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还没到门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就过来了,都见他生得好看,围了上来,笑吟吟道:“公子,今儿第一次来玩吧?以前都没见过你呀!”
洛介宁随手搂着一个笑道:“是呀,你们这最好看的姑娘是谁呀?”
一个姑娘扭着腰笑道:“哟!公子哥眼光还挺高呢!”
这时候老鸨终于从楼里扭着出来了,见几个人都围着洛介宁,忙上来道:“哎哟,今儿是又来了个俊俏小哥!快快带进去!”
洛介宁被环着带进去了,几个姑娘招呼别的客人去了,终于有机会跟着老鸨说话,只边递了一个钱袋过去,边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要能说话的。”
老鸨只摸了摸,眼珠一转,立马笑道:“行嘞!”说罢,她朝那边一个在端茶的姑娘叫道,“佩儿!你来!”
听到这个名字,洛介宁晃了一下神。
那叫做佩儿的女子应了一句,转了身,立马朝着这边过来了。洛介宁看了她几眼,那女子算不得是这里好看的,只细眉樱唇,一双眸子波光流转,身着的也很普通,打扮得朴朴素素,看着倒像是哪里打杂的姑娘。那姑娘站定在洛介宁跟前,低眉敛眸,等待发落。
老鸨道:“你跟着这位公子。”
“好。”
佩儿应了一句,那老鸨又朝着洛介宁笑道:“公子,这佩儿的身价,可是比我们这里的花魁还要贵呢。”
洛介宁笑了一声,问道:“你们这花魁是谁呢?”
老鸨眼珠又是一转,笑道:“公子,花魁可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哟!”
洛介宁本也就没多大兴趣,只笑一笑,便要跟佩儿搭话的,谁知那老鸨竟忽的指着几十尺开外的正要上楼的一位姑娘道:“看,那就是了。”说罢,她喊道,“茗浣!过来一下!”
洛介宁眼神随着那茗浣一直游走,那姑娘立马应了一声,朝这边走过来。洛介宁只需一眼,便知这姑娘果真美貌无双。
她脸上没有过多的修饰,面上算不得妖冶,倒是有些清秀,只一双眸子灵动,一见了洛介宁,立马对他展现一个略带羞涩的笑,连眼底都带了笑意。只洛介宁见惯了段婉那张狂随x_ing的美,见了这姑娘,倒是眼前一亮,颇有些新意了。
那姑娘果真是吸引人眼球,只朝着这边过来,那附近的客人纷纷在咂嘴了,只怕是平常连见她一面都是很难的,只这洛介宁今儿真是运气好,正巧碰上她在。
老鸨笑道:“这就是我们这头等的姑娘了。”
洛介宁点了点头,朝她也一笑,道:“我跟佩儿去哪?”
老鸨看他是没此意思了,便笑着朝佩儿道:“快带公子上去!”
佩儿应了一声,朝洛介宁道:“公子请跟我来。”
关了门,那佩儿立马给他倒了茶。洛介宁环视了一眼,这屋子只有一张榻,上边一张桌案,摆着一套茶具,前边摆着屏风,那佩儿便盘坐在一边等着他。
看来,这屋子便是专门给他这样的人用的了。
洛介宁一下子跳上了榻,倒是吓了佩儿一跳。他坐下来,双手放在桌案上边,问道:“你怎么都不笑一笑?”
佩儿低眉道:“小女子生来不爱笑。”
洛介宁笑嘻嘻道:“那好。你是否知道,你的名字让我很惊讶?”
佩儿依旧是没有直视他,点了点头,道:“知。”
“咦?”洛介宁毫不掩饰惊讶,问道,“你知?你怎知?”
佩儿道:“看人便是看他的眼神,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洛介宁顿觉有趣,撑着头笑道:“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我是什么人?”
那佩儿终于抬起眼来看他,上上下下毫无掩饰地看着他,最终直视他的眼眸,道:“你是玄天楼的门生。”
洛介宁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朝她道:“那我是不能进来的。”
说罢,他又展开自己的手掌,比划了一下,问道:“这次是我的手出卖了我?”
那佩儿没接他的话,起身道:“公子,我们的交易不成立。”
洛介宁奇怪道:“为何?”
佩儿只道:“我们是不接待玄天楼的门生的。”
洛介宁撑着头没起身道:“我又没穿那衣服,你只需当我是外人便是了。”
佩儿却道:“这里的人若是发现了你,你回去了,定会被惩罚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洛介宁看了她半晌,才道:“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我是要问你一些事。”
佩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眸,才道:“若是你说出了我的名字,佩儿也会被赶出去的。”
洛介宁爽快道:“我便不说。”
佩儿依旧是道:“我又为何信你?”
洛介宁看了她良久,看她定然是不会相信自己了,这才轻轻笑了笑,缓缓起身,道:“佩儿是白知秋的生母,原本是清阁的门生,因为和无尘轩的白长旭相恋,两人都被赶出门派。”
佩儿面色如常,竟无一丝波澜。
洛介宁笑道:“我会惊讶,以为你是那个佩儿,不过你跟白知秋没有一丝像的地方。”
佩儿终于开口道:“白知秋是五十年前的人,为何你会知道他的事?”
洛介宁没回答她的话,只他路过佩儿又捎带了一句:“下次见面,我给你答案。我叫洛歌,字介宁。”
佩儿没有转身,听着他离开的声音,眼底沉静如水。
洛介宁倒是不相信这里的人还认得出他,只大摇大摆出去了。只刚出了门口,脚步忽的顿住了。
就在他的前面,那人一身黑衣静静地站着,面沉如水,跟身边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神紧紧地盯着他这个方向。
洛介宁有些晃神,脚步顿住了,那人也只站着不动,看向他的眼神里却冰冷,看得洛介宁都有些心虚了。
洛介宁想朝他笑一笑,但是却发现有些艰难。
他终于抬起步子走到他面前,努力扯了个笑,道:“你怎么在这?”
钟止离看向他,声音都冷冰冰的:“玄天楼的门生不能进青楼和赌坊,你不知?”
洛介宁摸了摸鼻子,道:“知。”
钟止离定定看了他片刻,就在洛介宁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终于移开了目光,提起步子,转身道:“你自己去跟掌门解释吧。”
洛介宁心道不妙,看来这次,钟止离是不会再包庇自己了。只他蹙起眉,心里暗暗骂起了那个药铺的人,必定是他们出卖了他。且那钟止离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出来,必定是会一直站在这里等他。幸得那佩儿叫他赶紧走,不然真的就完蛋了。
他们路过那药铺的时候,洛介宁要去换回衣服,那老板看着他咳了两声,假装很正常道:“公子啊,多有不测啊。”
钟止离就在旁边看着,洛介宁也不敢骂人,只朝他翻了个白眼,连忙换了衣服,拿回了拂光,跟在钟止离身后回去。
洛介宁拼命想跟他解释,但是钟止离的气场实在是太压抑,洛介宁根本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只快要到了的时候才弱弱开口:“我会被怎样?”
钟止离顿住了脚步,看向他的双眸里依然毫无感情,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洛介宁都不敢靠近他,等着他开口,谁知他只看了他两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走。
洛介宁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不明白这钟笑怎的会去药铺找他,又不知怎么办,第一次出现了要跟钟止离认错的念头。
以前的时候,纵然是他怎么顽皮,也从来没有悔改的念头,不过是随着年龄增长,自己成熟了,那些小把戏不会再去玩了。可这次,他面对着钟止离,却忽然软了下来。
洛介宁跟着钟止离穿过中场,那些练剑的门生眼神都飘了过来,洛介宁纵使感觉到了,也一言不发地跟着他。直到两人见到了掌门,南承书还不知这两人是作甚,正在教南望,钟止离忽的出声:“掌门。”
南望很久都没见到这两人,当即要叫出声,但是一转头看见钟止离那神情,又看了看洛介宁,非常机智地闭了嘴。
南承书问道:“这是怎么了?”
钟止离一伸手把洛介宁拽到前边来,一点不留情道:“他去了扶风楼。”
洛介宁低着头,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说法
☆、逸日(四)
即便是南望,也明白那扶风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瞪大了眼睛看着洛介宁,眼里含着毫不掩饰的惊愕。
南承书也是刹那间脸色就暗了下来,皱着眉问:“扶风楼?”
洛介宁低着头不语的模样在南承书看来更是默认了,而那钟止离只说完,便出去了。南望很识相地跟着钟止离赶紧跑出去了,还不忘给两人带上门。
南承书声音里透着愠怒,问道:“你不知门规?”
洛介宁低低道:“知。”
“明知故犯?”
洛介宁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想要开口,但是却发现有些没力气,就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南承书又问道:“哪个姑娘接待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