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时候就能和戚顾对戏了吧?
想想就激动!
刚从办公室出来,南淮林接到阮辛的电话,让他去费铮办公室一趟,说有事找他。
南淮林赶紧跑过去。
到了门口,调整好呼吸,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
费铮说:“坐沙发那儿吧。”
“好的。”南淮林走过去坐下,从头到脚都拘谨。
费铮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南淮林对面坐下,把手里的一个丝绒小盒放桌子,顺手推到他面前:“费城让我转j_iao给你的。”
早在费铮说有东西要给他的时候,南淮林就猜到了。
费铮说:“打开看看。”
南淮林拿起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戒指,造型非常简单,但是材质有点特殊,非金非银非石,看不出是什么。
费铮看穿他的疑惑,淡声说:“这枚戒指,是用龙骨做成的。”
南淮林骤然惊住:“什、什么?!”
费铮看着他,突兀地问:“你知道龙的寿命有多久吗?”
南淮林摇头:“我没问过他。”
费铮说:“自然死亡的话,一千八百年左右。”
南淮林默然。
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猝不及防地被费铮揭开了。
在知道费城是龙之后,南淮林就想过,龙的寿命一定比人长得多,但他没想到会这么长。
就算他能长命百岁,他的寿命也只不过是费城的十八分之一,简直微不足道。
而且,他比费城衰老得快得多,再过五十年,他会变成鹤发j-i皮的老人,但费城,应该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吧,年轻,挺拔,英俊。
想到这些,心脏就隐隐刺痛起来。
费铮接着说:“人类向往长生,但对于龙来说,长生并不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r.ì复一r.ì年复一年地活着,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费城跟你说过海底城吗?”
南淮林说:“提过一句,说是龙族的栖息地。”
费铮说:“海底城是龙族耗费三百多年,在大西洋海底建立起来的一座城市,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龙墟,归墟的墟。”
南淮林知道什么是归墟,大概也猜到了龙墟的意思,讶然看着费铮。
“厌倦了长生的龙,有两种选择。”费铮说,“第一种,抽掉龙筋,长眠在龙墟之海,安静地死去。第二种,折断第四十九根龙骨,就可以像人类一样,以正常的速度衰老和死亡。”
费铮看向南淮林手里的盒子:“这枚戒指,就是用费城的第四十九根龙骨做成的。”
南淮林被费铮这番话震得五内俱焚。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费铮接着说:“这是他的选择,我劝阻不了,但不代表我认同。如果你敢辜负我弟弟……”
“我绝不会辜负他,”南淮林没有让他说下去,“永远都不会。”
费铮定定地看着他,默然许久,说:“你可以走了。”
南淮林擦掉眼泪,起身离开。
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
他急忙掏出来看,果然是费城发过来的短信。
兔子先生:这是一条来自你天下第一帅老公的定时短信~宝贝儿,我哥把戒指给你了吧?这是我送你的第三份礼物。戴上这枚戒指,你这辈子就永远是我媳妇儿了,强制执行,不能反悔!
刚停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南淮林边哭边笑,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第44章 宝贝儿,我要回家了。
在北京上飞机时艳yá-ng高照, 在临沧下飞机时却是大风大雨。
南淮林坐在车上, 看着风雨中陌生的城市, 忽然就想起在横店那次,他和费城撑着一把伞走在雨里,费城使劲把伞往他这边倾斜, 他没淋着雨,费城却被浇成了落汤j-i。
思念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见缝c-h-ā针, 无孔不入。
“我第一次来云南, ”满天竺举着手机拍照,“感觉这里好漂亮呀。”
“是挺漂亮的。”南淮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满天竺拍完照发了条朋友圈, 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南淮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说:“你这戒指看起来还蛮特别的,是什么材质?”
南淮林心脏蓦地刺痛了一下, 顿了几秒才回答:“一种普通的玉石。”
满天竺又问:“对象送的?”
南淮林心里既甜蜜又酸楚,低低地“嗯”了一声。
满天竺顿了顿:“可是……戴在无名指上会不会不太好?别人看到会多想的。”
南淮林想了想,说:“你在淘宝上帮我买条银链子吧, 我把戒指穿起来戴脖子上。”
满天竺就应了声“好”。
大概一个小时后, 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位于临沧市耿马镇的一栋居民楼,《吾父》中陈步和陈池的家。
在开拍前的半个月里,南淮林将会和戚顾一起住在这里,体验生活,提前走戏。
居民楼从外面看很破旧, 进了房子更是简陋,只是置身在这间不见光的房子里,南淮林就感觉到了压抑,加上剧本里的情景又不停在脑海中浮现,压抑感便更重了。
“南淮林?”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南淮林急忙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人,顿时又惊又喜,慌忙鞠了个躬:“戚老师好!”
戚顾走过来,笑着说:“别叫老师了,打今儿起我就是你爸了,叫声爸听听。”
第一次见到偶像就被要求叫爸爸……南淮林还真叫不出口。
“逗你的,你还当真了。”戚顾爽朗一笑,恢复正色,“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还、还行。”南淮林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演一段?”戚顾问。
“现、现在吗?”南淮林微微惊讶。
“就现在。”戚顾看着他说。
南淮林瞬间明白了,戚顾这是要考他,看看他有几斤几两,够不够格和自己搭戏。
“好,”南淮林把心沉下来,“您想演哪段?”
戚顾勾唇一笑:“随我挑?”
南淮林点头:“嗯。”
戚顾看了一眼窗外,说:“正好今天下大雨,就演陈池杀完人之后回来的那段,怎么样?”
南淮林不假思索地回答:“没问题。”
说完,他在房子里逛了一圈,熟悉一下内部环境,然后扭头就往外走。
南淮林径自下楼,走进瓢泼大雨里。
十月底的云南已经有了凉意,淋了两分钟雨,南淮林身上就s-hi透冷透了,微微打起颤来。
他快步上楼,用力推开虚掩的房门,看也不看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戚顾,闷头走进了浴室,反手关门,打开水龙头,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然后蜷缩着坐到墙角,任热水冲刷着他瑟瑟发抖的身体。
浴室的门被戚顾一脚踢开。
他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人,随手关上水龙头,走到南淮林跟前蹲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得在他白皙的脸上捏出了红印,迫使他抬起头来。
南淮林眼神空洞地看着他,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戚顾粗鲁地给他擦一把眼泪,然后把他扯进怀里抱住:“哭个屁,没用的狗东西。”
南淮林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他脖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颤抖得厉害。
戚顾粗声说:“再哭一声老子Cào死你!”
南淮林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你他妈Cào不死我你是我儿子。”
“Cut。”
南淮林一秒出戏,抬头一看,浴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微胖的男人,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导演武星海。
“武导,”戚顾站起来,把外套脱了递给南淮林,“你从哪儿挖到的这块宝?”
南淮林披上戚顾的外套,恭敬地朝武星海鞠了个躬:“武导好。”
武星海看了南淮林一眼,又看向戚顾:“打个分呗。”
戚顾也看了南淮林一眼,笑着说:“这个分我打不了,我只能说,你挑人的眼光够毒。”
能被偶像肯定,南淮林简直心花怒放,但面上依旧一派淡定。
武星海拍了拍南淮林的肩,笑着说:“赶紧换身衣服,我带你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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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前的这半个月里,南淮林和戚顾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在耿马镇的街头四处溜达,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他们还去看了澜沧江,浑黄的江水在青翠山间蜿蜒奔腾,十分壮阔。
其他的时间他们都用在对戏上,南淮林从戚顾身上学到了很多,他对戚顾的敬仰之情就如澜沧江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