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勋没再跟上,晓哲回过身来,“没什么事了,不一起回去吗?”
子勋没答话,回去帮忙同事,晓哲也悻悻然自己回去。
见晓哲没过来,子勋觉得应该给子诚打个电话确认。拨不通,手机占线,子勋改成打到公寓,电话响起,却长响没接,到差点挂掉电话,才听到子诚的声音,声线不清,似乎有点沙哑,急匆匆的样子,料中一般,子勋的担心升级。
“你怎么了?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刚才回来时好像被风吹着,好像感冒了。”子诚吸着鼻子。
“你在讲电话吗?”
“啊,是,同学打电话来,好久没见了,聊天。”
“哦。”子勋勉强相信。
“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打电话给你。”
子勋很自然地说出口,子诚却不自然地应着,接着半晌沉默。
同样敏感的性格会把两人悬于深渊,一边猜疑,一边防备,最先开口是此刻最寂寞的人吗?如果这种证明确切,子诚和子勋不太想出声。总有一个事先出轨,子勋想着,自己终于受到报应了。
“没事,没事,没其它事……”
子勋喃喃地说着,感觉梦呓,子诚的内疚在喉咙边徘徊,依旧没说出口。
“我挂电话了?”
“嗯。”子诚点头,耳朵摩擦电话的声音听得见。
放下电话,子勋面对如搬砖似搬东西回原位的同事们已经完全心累。
都是男人,都保不准花心,都保不准受诱,一心一意本来就不是男人的高尚情操,动物本能总是向往花团锦簇,以为子诚是独特的,其实谁都有人类的劣根。
“王子勋吗?”恩浩在手机另一头大笑着,“被捉奸了!”
“你给我闭嘴!”子诚吼着。
“子诚你真是不会说谎,为了奖励你这么疼惜你的秘密情人,下次回去我帮你舔……”
电话被切掉,恩浩知道再“喂”也不会连接到子诚,还是要戏剧话地朝话筒嚷几声,丢下一句“真是不近人情”,继续嘟哝着嘴,看着舞蹈室里和他一样年轻的艺人们努力练习,他就坐在镜子的角落欣赏着人间的疲惫。
真不想练啊……恩浩看着手机里子诚的名字,怎么都笑不出来。
刚才子诚主动打电话给他,他那个兴奋啊,本来练舞时要关手机的,他设成静音,但只有子诚的号码例外。本来按照他主攻创作型歌手,根本不用练什么舞,公司帮他报了班,就像妈妈带儿子来兴趣班似的,他爱理不理,但经纪人跟他讲有一部新戏要他上,饰演一个舞蹈班的孩子,这是他的第一部戏,绝对不可以出错,所以要卯足了力。
不过剧本还没来,经纪人说在沟通中,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能不能看完剧本再决定,反正他宁恩浩就给抓过去了。合约还没签,他却不太想这么练,不过讨好老师是重点,否则把他偷懒的事告诉理事就糟了。
和女老师说话就是方便,男老师有点虎视眈眈,接近后发觉视线竟着落在他姣好的脸。
“我想吐啊~~~”
恩浩自言自语,在刚刚练习时男老师强烈的眼神都快把自己的皮肤烧出窟窿,却在这时手机响了。
恩浩不可思议的,以为听错,他循着自己袋子的方向,没错!手机是响了!
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掏出手机,没错!显示的是子诚的号码!他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娇媚地喊出一声“喂,子诚啊?”,听得子诚在对面说“我想吐啊!”他的眼睛就变成两个平行的单线。
“这么晚了~”恩浩还是受宠若惊。
“才十点多!”
“这边都快十二点了。”
“嗯。”
“你怎么了?好难得才接到你的电话,心情不好吗?”
“嗯。”
“能告诉我吗?”
“不能。”
恩浩些许失望,但马上又笑说:“你打电话给我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事,难道就是为了听我的声音吗?好高兴~”
“滚吧你!”
“不要,我要偎依在子诚身边~~”
到底这家伙哪点和沅然相像了!这种腻烦不会冲破子诚的最后防线吗?
“唱首歌来听就原谅你!”子诚说。
“啊?”恩浩感觉像是自己小时候有什么不开心时奶奶总会唱歌来哄他,但这种快超越二十年的,也许已经上百年,不上千年的,等会,综艺节目历来这样的铺老梗要让他来实践吗?
“怎么了你?”子诚故作恼怒。
恩浩便张口唱起,声音低,舞蹈室的人几乎没去注意,不过他也不怕,尽情安心地哼唱,幸亏记得全部歌词。
那是子诚当年出道的歌曲。
那首不泛涟漪,清纯到如今可以被视为单调文艺的曲子,子融写给子诚的歌,子诚没有花太多气力和时间即录成的歌,将子诚推向风口浪尖的歌。一首男孩追求女孩的歌曲,快速的节奏伴着淡淡的味道,仅此而已,不可再多;可惜还是寻求得多了,多得泛滥了,多到变质,感情在几个人之间兜转,驻足了一会,又急忙赶往下个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