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贺叶自然受到了舍友们的强势围观,一个个眼睛来回看着他和贺叶,笑得十分□□,最后还是夏知非恼羞成怒地瞪起眼,他们才假装做自己的事情。贺叶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消消气。帮他把行李收拾好,贺叶就打算离开了。
夏知非宿舍楼没有电梯,他也不好下楼送他,只能送他到楼梯口。贺叶掐了掐他的脸,就打算走下楼,夏知非却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低头。
有福利自然是相当听话。贺叶低下头,夏知非亲了亲他的脸。
“路上小心,回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夏知非松开他的手,说得正气凛然,仿佛刚刚亲人那个不是他。
“好。”贺叶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皱了皱眉,“你先把我从新加回来吧。”
夏知非才想起自己把人家给删了,想不到好几天前决绝的自己,居然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于是他拿出手机吗,当面把贺叶加回来,顺便把备注改为‘贺叶大宝贝’,然后把手机给贺叶看,想恶心一下他。
谁知贺叶满意地点点头,顺势拿出手机把夏知非的备注改为‘非非大宝贝’,后面还加了一个粉红的爱心。
真的是太腻歪了。
夏知非又要瞪人了,贺叶把手机收好,趁他不备又亲了亲他的唇就走了,看他的背影颇有点撩完就跑的意思。
夏知非弯着眼,站在楼梯口看着贺叶的车开远后,就回到自己宿舍,接受舍友们的好奇与盘问。
之后的日子,就是他们相互磨合的时期了。虽说贺叶的工作繁忙,夏知非的课又多,两人还是挤着时间待在一起,实在没有时间陪对方,也时刻给对方准备惊喜。
比如在公司加班的贺叶会收到夏知非贴心准备的外卖,夏知非翻查书包时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电影的双人电影票。又是贺叶没有工作了,他就来陪夏知非上上公共课,或者是在校园里瞎逛等他,只是简单陪夏知非吃顿饭堂也觉得很满足。总之,夏知非觉得和贺叶谈恋爱真的是太木奉了。
贺叶这种点点滴滴做起来,真的不像是第一次谈恋爱。
他哼着歌,把刚写好的论文保存下来,站起来舒展筋骨,就接到了贺叶的电话。
“非非宝贝,明天有空吗?”贺叶的声音听着心情很好。
“你真幸运。”夏知非拿着手机往椅子上一躺,“我刚刚把论文写完。”
“明天晚上和我的朋友们吃一顿饭吧。”贺叶语气很认真,“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好呀。”见朋友啊,夏知非想了想,开口问道:“不会要穿的很正式吧。”
“不用,只是普通的朋友见面,你不用紧张。”贺叶出言安慰。
“我才没有紧张。”夏知非哼哼了两声。
“明天我顺便和你说点事。”清了清喉咙,贺叶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尴尬。
“???什么事?”机警的夏知非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对,问了问,贺叶却始终没有透露自己要说什么事,这样夏知非十分好奇,对明天的晚餐十分的期待。
第二天傍晚就在夏知非打算打电话叫贺叶过来接自己时,他接到了老家医院打来的,通知自己n_ain_ai病危的电话。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诈骗电话,自己n_ain_ai身体一直很健康到底是什么事。他很慌,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他颤抖着手,第一时间拨打了贺叶的电话。
“贺叶,我......。”夏知非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贺叶他在洗澡,非非大宝贝,你认得我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夏知非当然认得,那是只见过一面的徐越的声音。
“没事了。”夏知非压抑着身体的颤抖,根本不能去细想为什么贺叶在浴室,而徐越接了自己的电话。
哈,真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忘了徐越这个人。忘了贺叶喜欢徐越这件事。
抹了一把泪,夏知非拨通了何子华的号码,简单说了情况后,他就和何子华坐上回家的火车了。期间夏知非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也不关机,只是静静看着屏幕的‘贺叶大宝贝’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何子华问他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想说,何子华便替他接了电话。
“你好。”
“......”
“他在我旁边。”
“.......”
何子华看着夏知非吗,轻声问他,“你要听吗?”
夏知非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接过手机。
“喂。”他的声音是哭过后的喑哑。
“你在哪里?”贺叶的声音透漏着异常的不满,听得夏知非的心更闷了,“徐越他明天就走了,你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夏知非没有说话,眼泪再次止不住,捂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刚刚听电话的是谁,你前男友吗?”贺叶语气有些y-in阳怪气的平静,“你和他在哪里。”
何子华皱着眉一把抢过夏知非的手机挂了通话,也不敢关手机,怕错过医院打来的电话,只能帮他静音了,调了震动,接着他拿着纸巾狠狠擦着夏知非的眼泪。
“非非,你还有我。”何子华看着麻木流泪的夏知非,第一次不知怎样去安慰他,他也知道这次夏知非再也不能云淡风轻装作没事了。
晚上22点,火车到站,夏知非的手机也被震动到没了电,自动关机了。他们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夏n_ain_ai的医院。夏知非也猛掐自己的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好让n_ain_ai见到自己精神的一面。
而不是那个快被击垮的夏知非。
第20章 第 20 章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口鼻戴着呼吸机,脸无血色,双眼紧闭。夏父一个人坐在病房外,捂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夏知非没有理会他,和何子华看了一会儿她,就去听n_ain_ai的主治医生说明情况。
“情绪激动引起的心肌梗塞加上严重的高血压带来的并发症,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托了托眼镜,“熬的过今晚,一切都好说。”
夏知非没有想到他也会听到这种犹如电视剧中的台词,愣了半晌,“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医生看他也只是个不大的孩子,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话,可以和她说说话吧。”
他抹了一把脸,跟着医生走进病房。何子华在门外候着。
夏n_ain_ai早就看到他在窗边的身影,看到他进来还虚弱地扬起一个笑容。“小乖孙,你来啦。”
听到n_ain_ai的话,夏知非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医生沉默着出去关了门,把空间留给两婆孙。
“别哭啦,小乖孙。”n_ain_ai说话声音非常虚弱,听得他心都皱在一起了,“n_ain_ai只能陪你到这了。”
他坐在床边,轻轻抓住n_ain_ai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不断擦着眼泪摇头,“不,n_ain_ai,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夏n_ain_ai轻轻摇了摇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这辈子,很高兴有你这个小乖孙,只可惜他们都不懂得珍惜。”她语句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夏知非的父母。
夏知非看着她灰败的脸庞,说不出话,只是默默的啜泣。她反握住夏知非的手指,似是遗憾地道:“如果能看到你找到能陪你一辈子的人就好了。”
“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夏知非抹了一把泪,“所以n_ain_ai你一定要好起来,继续陪我。”
夏n_ain_ai又摇了摇头,似是药效到了,她闭着眼,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他看了看旁边还在显示跳动的呼吸机,又看着n_ain_ai瘦小的手发了一会儿呆,才轻身出了门。
何子华这时才把他充好电的手机给他,他接过,没有开机直接放进兜里,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楼梯间,抽了起来。何子华不抽烟,只是默默陪着他。
夏知非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了,他红肿了眼睛,眼神麻木,脸无表情,一根根抽着烟。何子华走过去,一把抢过他的烟,踩灭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楼梯拐角的黑暗处。
“花花,我怕。”夏知非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看向何子华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无助。“我怕n_ain_ai把我丢下,也怕贺叶根本不喜欢我。”
“是不是我就不配有人爱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何子华没有说话,走过去紧紧抱着他颤抖的肩膀,想给他一点自己的力量。
凌晨四点四十三分,夏n_ain_ai再次停止呼吸,经抢救无效后去世,享年75岁。
夏知非看着盖着白布的老人的遗体,心里竟生不出任何感觉。夏n_ain_ai的亲戚都闻讯赶来,十几号人把房间挤得满满的。他冷眼看着这些平日根本见不了几次面的亲戚,明里暗里和夏父讨论遗产的事情,夏父一脸暗暗高兴地样子,握拳的手暴露了几条青筋。
很快,夏n_ain_ai的邻居领着律师进来了,说是要宣读夏n_ain_ai的遗嘱。夏知非根本不知道夏n_ain_ai立过遗嘱的事,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夏父,也是一脸意外的表情。
律师拿着有夏n_ain_ai签名的遗嘱,站在众人中间开始宣读。
夏n_ain_ai的子辈除了夏父还有一个女儿嫁到国外去了,现金资产约八十万人民币归子女一人一半。而老人名下最值钱的,现在在拆迁名单上的老房子则直接归给自己的孙子,夏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