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被堵了一下,夏洛克动了下鼻子。
“你是美国人,刚从美国来到伦敦一周,从你的着装和口音可以看出,之前一直住在西区的小宾馆里,三天前租下了贝克街222b,原因是,你是威斯敏斯特大学马里波恩院系的金融学教授,所以需要找个附近的地方居住。你是独子,父母双亡,或许有个敬重的前辈,哦不,一群。你最擅长……”
突然,夏洛克闭上了嘴。
他长腿一迈三两步越过金特和华生,“哈德森太太,你不要把豪斯特先生扔掉!”
华生:“他怎么停下了?”
金特愣愣的开口,“他怎么知道……我是说,他一直这样?”
“显然。”医生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但他没有恶意,金特,请不要在意,啊,如果你在意,我代他道歉。”
“哦不,当然不会。”
华生惊讶,“你不会觉得被冒犯吗?”他想到了夏洛克说他“父母双亡”之类的,会不开心吧?
“他是个侦探,还是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不是吗?”
在移动豪斯特先生的男人闻言顿了一下,浅灰色的眼睛闪动了一下,“……fake(骗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你,他,你们都是!”华生眼睛微亮,在接触到金特疑问的目光的时候,他说,“因为通常,别人只会让他滚开。”
金特笑笑,“你才是那个amazing,约翰。”
“约翰————”
厨房里传来夏洛克的大叫,华生吓了一跳,赶忙道,“夏洛克?怎么了夏洛克?”
“我想,我们来不及等到明天了。”夏洛克边说边走出厨房,他眼睛闪亮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他兴奋起来了,“我怎么没有想到!是假的,都是假的!”
“等等,夏洛克,你在说什么?”
高大的卷发男人扶着约翰的肩膀紧了紧,用一种惊喜的语气说,“调虎离山!的确是调虎,可不是离山!那个尸体,他还在远处!”
“ohhh?!”华生睁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冰箱!我看到了冰箱的隔层!简单的障眼法——有人引我们离开,做的不留痕迹,让我以为他是真的偷走了尸体,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没有线,没有钢丝,没有替换,没有痕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移走尸体的?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显然,当一个事情只剩下最不可思议的答案的时候,那就是真实,无论多么的不可置信。”
“所以……?”约翰眨眼,“你是说,自始至终,尸体都在棺材里?”
夏洛克开始到处找他的西装和大衣,“是的是的,动动你的小脑瓜,约翰!我说了,是简单的障眼法,就和冰箱的隔层一样,棺材有隔层,尸体在适合的时间被翻了个身,掉进了隔层里,而我们,被误导了,他们引开了我,将尸体做了手脚。”
夏洛克穿好了大衣也戴好了围巾,整理了一下领子,扬起脖子,像只斗胜了的猫咪,“事实真相永远不可能被掩盖,假的就是假的。”
说着,故意看了看金特,后者无辜的笑笑,惹得夏洛克狠狠的磨了下后槽牙。
“你去过霍洛威。”他站在金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对方不在意的点点头,“下午。”
华生一惊,他们下午去的就是霍洛威。
“苹果派好吃吗?”
金特失望的眨眨眼,“并不,我觉得在你们现在没有吃完饭的情况下,我不推荐那一家。”
“……小心点,男孩儿,你总会露出马脚的。”
你才是boy。
金特在心里恶意的舔了舔唇,视线轻描淡写的扫过大侦探某个部位。
然后兴奋实质化了,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唇角,但华生依旧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errrr,金特,你要和我们一起吗?查案子,看上去你有些感兴趣。”华生不确定的说,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好心。
一听到这话,夏洛克猛的扭过身,黑色的风衣被带起,滚滚的像黑云一般,他用鼻孔重重的出了口气,浅灰色的眼睛变得深邃了很多,“约翰,跟上!”
“看来他挺不欢迎我的,这显而易见。”金特耸了耸肩膀,他也没指望这人会对他友好相待,毕竟,他一定把自己这个伪装者放进了记忆宫殿中,然后开始一点点的剖析。
不过金特也没在意,因为这都是自愿的,他完全希望自己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用基本演绎法演绎,剥茧抽丝一般,那多有趣!
想想,就兴奋的浑身颤抖。
“你最好有见识过死人,尸体,很多很多的尸体,大学教授。”
“亲爱的,我迫不及待。”
夏洛克停顿了一下,忿忿的挥了挥手,叫了一辆永恒不变的黑色出租车坐了进去。
金特笑了一下,拍了拍尴尬的医生,坐进出租车的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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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导,是魔术最基本的手段。
世界上最不容易被拆穿的,是半真半假的谎言。
——*——*——*——*——
——上钩了,宝贝儿。
——哼,愚蠢。
第3章 消失的尸体3
案发现场的所有人都穿着隔离服,除了那个穿着大衣的男人。金特被套上了隔离服后,也跟了进去。
“这是谁?”雷斯垂德探长问道。
“金特·艾斯,新邻居。”华生好脾气的解释道。
金特伸手和雷斯垂德握了下,“很高兴认识你,探长。”
“哦!你好。”
因为下午刚来过,里面的东西基本没怎么变,只有两三个小警员和探长先生在,华生注意到安德森和多诺万都不在这里。
“果然,尸体还在。”夏洛克意味不明的说道,他打开了棺材的盖子,“探长,你的属下近期可能会离婚,他的脾气如果能改改,说不定——不不不,那样,他的妻子也不会回去了。”
雷斯垂德尴尬的看了看棺材上的脚印,默默的捂了捂脸。
金特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男人翻开棺材的夹层,取出了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翻看着死者的双手,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大卫·布莱尔的尸体,甚至还尝了尝他触摸到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金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迷茫情绪中。
或许,他可以改一改自己的规则。
“怎么样?夏洛克,有什么发现吗?”见黑风衣的侦探站起身子,一旁等待的雷斯垂德探长焦急的问道,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他必须要赶回苏格兰场交公文。
“约翰。”夏洛克叫了一声医生,后者耸耸肩,接替了侦探的工作,慢慢的探查死者的身体。
金特在一旁看得有趣,跟着往前凑了凑,站到了华生的身边。
雷斯垂德无奈的又问了一遍,夏洛克却说,“金特,你有什么看法?”
“我?”金特挑眉。
“上帝,你竟然问别人的看法?我没有听错吧夏洛克,夜晚也侵蚀了你的大脑了吗?!”
“安静点,加文。”夏洛克浅灰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金特,月光打在高挺的鼻子上,侧脸留出了一些y-in影,“我需要人来帮我梳理思路——鉴于你的愚蠢程度比苏格兰场的小牧羊犬们要好一些。”
雷斯垂德抽了下嘴角,彻底不想再理这个自大又傲慢情商还为负数的小侦探。
他凑到了华生面前,“约翰?”
“雷斯垂德探长。”华生扭脸冲他点点头,然后目光有些沉郁,“中毒身亡,慢x_ing毒-药。”
“三氧化二坤。”卷毛侦探这才移开一直盯着金特的视线,对着雷斯垂德探长和华生面无表情的倒豆子,“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的腹部有明显的茧子,常年拿画笔,而且是右撇子,在左手的指尖处有明黄色的油彩和白色霜状粉末,是ictrioxide(三氧化二坤)。房间的食物都是一些面包麦片罐头之类的,餐具很少,他直接拿起食用。看看他的脸色吧,浓重的黑眼圈和及其严重的内分泌失调,他废寝忘食的研究画作,手上沾了毒-药,从口入。所以,三氧化二坤就在这些画里,直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