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陆深还没来得及反应,纪青蝉继续说:
“我们班今天中午老师请客吃饭。”
陆深这才松了口气,差点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有多少是自己喝多了脑补出来的。他冲纪青蝉笑:
“那我回教室了,你记得把衣服穿上。”
纪青蝉点了点头,看陆深转身朝楼梯走,背影很高挑、迈步也大,十几秒就消失在拐角不见。
纪青蝉看了眼手里的衣服,边往自己的位置走边把衣服穿上。陆深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大,纪青蝉扭头看窗外的冬yá-ng,心想什么时候得回去一趟拿点过冬的衣服了。
陆深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纪青蝉拿了个星行李箱在收拾东西,纪青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陆深心下一怔:
“你…你要去哪?”
纪青蝉把夏天的最后几件衣服收进行李箱,合上箱子后道了声:
“回去一趟。”
陆深这才放下心,明天就是周六,原本陆深对于纪青蝉回家这件事没什么想法,但自从知道了他家里的事之后,每次纪青蝉回去他都会担心,更别说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陆深蹲下帮他一起拉拉链,边拉边用商量的口吻道:
“我陪你回去好吗?”
纪青蝉看了看他,陆深继续道:
“拿了冬天的衣服就跟我回家,我n_ain_ai好久没见你,她上周就说想你了。”
箱子的拉链拉好了,纪青蝉朝陆深摇了摇头:
“不了,他们说明晚还要一起吃饭。”
“吃饭?”
纪青蝉嗯了一声:
“明晚在凯旋门,说要全家一起去,有媒体报道。”
明天是海市所有三甲医院专家们的研讨j_iao流,是正正经经的研讨项目,只是j_iao流结束后大家会一起用餐,而素来以儿女双全家庭美满的市一院院长,凡这种重大场合,必定是要带着全家一起来维持他的公众形象的。
陆深眉头拧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憋闷:
“你不是不愿意去么?”
纪青蝉勾了勾嘴角,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和陆深真真切切的对视,眸子里聚起y-in沉:
“对啊,我不愿意。所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身败名裂。”
陆深眉眼里裹着担忧,突然搂过纪青蝉的脖子吻了下他的额头:
“非得这样吗?”
他问纪青蝉,纪青蝉拂开陆深的手,站起身往书包里塞东西,语气平淡:
“嗯,非得这样。”
顿了顿,纪青蝉重新看向陆深: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如果觉得有风险的话。”
纪青蝉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干干的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可以分开。”
说完他就低头整理东西了,纪青蝉咬了咬下唇,感觉到陆深的目光投s_h_è 在自己侧脸上,终究没有转过头,只听到陆深声音里透了点怒气:
“分个屁,纪青蝉你知道分手不能这样随便说出来吗?”
陆深是真的生气了,他没想到两人在一起还没半个月,纪青蝉就用这样敷衍的态度说可以分手,他走上前一把按住纪青蝉在收拾东西的手,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纪青蝉浅褐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陆深脸上是努力压抑过的怒气: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怎样都无所谓?”
纪青蝉顿了下,手握了握拳,看着陆深眼里的受伤和紧张,抿了下嘴:
“没有。”
“那你把刚刚那句话收回。”
“哪句?”
陆深舍不得瞪纪青蝉,只能自己憋闷地咬了咬牙:
“说可以和我分开那句。”
纪青蝉无奈,轻叹了口气:
“好,我收回。”
陆深这才松开他的手,帮他一起收拾东西,还给纪青蝉预约了车,晚上洗完澡到底是没忍住,看纪青蝉靠在床头看书就摸了过去。
陆深上周就抱着纪青蝉睡了一晚,纪青蝉虽然冷言冷语的,但最终没有把自己赶下床,勉强被抱着睡了一晚。
纪青蝉用余光看到陆深朝自己这边走,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往边上腾了点位置。陆深上床后也拿了本书看,不过看了片刻就把书放下来,频频转头看纪青蝉,纪青蝉被他看得没办法,抬头问他:
“你要干嘛?”
陆深没忍住笑了下,纪青蝉这句话在他这里歧义很重,纪青蝉看着人莫名其妙笑了出来,不耐烦的把书放到边上,准备抽掉一个枕头睡觉。
没等纪青蝉把手伸到后面,边上的人突然翻身覆住了自己,搂住纪青蝉低头吻了过来。
纪青蝉顿了顿,抬起下巴接受这个吻,陆深整个人覆在自己身上,胸膛贴着胸膛,大腿靠着大腿,纪青蝉明显的感觉到陆深身 下某些地方的异变,想挪身体却被他按着,陆深死死抵着纪青蝉,等吻够了才松开,纪青蝉眼里透着潋滟水光,但气势一点不弱,冷冷的看着陆深。
陆深又低头吻了吻他:
“我自己会去解决。”
纪青蝉看着他,心想你倒是去啊,陆深顿了顿:
“我等会儿再去,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纪青蝉:……
“你说。”
陆深眼神突然认真了起来,他盯着纪青蝉淡淡的眸子:
“你答应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自己,讨厌那家人也好,想做坏事也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或者让我来保护你。”
纪青蝉凝着逆光环境下眉眼深邃的陆深,垂下眼:
“知道了。”
陆深嗯了一声,从纪青蝉身上爬了起来,纪青蝉看他进了洗手间,眼角才扬了扬,眼里隐着心安和温软,把枕头给陆深放好,钻进了被窝。
第33章
纪青蝉十岁那年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全家人都陪在身边,吕乃捷在一边抹眼泪,纪博满脸心疼地看着他,导致他觉得受伤之前的记忆或许是假的,妈妈没有让姐姐关门,只是自己跑得慢被抓住了。
纪青蝉虽然受了伤但却还是乖乖的不声不响,很多叔叔阿姨来医院里看他,他知道爸爸妈妈和姐姐对自己都很愧疚,所以即使疼也忍着,因为就算受伤也有家人陪伴,那时候纪青蝉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直到后来他去孤儿院看秦院长,被秦院长发现自己身上疤痕的诡异之处,自己才战战兢兢、不可置信的慢慢接受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实。
秦院长想从纪家父母手里把纪青蝉带回孤儿院,可没能成功,甚至后来还因为这个心患生了病,在纪青蝉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秦院长一直告诉纪青蝉只要熬到十八岁就可以脱离这家人了,不要抵触他们,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纪青蝉一直记得秦院长的话,他站在纪博身边,微微笑着盯着媒体的镜头,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少年,被美满的家庭照拂得非常幸福。
记者从相机后探出了头,看向纪青蝉:
”儿子说一下自己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纪博拍了拍纪青蝉的肩膀,眼带慈祥的爱意看着他。纪青蝉抿了抿嘴,眼睛笑得弯弯的:
“爸爸平时工作很忙的,在家里也都呆在书房里研究病例,虽然这样很敬业啦,但是老爸,你能不能匀点时间给我们呀?”
纪青蝉调皮的看向纪博,纪博无奈的失笑,摊手看向记者:
“看,儿子抱怨我了。”
纪青蝉想,明天关于今天研讨会的报道,除了专业知识,大概还有类似纪院长敬业负责,舍小家为大家这类的话?
他都看习惯了,演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采访完之后大人在和其他专家聊天,纪青蝉环顾四周,兀自朝晚宴厅角落那桌走去,晚宴已经结束,一半的人离开,角落那桌坐的是海市三甲医院里挑选出来的资深护士,纪青蝉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大的护士身边,礼貌地开口:
“请问您是王琴王护士吗?”
那护士抬头看他,表情温婉:
“是啊。”
纪青蝉就着这位护士身边的座位坐下,表情人畜无害:
“你好,我是秦姝孤儿院中的其中一个孩子,您在她住院的时候有看护过她对吗?”
王琴一愣,眼中透着惊喜:
“是啊是啊,是我,你是秦院长带大的啊?”
纪青蝉抿嘴微笑:
“嗯,我七岁被人认养了,但一直和秦院长有联系。”
王琴点头,表情透着怜爱,眼中不自觉s-hi润起来:
“她孤儿院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哎,她是个好人啊,好人怎么就……”
眼看着面前的护士要流眼泪,纪青蝉连忙阻止了她,给他递了纸巾,他双眼透着疑问:
“王阿姨,我想问您一个事,您知道有个护士叫赵梦红吗?”
王琴擦了擦眼泪,表情陷入回忆,纪青蝉继续道:
“是七年前从一院转到你们院的一个护士,您记得吗?”
王琴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