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峦“哦”了一声，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憬言，你给我j_iao个底，你和穆总裁这是闹着玩呢，还是像微博上说的那样在正经j_iao往？”
这句话问住了柳憬言。
按照他的真实想法，他当然愿意和穆嘉钦正经j_iao往，最好是以结婚为前提，但是，他愿意，穆嘉钦肯定也不愿意。
这种新闻闹出来，楚枫势必会看见，穆嘉钦说不定已经是焦头烂额，自己再火上浇油就太不厚道了。
柳憬言简直要被自己的情圣j.īng_神感动了，差一点就私底下将“感动全国十大人物”颁给了自己。
周峦像是在手机上安了个千里眼，一眼就看穿了柳憬言沉默下的犹豫，他说：“这种情况主要还是看耀星那边，他们要是施压，很快就能平息下去，你先别做任何回应，我和耀星的公关部联系下，尽快商量出一个结果，你今天就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
柳憬言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不管是公众还是楚枫那里，穆嘉钦的态度都是极其关键的。
柳憬言挂了电话后，翻开通讯录找到穆嘉钦的名字，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按他对穆嘉钦多年的了解，绯闻和炒作是对方最不愿意沾染上的。去年耀星风头正盛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女明星拿自己和穆嘉钦一次偶遇的照片大做文章，买水军在网上炒热度，结果把穆嘉钦惹火了，直接将当天的监控录像和该女星花钱买水军的黑料爆了出来，该女星的星途就此终结。
而此事之后，“珍爱演艺生涯，远离耀星穆总”这句话就成了圈内人口口相传的名言警句。
虽然这次“开｀房｀事件”的曝光跟柳憬言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网上“催婚”的声势太过浩大，他并不想让穆嘉钦以为自己利用粉丝和媒体来逼他表态，不想看见那个人脸上出现冷如寒冬的神情，也不想从穆嘉钦那里听到任何一句厌恶自己的话。
——哪怕只是可能，他也不想去尝试。
柳憬言把手机扔回床头柜，躺在床上又再把整件事都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蹊跷，他又抓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对方很快就接了：“Good morning~我家的小宝贝，这么早就起了？”
柳憬言向来都是直接无视这个昵称：“那则新闻是不是你让人放的？”
“你看见了？”对方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怎么样，够不够神助攻？你看看下面一水儿的‘在一起’，穆嘉钦不嫁给你都对不起人民群众啊。”
柳憬言哭笑不得：“姐，你能正经点吗？”
那头的柳憬兰迅速地在文件上签好名，打发秘书出了办公室后，才道：“怎么不正经？我宝贝弟弟的感情大事我怎么可能不认真对待？”
柳憬言从茶几上捞起平板又刷了两下微博，说：“你所谓的正经就是准备让我和穆嘉钦一起在热搜头条上待一天吗？”
“待一天算什么？我还准备让你们一直挂在上面，”柳憬兰喝了口咖啡，对柳憬言循循善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睡也睡过了，你可要负起责任来，吃饱了就跑可不是我们柳家人的行事原则。”
柳憬言不想在“吃没吃饱”、“到底应该是谁吃饱了”这种话题上和柳憬兰纠缠，他只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把柳家人的原则好好跟大哥科普一下”后，就挂断了。
随后他握着手机，在通讯录里来回翻了几遍，终究还是给穆嘉钦打了个电话。
如果说之前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手，他还有可能安心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现在明显是自家大姐主导，这锅推不得，只能自己背了。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柳憬言的心就提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披上了那层温文尔雅的防护罩，语气说不出的冷静温和：“咳，穆嘉钦？我是柳憬言。”
那头沉默了会儿，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嗯，我知道。”
“关于微博的那件事，”柳憬言斟酌着用词，“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
穆嘉钦：“解释什么？”
“解释那晚是我喝醉了，你作为我的朋友，看我家太远了，就好心送我去酒店，”柳憬言说，“只要酒店监控没有泄露出去，一切都只是捕风捉影，热度很快就能下去了。”
一番话说完，柳憬言却发现手机那头没了声音。
柳憬言：“穆嘉钦？穆总？”
半晌穆嘉钦才低低应了一声，他说：“你想很快和我撇清关系？”
柳憬言直觉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却没有功夫深究，只说：“我倒没关系，就是楚枫那里……”
穆嘉钦像是不耐烦了，连语气也冷了下去：“楚枫那里我会替你解释的，还有什么事吗？”
柳憬言抿了抿唇，如果穆嘉钦在场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脸上清晰印着的“欲言又止”四个大字。
最终，柳憬言还是没有问出心里想问的那句话。
看着暗下去的显示屏，柳憬言随手将手机一扔，把脸埋进枕头，脑海里都是穆嘉钦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想问穆嘉钦，你看见新闻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想问，闹成这样，你会不会怪我？
但他没有勇气开口，他很了解穆嘉钦，他知道穆嘉钦一旦开始厌恶一个人，就不会再给这个人任何一丝接近他的机会。
柳憬言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穆嘉钦的朋友这个身份到了现在，他怕他将自己的心思都吐露出来以后，连待在穆嘉钦身边的可能都没有了。
他会失去穆嘉钦，也会失去楚枫。
第三章
耀星大厦最顶层总裁办公室
房间里的气压可以说是降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不用开空调秘书都觉得背脊生冷。
她将手里的项目计划书递到总裁面前，眼睛悄悄地瞟了下面前人的脸色，霎时连大气都不敢出，接过签好的文件就火速逃离了现场。
明明总裁早上还如ch.un风一般温暖，怎么接了个电话就直接降温到南极点？
秘书在走廊上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咎到那篇不切实际的新闻报道上——总裁向来不喜欢传绯闻，这家媒体无疑是触到了霉头。
在心里为这家不知名媒体点了根蜡以后，秘书又翻出今早微博上的大触P的CP照，无不遗憾地暗自欣赏了一番，悄悄点了保存。
然而她没有想到事实恰好与她猜测的相反。
穆嘉钦在看见这则新闻的时候，其实是暗喜在心。
他翻来覆去把那篇文章读了个通透，又用小号把底下评论里祝百年好合的回复都通通点了个赞，对围观群众说的“天造地设”“男才男貌”等褒义词十分赞赏，只差回复一句“我也觉得”了。
放下手机，他不禁又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
昨天他本来是准备约楚枫出来，替柳憬言把那些他不敢说的话都说给楚枫听，让他有机会知道柳憬言一直都喜欢着他的这个事实，这也算是他最后能为柳憬言做的一件事。
他知道，柳憬言喜欢楚枫。
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学生时代，无论有什么活动，柳憬言都是第一个喊上楚枫，再顺手捎带上坐在旁边的自己，三不五时地就请楚枫去看电影，就连郊外踏青都要把楚枫拉到一边去说话，甚至于还会做一些颇为暧昧的动作，两人之间关系亲密得像是连自己都c-h-ā不进去。
尤其是柳憬言对楚枫的态度是穆嘉钦再熟悉不过——早在刚升上高中的时候，每当身边出现让柳憬言感兴趣的人时，他都会极尽所能地对他们好，直到最后这些人都无一例外地喜欢上他。
穆嘉钦本以为柳憬言对楚枫只是一时兴起，但却发现楚枫和那些人在柳憬言心里的位置是不同的，柳憬言对他好像一直都没有过厌倦，甚至是小心翼翼地默默喜欢着对方，连告白都踟蹰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