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来银针,几针下去,孩子面色即刻转和,呼吸平稳,径自睡去了。
这时,冷云练在童谅服侍下坐在冷云练的床铺上,冷冷看着冷云练在自己面前重新跪好,道:"见我现身
,你不惊慌?"
"属下惶恐!"冷云练抬头:"遥护宫说您练功走火,已然过世,只是对外宣称......"
"胡闹!"修沉水捶床大怒,道:"荆之扬那厮说什么你们都相信?你身为医长老,不管我是走火也好,过
世也好,怎可能不闻不问!我消失这些年来,你和那些没用的属下竟然也不认真寻找我的下落,少拿这胡话
诳我!说!荆之扬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
冷云练面色煞白,低头再不敢多言,却不觉簌簌流下泪来。少顷,修沉水怒火渐息,长叹一声,环视四
周,了然地道:"他过世了?"
冷云练一惊,抬起头来,却不说话。
"我早想到了。在这净元宫中,对你而言只有他的话比我还管用,而他更是把荆之扬看作命根子一样。你
本不喜白,现在房中却处处以白色装饰......他过世多久了?"
"......回宫主,浩哥他已过世三年了......"冷云练悲戚地道。
"算了,你本也比我年长,起来坐下说话吧。"修沉水面色转和,淡道。
冷云练知道这位旧主子最是喜怒无常,现在如此情况,却对自己不再追究,不知是福是祸。但当下她一
时也无法可想,便起身坐在一边椅上。童谅照顾着薇儿,却细细听着二人说话。
"冷长老,之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了,我只问你,现在宫中到底还有多少仍然忠实于我的人马?"
"回宫主,宫主即已现身,属下和洄雪堂一干人等自然是奉宫主之命,不敢有二心;顾抒鹤离开净元宫多
年,他的溯冰堂现在由香主林星石统领,表面上奉荆之扬惟命是从,其实已与反出宫去的吴杉相互勾结;吴
杉属下的洌风堂现在由荆之扬直接调遣;越逸的凝霜堂人马目前表面上效忠于荆之扬,但属下相信假若他们
知道宫主现身的消息必定会重归宫主麾下。"
修沉水闻言沉吟片刻,道:"你确定越逸不会反叛于我?"
"宫主,您也明白越逸为人。他是个随波逐流的性子,虽然武功高强,平日里却只喜窝在一处研究他的琴
技,有什么命令下来才会出动。先前他只是不愿麻烦才老实听命了荆之扬,如今宫主现身,他必定......"
"好了,我明白了。"修沉水打断冷云练的话语道:"你现在马上联系越逸,让他悄悄前来见我,万勿走漏
了风声。"
冷云练领命退出房间,童谅方出声道:"前辈,冷长老......"
"她不会背叛我,我了解她。"修沉水道:"冷云练与越逸皆不是有野心之人。之前五年里她对我的下落不
闻不问,全是因为荆之扬的养父荆浩的吩咐。荆浩一手将荆之扬养大,对他而言,荆之扬便是他的亲生儿子
,做父亲的哪有不全盘为儿子考虑的?即使背叛我,他也不会对荆之扬不利。而冷云练几十年来倾心于荆浩
,只要是荆浩的恳求她便绝不会不答应......现下荆浩已死,我又现身,冷云练便再不会背叛我。至于越
逸......他那种闲云野鹤的性子实在是......"修沉水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对"琴痴"越逸的绝对忠心无法可
想。
童谅一时再未说话。他注视着身边的薇儿,道:"前辈,傅放现在应该还在荆之扬手中啊。"
"我知道!"修沉水咬牙切齿地道:"这回将荆之扬料理了之后,我再不会让放儿受苦了!"
"前辈,难道......"听修沉水如此说话,童谅便觉那话中有些不对:"难不成傅放和荆之扬之间的......
关系,您全知道?"
修沉水苦笑道:"当年我义父离开非离山,放儿追下山来而在净元宫暂住之时,我还未受制于荆之扬。他
俩日日在我眼皮之下生活,我又怎会看不出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我当时并不知傅放就是我的放儿,他二
人又看上去你情我愿,我便睁只眼闭只眼了,不然怎会容我的放儿被荆之扬那厮染指?且不说荆之扬,就连
你......"她上下打量童谅,语调颇为怪异:"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你与放儿之间有些什么吗?"
"前辈!"童谅刚被"你情我愿"四字刺痛,又听得修沉水如此说话,面上一红,连忙解释道:"前辈误会了
,我与傅放之间清清白白,加之我实乃命不久矣......"虽然就感情而言实在算不得清白,但他到目前为止确
也从未与傅放有过什么亲密关系。
"方才你背我之时我便知你内力不济,经脉瘀积。等眼前这事过去了,我便让冷云练为你看看,也许救不
得你的命,但让你多活几年还是大可放心的。"修沉水打断童谅期期艾艾的话语,温言道。只不过话中意思却
实实在在,听得童谅不禁苦笑。
随后,越逸在冷云练的引领下前来拜见,见了修沉水亦是大惊。他早年为仇家所迫,得修沉水出手相助
,心怀感激,这才投入净元宫。五六年来,他虽对荆之扬行事作风不甚满意,无奈荆之扬大权在握,加之本
身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这才安稳度日。眼下又见修沉水,自然立马倒戈。而童谅只担心傅放,净元宫中变
故如何与他并无干系,便径自抱了薇儿到一边休息。
(写到现在,大都是文戏呢......我好像已经好久没写武戏和感情戏了......)
第五章 月又渐低霜又下
上
第五章 月又渐低霜又下
话说那边由于傅放越窗跳崖而走,荆之扬正心急如焚,命众多宫人到崖下暗中搜寻,竟连一片衣角都未
寻到。荆之扬心知其中必有蹊跷,但傅放生死未卜,毕竟放不下心,急了一夜,丝毫未睡,却也无法可想。
第二日一早照例聚集宫中骨干议事之时,他本就精神欠佳,加之这档子事,因而情绪颇为焦躁,不免气急败
坏地将众堂主香主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本不是这种会当众发作的性子,无奈近年来情况特殊,又与傅放有所
牵连,因而定力也所剩无几了。
荆之扬独坐高台之,正让下面立着的众位堂主香主噤若寒蝉,忽然却听得一声冷笑。荆之扬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