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祺正嫌没事干,洛介宁一过来,立马便拉着人要去喝酒了。洛介宁连忙摆摆手,道:“不了,今晚跟师兄睡,若是让他闻到身上有酒味,他睡不着。”
刘祺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跟师兄睡?”
一边周单讶异道:“你还不知道啊?都睡半月了。”
刘祺更是吃惊了,拉着洛介宁道:“我说,你该不会是觊觎师兄吧?怎么老跟他在一块儿?”
胡缪翻着白眼反问道:“你倒是说说看,他俩什么时候不在一块儿了?”
周单道:“你可别忘了,洛歌调戏过的那些小姑娘了。”
刘祺和胡缪不约而同地露出了j-ian诈的笑容,洛介宁连忙解释道:“那是他们看我长得好看。”
刘祺推了他一把,道:“得了吧!到底去不去啊?好不容易你大伯不在。”
洛介宁还想拒绝,那周单一把把他给拉了过来,道:“你少给我装了!”
洛介宁:“……”
他被三人拉着去氿泉镇喝酒了,这边一场就直接抛给了莫清奇。说起来,莫清奇着实是一个很乖巧的门生,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听从命令,不要说喝酒,就连午休,他都要乖乖地睡上足足半个时辰,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般,眼睛一睁,挺立上身。
他们四人发现这件事时,正躲在他屋子外偷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没有吓得从窗棂上摔下去。
香料铺的那个小姐姐已经出嫁了,出嫁那日,四人还特地把钟止离给叫了出来。钟止离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礼礼貌貌朝启岚笑了笑。为此,洛介宁可是郁闷了好久。
那可是他跟钟止离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笑,但是却不是对自己笑的。随后,他又反省了自己,自己对钟笑有这么大的独占欲是非常不对的事情,更何况,他都自己承认了喜欢的不是启岚了。
那刘祺是个把握不好分寸的人,一上来便醉了。一醉,便开始说胡话了。
“你说说看,凭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洛歌就那么厉害,早几年就出了名,我们还在三场混啊!”
洛介宁只好笑笑,道:“努力努力。”
胡缪也喝得半醉,一把搂过刘祺,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有的人啊,就是聪明。”
周单在一边淡淡道:“是啊,你们就是笨罢了。”
“……”
刘祺骂道:“还有啊,虽然他大伯不喜欢他,但是你看看,我们师兄里边,谁都喜欢他!凭什么呀!”
胡缪加了一句:“就是,他又长得不好看!”
洛介宁尴尬笑笑,道:“是吧……”
周单幽幽道:“说得你们长得很好看似的。”
刘祺像是想通了什么般,一把拍在桌上,道:“就是他厚脸皮!不然钟师兄怎么跟他那么好!”
胡缪嫌弃地挥挥手,道:“你少抽风啊,那还真是师兄喜欢他,说得你脸皮不厚似的。”
周单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很在理。
洛介宁解释道:“那是师兄欣赏我罢了。”
刘祺一巴掌派上了他的背,骂道:“是是是,欣赏你。”
周单撑着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道:“他们这是羡慕你呢。”
洛介宁点点头,道:“我知。”
直是入了深夜,刘祺和胡缪两人才总算是想到要回去了,歪歪扭扭起身了,一个趔趄就要摔死。洛介宁周单连忙上去一人扶了一个。
等四人晃晃荡荡上了山,洛介宁把刘祺送进了屋子,这才松了口气。他给刘祺盖好了被子,这才离开。
他望着漫天的星星,想到,那钟笑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他晃晃悠悠地进了五院,摸进了他的屋子。
本以为能够顺利地摸上他的床,谁想到这人才方才推门进屋,那床上之人便坐了起身,问道:“你喝酒了?”
洛介宁心底暗暗道,果真那钟笑一闻便可以闻出来。他嘿嘿傻笑道:“没有,刘祺胡缪喝醉了,我送他们回来。”
说罢,便关好门,跟着就要上床。钟止离一把按住他,道:“我明日要早起。”
洛介宁在黑暗中看不清人脸,但凭感觉能够清楚地知道他在哪里,于是凑了上去,道:“没事,我跟你一块儿早起。”
钟止离便没在管他,继续躺下去睡了。洛介宁在他身边躺下,忽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刘祺的话,不禁问道:“师兄,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半晌,钟止离才出声道:“不知。”
洛介宁来了兴致,道:“你问她呀。”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娶她呀?”
仍旧是沉默。就在洛介宁以为他都睡着了的时候,钟止离忽的出声:“看他什么时候嫁了。”
洛介宁揣摩了一会儿,道:“师兄,你若是不嫌弃我,我跟你去说这门亲事啊。”
钟止离又没声了。洛介宁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又道:“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早些娶了妻,你看,那任怀瑜跟李盏都成婚了,多么引人注目啊,就连大伯都去道喜去了。”
仍旧是沉默。洛介宁知道再说下去,可能钟止离就要把他踹下床了,于是很乖地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睡觉。
良久,钟止离转过身来,盯着他熟睡的脸,眼神有些复杂。看了一会儿,他刚要闭上眼,那洛介宁忽的伸出手来,钟止离以为他是在装睡,刚要出声,一双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破风(二)
永宁九年,江其深带人在青州进行运输难民工作,却不幸在途中染上了传染病,回到扬州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玄天楼上上下下陷入了恐慌,洛修繁找到了当地最有名的名医,碧云府派出翘楚门生蓝暮林来此治病,最终还是无妄。
江其深的逝世,给整个玄天楼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其中最重为洛介宁。
当年洛介宁没少受他照顾,三位掌门中,洛介宁最喜欢的便是江其深。虽然他经常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但是他是从心底佩服这个人。
江其深颇得门生喜爱,不管是新生,还是如明流风一般的门生,均能跟他谈到一块儿去。他的逝世,玄天楼上上下下几百号门生陷入了空前的悲恸中。
洛介宁收到了很大的打击,连续几日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也不让人进去。洛修繁忙着江其深的后事,没空理他。周单三人担心他,只好去找钟止离来帮忙。
钟止离敲了敲门,里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刘祺在一边悄声道:“师兄,他在里边锁上了。”
钟止离闻言,提起一只脚,猛的往门上踹下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那扇门便轰然倒塌。刘祺和胡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向屋子里边。只见得那洛介宁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呢。
钟止离走了进去,反头道:“你们在外边等着。”
周单连忙一手一个把人给带出去了。钟止离只站定在他床前,淡漠道:“给我出来。”
没反应。
钟止离声音冷了几分,道:“我数三秒,你再不出来,我就一剑刺死你。”
说罢,含笑出鞘。
“三。”
“二。”
“一……”
“好啦好啦!”洛介宁一个打挺起身,一脸苦相,道,“师兄你真凶。”
钟止离只冷着一张脸,道:“你这么逃避问题是没用的。”
洛介宁坐在床沿,耷拉着头不再说话了。钟止离收了剑,站到他面前,道:“跟我去见大掌门。”
洛介宁头偏向一边,闷闷不乐道:“不去。”
钟止离抱着胸,道:“为什么不去?”
洛介宁忽的抬眼看了一眼钟止离,蹙着眉,道:“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钟止离问道:“不想做掌门?”
洛介宁低头不语默认了。钟止离坐在他身边,声音柔了下来,道:“三掌门若是看到你继任他的位置,他也很高兴的。”
洛介宁撇嘴,道:“若是他看到是明师兄若是齐师兄,应该会更高兴。”
钟止离幽幽道:“你大伯这么多年对你疏于照顾,这个时候,是他留给你最大的宝藏了。”
洛介宁很是不同意他前边的话,撇嘴道:“哪里没照顾好我……”
钟止离如数家珍:“若是真的管了你,又怎会让你有机会偷偷出去喝酒?去抓鱼烤鱼,去抓鸟儿?练剑的时候想不来就不来?”
洛介宁头更低了,道:“所以我怎么可能当得好掌门。”
钟止离道:“你当上掌门,并不要你去管这么多事,你看看二掌门,他当上掌门又是因为什么?”
洛介宁闷闷道:“他老爹可是前大掌门呢。”
钟止离接话道:“你大伯也是大掌门呢。”
洛介宁不语了。钟止离起身,也把他拉了起来,道:“三掌门走了这么久,你都不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