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便似恍然,嘴角轻勾,也不戳穿,只是继续道:
“他现在生死不知,你就不好奇他的安危?”
胤礽看他并未因自己嘲讽的语气而有半分不悦,心里又将此人高看了三分。而且从他的语气神情,至少可以推断出清华现在是安全的。
“我和他之间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胤礽并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仍然一派淡定安然的样子,“你难道连自个儿的身体都没有?偏要占我哥的?”
“清华”并没有回答胤礽的话,反而是对他对清华的称呼很好奇。
“哥?你平时就这么叫他的?”
“孤与他夏清华之间的事不用你cao心,答非所问,看来阁下的教养实在不如何。”胤礽再次嘲讽,不论是人是鬼,总归是怒了,才好套话。至于自己的安危,太子爷从未想过……
“这么关心他啊,看来他眼光不差,”那人竟也不怒,只是笑得有些邪气,“小太子,你就从未好奇过前世的释…呃,夏清华是怎样的身份?”
说不怒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清华”心里明白,胤礽不过是故意激怒他,目的就是想套出那人的消息。只不过受人之托,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指不定怎么被他嘲笑呢……
“孤与他之间从来都不会有秘密。”
胤礽只是淡淡说了这一句,言语间有着睥睨天下的自信。没错,他和清华之间从来不会有秘密,就算是上辈子的事情又如何,清华说是时机未到,他信就是了,他总归不会害他。
“本座认识的…夏清华,从来不会与人坦诚相待。本座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物,要么孤苦一生,享受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带来的无边的孤寂;要么为情而生,最后陨落成泥。本座还以为他是前者……”
“陨落成泥么?”胤礽轻笑,“安知不会与他并肩?”
“小太子,‘情’这个字,害人不浅。你只是一介凡人,纵然前世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他的身份,十个皇太子也比不上。他的实力,本座都忌惮三分,你想与他并肩,谈何容易……”
“清华”的语气有些怅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言语间也不怕胤礽推测出什么。
胤礽定定的看着那张清雅温和的脸,明明身体还在这里,可是里面的灵魂……
双手紧握成拳,身份再高贵又如何,他既然认定了他,那么他生生世世就只能是他爱新觉罗·胤礽的男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胤礽用了“你们”,说明他已经确定,“清华”和清华同属一族。
“本座不宜多说,他若想告诉你,自然会说。”
“你的名字?”
“……路西法。”
清华刚离宫之际,刚刚得到消息的金锁迫不及待的去找高无庸,请求去阿哥所见清华一面。没想到还未走出门,便听紫鹃说六阿哥又离宫了。
什么?
“紫鹃,好妹妹,你快告诉我,六阿哥,六阿哥不是刚刚平乱回来吗?怎么会不休息一日,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了?皇上不是很宠爱六阿哥吗?怎么会舍得六阿哥离开?”
金锁这番话给紫鹃吓得不轻,“金锁,你疯了,六阿哥是天潢贵胄,他的行踪怎么是我们能够打听的?”急忙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才松了一口气,把金锁拉进屋子里,“金锁,我们只是乾清宫的一个小宫女,擅议主子行踪、揣摩主子心思是大罪,而且……而且我们的身份,即便是跟了阿哥爷,也只能是……”
金锁这才明白紫鹃是误会了,笑了笑才跟她解释,“紫鹃,我没有那个心思,咱们姐妹这么长时间,我刚来到这里也是你照顾我,你哪里还能不了解我?实不相瞒,我着急见六阿哥是另有它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假格格一事实在事关重大,金锁不敢轻易告诉别人。如今在乾清宫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安稳日子,原本以为等到少爷回来就好了,没想到少爷又急急忙忙离开,所以金锁打算跟高无庸那里通融通融,如果能进坤宁宫就太好了。
“有多大的事一定要找六阿哥?金锁,”紫鹃疑惑,却也压低了声音,“六阿哥明面上说是柔妃娘娘所出,但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眼下六阿哥刚回宫不久,你怎么会和六阿哥有交集?”
金锁咬咬唇,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说。“紫鹃,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六阿哥对我有恩,除了六阿哥,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告诉别人。”
紫鹃见她不欲多言,也就不再强迫,只是叮嘱道,“若真是心里承受不住,便告诉我。我在高总管那里也算有几分脸面,旁的不敢说,保你我二人一命还是可以的。”
金锁笑着点头,心里记下了紫鹃的这份情谊。
正巧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紫鹃姐姐,金锁姐姐,你们在里面吗?高公公在外面等着呢……”
敲门的是乾清宫的另一个小宫女,名叫黄叶的,刚入宫不久。
金锁打开了门,果然见高无庸在院子里站着。黄叶瘦瘦小小的,但还算稳妥,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金锁和紫鹃向高无庸行了礼,高无庸就率先开口:“金锁,你在乾清宫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这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
高无庸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金锁“扑通”一声跪下,然后磕头说:“金锁请高公公看在这一个月的份上,给金锁一个恩典。不论去哪个宫都好,别再让金锁回漱芳斋。”
金锁这话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小燕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室格格,轮不到她一个奴婢嫌弃。
紫鹃也急忙跪下求情,“高公公,请您不要生金锁的气,她也是……”
紫鹃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给金锁脱罪,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高无庸眯了眯眼,暗地里砸吧砸吧嘴,好姑娘,杂家都不敢明面上这样嫌弃漱芳斋,你倒是敢……
不过看在她挺伶俐的份上,还有那股子熟悉劲儿,答应她这个要求也未尝不可。
不过……
“你倒是给杂家说说,漱芳斋出来的人不去漱芳斋还能去哪儿?”
“奴婢……奴婢……”金锁哑然,是啊,她只是一个小宫女,凭什么要求高公公把她调到坤宁宫。
“高公公,金锁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您就看在这一个月的份上答应她,把她调到别的娘娘的宫里吧。”
“说的轻巧,乾清宫出来的人,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调到别的宫里的,”除非是坤宁宫,“还有,你说有不得已的苦衷?金锁,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你连漱芳斋都不愿意回了?”
“金锁,金锁……”金锁无话可说,突然间急中生智,开口回话,“金锁在入宫前曾经蒙受夏家主救命大恩,本以为此生再无报恩的机会,哪里想到夏家主竟是当朝六阿哥,所以金锁想趁此机会报答六阿哥的大恩大德,还请高公公成全金锁。”
金锁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高无庸也无法判断真假。“你想去阿哥所?”
若真是这样,那么金锁就……
“不,还请高公公将金锁调去坤宁宫。”
坤宁宫?
“这是为何?”
宫里确实有不少奴才想去坤宁宫的。虽然令妃得宠,但是皇后娘娘虽然为人冷了些,但对底下的奴才确实是足够宽容。换了别人说想去坤宁宫他不诧异,可金锁明明有更好的地方不是吗?
“六阿哥身份贵重,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很关心六阿哥,金锁去那里若是伺候不好也不过是添乱而已。六阿哥的亲生额娘已经不在了,可是皇后娘娘是六阿哥的皇额娘,金锁不求能为皇后娘娘做多少事,只求做个粗使宫女,来回报六阿哥的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
金锁的意思是曲线救国,就是用孝道来压人,我想报恩,但是我不去伺候六阿哥,去伺候他娘还不成吗?就是这意思!!
对了,征求一下四四的名字,女,姓夏,为了大结局最后的一个坑。
还有啊,亲们,现在放假了,一天一更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第62章 金锁的身世
“高公公,你就答应金锁吧,金锁的品x_ing高公公也明白一二,她一定不会给皇后娘娘添乱的。”
紫鹃在一边帮腔。
“你跟杂家说说,六阿哥是怎么有恩于你的?”
高无庸并不单纯的只听金锁的一面之词。毕竟牵扯到清华,还有皇后,就算是一件小事,若是做不好,很容易酿成祸患。
金锁在心里想好措辞,从容开口:“奴婢的母亲祖籍山东济南,上一代因着外祖父做了河南的小吏,举家随外祖父一起在河南定居。却不想家中突逢变故,家道中落,只好迁回济南。可是祸不单行,在归途中遇到山贼,仅剩的一点财物被洗劫一空不说,小舅舅也不幸被劫走,至今毫无音讯,”说到这里,金锁也有些悲伤,她说的并不是假话,关于小舅舅被劫走的事的确是真的,那时候小舅舅是家中最小的儿子,母亲还尚未出世,家里人对他疼宠的紧,却不想一个疏忽……
“奴婢当时并未亲身体会过那时候的艰难,后来每每听外祖母说起总是不由得心伤。也就是那时,夏老爷年轻的时候,在外出经商,见奴婢一家不幸,不仅出了银两资助,还命人寻找小舅舅。小舅舅没有找到,不过奴婢一家的状况有了起色。回到山东以后,外祖父本想报答夏家主的恩情,多年来却再未见过夏家主。有心到济南寻找,夏家主当年也未留下什么信物,这件事就此作罢。可是外祖母离世前再三叮嘱,夏家于我一家有恩,这恩情必须要偿还。所以奴婢得知如今的夏家主就是六阿哥,才迫不及待的想报恩,了却外祖母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