是真实?
尽管不相信这一切,脚踝上的剧痛却提醒着苏一纯,这是真的。
小娃娃明显不耐烦了,冷冷的看着苏一纯,好像在考虑要不要离开一样,思忖片刻,小娃娃刚转身,苏一纯上前一步,扯住对于那小孩来说过大的披风。
「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吧~」
迟疑的开口,苏一纯很疑惑,眼前的小孩明显满脸凶气,自己却觉得莫名的熟悉,甚至,有一种想把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恩,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回去吧~」
甩甩长鞭,小娃娃不耐烦的说着,苏一纯茫然,回去,周围都是黑暗,怎么回去?
脚踝上的剧痛让苏一纯神智有些模糊,很快,就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小娃娃的脸,甚至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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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不行~」
一抹叹气声,夹杂着似乎是诊断的语气。
感觉全身都痛,尤其是脚踝,就在苏一纯感觉自己忍受不了的时候,突然,空气里飘满异象,吸进肺里,传遍五脏六腑,全身都舒畅了许多。
「孩子,苦了你了~」
苍老,但底气十足的声音传进脑海,苏一纯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挣扎着身体,却没有半点力气。
「别动,好好休息吧~」慈爱的声音再次响起,苏一纯果然安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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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压境,已经沦陷的城池民不聊生,存货者甚少,甚至,还有扩大沦陷的危机。
这个坚强的男人马不停蹄的赶来战场,看到的,是对于我方绝对的不利。
尽管陛下亲临,士气高涨了不少,但是面对强大的外敌,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勉强控制不再沦陷城池似乎已经是极限,怎么都赶不走那些可恶的外敌。
身披盔甲,双眼爆发出愤怒的戾气,抽出宝剑,一指前方,这个男人现在满身的愤怒悲伤,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报告陛下,前方发现突袭敌军,大概一万左右~」
「哼~这么快就来了,大家分四路,一路前方迎击,二路三路两遍包抄,四路后面阻击,一个活口不留。」
阴狠的下达命令,如同浑身浴血的修罗,这个男人就这样莫名带着士气高涨的军队,迅速迎击~
第五十九章
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迷迷糊糊间,好像察觉到什么,苏一纯总是感觉到身边有一个小孩陪伴着,尽管身处在无边的黑暗里,有那个手里拿着皮鞭的小娃娃陪着,便没有感觉到多么的孤寂。
偶尔的空虚还是会袭进心里,身边没有那个男人,苏一纯就是能够感觉到,那个男人不在身边。
「你怎么不回家,一直待在这里你的家人不担心吗?」
身边的小娃娃又是晃来晃去,苏一纯睁开眼就看着那张小脸上的困惑表情,于是关心的问着。
「喂,男人,我问你个问题。」
显然无视于苏一纯的话,小孩故作凶神恶煞的一甩手里的长鞭,恶狠狠的说着。
消瘦的脸颊即使笑起来还是那么苍白,尽管如此,苏一纯还是尽力的扯动脸上的肌肉,云淡风轻的笑。
厌恶的看着苏一纯的笑,小孩显然更加困惑,举着长鞭指着苏一纯,「喂,男人,你快回答。」
「呵呵,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你~」
眼前的小孩其实很单纯,所有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恩,你的记忆里,家人都是被那个什么城主杀害了,你不恨他吗,还~~~」
小孩有些别扭的低下头,疑惑的语气让苏一纯陷入短暂的沉思。
所有的家人都被那个男人杀害,甚至整个城池都惨遭屠杀,恨啊,怎么不恨。
可是,还有爱,怎么能不爱~
思忖片刻,想明白似的低下头,对上那小孩疑惑的眸子,苏一纯轻声道,「怎么不恨,恨他,却也爱他,既然失去的不能回来,那么为什么不把握现在。」
就算他是仇人,就算自己怎么恨他,可是,那份爱,已经沉重到与生命等价,那些微不足道的恨,早就可以忽视了。
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小娃娃依旧疑惑,末了补上一句,「你们人类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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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找到吗?」整座山几乎都翻过来查找了一遍,木槿有些颓废的问着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寒春。
这个号称神医的男人冷静的可怕,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院子里,要么就是钻进药房煎药,研究药草,再不然就是回到院子里发呆。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急也没有用~」
「可是,我不急,每天呆在这里发霉还不如找点事做~」
已经不再青涩的少年显然成长了不少,可还是忍不住焦急,那个尊敬的人失踪了,怎么镇静的下来。
「大家都着魔了,城主把外敌赶出边境后,直接杀进他们都城去了,看来是要灭了他们。」
木槿小心的说着新得来的消息。
「哼,是怕回来看不到相见的人,所以才找事做的吧。」那个毒舌的男人还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说道。
「的确啊,这次恐怕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以前好歹还可以守着人,现在人没了,守什么~」
第六十章
杀光敌军,俘获成千上万军队,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休整新的城池,违令者,杀~」
夜风徐徐,吹在仍未冷静的脑袋上,只能说是火上浇油,令这个男人更加不能冷静,心爱的人不见了,满心的空虚,每当停止杀戮,停止思考的时候,那种痛苦就像一座山压在背上,甚至都不能呼吸~
他知道,留在那里的白鸽没有来报信,就说明心爱的人依旧没有找到,甚至可能,是生是死的都不知道。
望着眼前辽阔的城池,得到手了又能怎样,依旧得不到那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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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黑暗里的苏一纯突然心悸,莫名的心跳加快,脸色逐渐苍白,有些难受的捂住心口,那种心痛却愈加明显。
「喂,男人,你怎么了?」
也许是黑暗里那个小娃娃能够看得到,也许是苏一纯不经意溢出嘴边的痛苦呻吟,等那个小娃娃上前抓住苏一纯的胳膊的时候,手里的衣服,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