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宁翻着白眼,道:“你不就惦记着你的齐师兄!”
段婉没理会他的混账话,问道:“是不是啊?你告诉我啊!”
“不是!”洛介宁没好气道,“你那么关心他干嘛?”
段婉神色有异,反问道:“怎么的,就只能你关心他啊?”
洛介宁忽的笑了,问道:“你该不会是对师兄有什么意思吧?”
段婉把他推远些,道:“少来,是你自己对师兄有意思吧。”
洛介宁没再跟她抬杠,只道:“我最近怎么没听见你有什么动静?”
段婉反问道:“我能有什么动静?”
本来,当初因得霍起归入司徒空门门下,他提出的那套埋针理论便被归为邪术,江湖上那些学了的人都纷纷表示要改邪归正。但是最近,又有传言,有人重新学起了那套理论。
那边霍起道,为了赎罪,他将会把平生所学解蛊之术编纂成书。此话一出,众生才知道,原来,那霍起还有另外一个技能,叫做解蛊。
从那以后,听闻司徒空门门下便不断有人来拜访,要求解蛊。在成功地解了三次蛊之后,霍起解蛊之名便传开了。
与此同时,白知秋创建的沉云派也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很多人来到沉云岭,想要拜师,结果白知秋竟然一个都没收。
白知秋跟六派的x_ing质不一样,它虽跟玄天楼结盟,但是很少参与六派之间事,他们自己做自己的,活得像驻村的剑客。
永宁十年,明流风娶妻。
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玄天楼的门生都没有反应过来。谁也不知道明流风什么时候便有了个相好,听说还是从小处到大的姑娘。
明流风x_ing格温和,在门生中颇受好评。当日,明流风跟洛修繁说了一声,便回家娶妻去了。
洛介宁挺为明宇感到高兴,当日便拉着钟止离要去喝酒。钟止离不依他,他还撒起了娇。钟止离最后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去。
洛介宁拉着钟止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师兄,你都这么大了,为何还不娶妻啊?”
钟止离歪着头道:“不为何。”
洛介宁继续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们师兄这么好,她怎么还不嫁?按理来说,这都该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吧?”
钟止离默默不语,洛介宁便话多了起来:“师兄,莫不是人家不喜欢你吧?那也不是呀,你这么好看,谁会不喜欢你啊?那肯定是瞎了吧!”
钟止离默然不语,洛介宁扒拉了他一下,道:“谁那么不长眼啊?既然看不上你就算了,咱们又不是没人要是不是!”
洛介宁看他一直不语,试探x_ing问道:“哎哟,不是吧,你那么喜欢她啊?”
钟止离看着他,道:“嗯。”
洛介宁托腮想了片刻,道:“那不是你没眼光,是那姑娘太没眼光!”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嗯。”
☆、破风(三)
永宁十一年,沉云派发生变故。在白知秋外出的时候,舞入年一个人不知所踪。
因得沉云岭人少,走了一个舞入年,竟然都没有人发现。白知秋从外回来的时候,只以为他是在附近,结果过了几日,仍然不见舞入年的身影。这下子,白知秋终于明白了,舞入年怕不是不见了。
两个可能,一是舞入年自己走了。一是被动走了。然而沉云岭常年没有客人,加上舞入年功夫了得,不可能有什么人把他掳走,那么,便一定是他自己走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江湖人只道舞入年脾x_ing怪异,做出此等事来也不足惊讶。甚至有人猜测,定是朝廷那边猜出了此人的身份,想要清除舞家的余孽,舞入年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个消息,怕了,这才逃了。
白知秋从未对外说过舞入年的身份,江湖人也只是猜测。然而,这白知秋最得意的弟子都跑了,人们便难免往那方面想。
舞入年失踪的第五日,白知秋找到了洛修繁。
由于二掌门秦络凡外出,洛介宁作为三掌门,便一同接见了他。白知秋一向保持着他温厚的模样,但是这次来,还真的有些着急,就连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很多。
“洛掌门,我那弟子他心x_ing是好的,但是难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知秋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用我自己亲身去教导他,但是还是没用。早在几年前,我便知道了,他私底下背着我在偷偷学蛊术呢。”
“蛊术?”洛修繁讶异问道,“何解?”
白知秋似是有些难言,半晌才道:“小六身份特殊,我每日劝导他,可能生出了逆反心理。我不知怎说,但,我总觉得,找不到他的话,可能会出什么事。”
洛介宁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也听不懂白知秋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洛修繁又道:“公子莫急,当年霍起逃跑,也一定有人看得到他。更何况你这么了解你的弟子。这才五日,不会跑很远的。”
白知秋低了低头,道:“麻烦洛掌门了。”
送走了白知秋后,洛介宁在他大伯身后不确定问道:“掌门,白公子那个徒弟,有什么来头吗?”
洛修繁没转身,只叹了口气,前言不搭后语道:“你可知,那白知秋跟无尘轩的恩怨?”
洛介宁点点头,道:“知道一些。”
洛修繁道:“无尘轩的掌门杀了他爹,清阁的掌门逼死了他娘,然而,这些仇,他都放下了。”他忽的转向洛介宁,问道,“你道为何?”
洛介宁轻轻蹙眉,问道:“因为保住自己的正义x_ing?”
“不止是因为这个。”洛修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白公子本就是一个脱身世外之人。他更深的,是为了给自己那个弟子做个榜样。”
“舞皙?”
“对。”
洛介宁问道:“舞皙当年那事,莫不是朝廷所为?”
洛修繁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年朝廷清除|异|党,舞家确实挺冤枉的,但是没办法,势力太大,舞家那个掌门人又那么强势,终究是存活不了多久的。留下来一个舞小六,如今入了白知秋门下,又是白知秋最喜爱的弟子,白知秋自然不希望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仇了。”
“复仇?”洛介宁紧锁眉头,细细思索着这两个字,良久才道,“如今他跑了,是为了复仇?”
洛修繁道:“白公子不是说了么,舞皙在学蛊术。蛊术这种东西,若是用来害人,那是很可怕的东西。”
洛介宁听后沉默不语。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那舞入年必定会像当年的霍起一般,从无尘轩逃走之后便四处做害的时候,那舞入年却是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消息。
白知秋为了找他,可谓是费劲了心思,找了很多江湖义士,又拜托了各个驻村的侠客,若是看见了舞入年便通知他。然而,即便是如此天罗地网地无缝隙找人,仍然没有舞入年一点消息。
一段时间后,白知秋为此事消沉了不少。
永宁十二年,就在白知秋已经接受了舞入年失踪的现实之后,消失了一年的舞入年忽然回来了。
在那么一个夜晚,舞入年披星戴月,手执斗寒,回到了沉云岭。据他的讲述,这一年来,他在扬州靠海的一个镇子上当驻村的侠客,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仅白知秋高兴坏了,洛修繁也给高兴坏了。白知秋道总觉得要出事,幸得还没出什么事,不然可有他们玄天楼兜的了。
舞入年一回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以往见到此人都是冷冰冰的,活像是个面瘫,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人人见了他之后都道此人像是换了x_ing子,笑得更多了,笑起来也不像是善意的笑,总让人觉得背脊生寒。
洛介宁听这个传闻还不信邪,于是借着任务的名义,在荆州和舞入年碰了一次面。可巧,那次洛介宁和钟止离在一块儿,两人远远碰见了那舞入年,还没上前说话,那舞入年倒是先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洛介宁看得清清楚楚,那笑,活生生地透露着寒意,面上带笑,却是r_ou_不笑,令人极度不舒服。
钟止离本是个冷x_ing子,见了舞入年那一抹带着嘲讽的笑,也没什么反应。洛介宁只回以一个更加冷漠的笑,连嘴角都没有弯起来。正巧,那钟止离转头便看见了洛介宁的这个笑。
等那舞入年走后,钟止离出声道:“你方才的那个笑,比舞入年的还要难看。”
洛介宁:“……你说我比他难看?”
钟止离实话实说:“你是没他好看。”
洛介宁抱着胸不屑道:“他那是妖艳,我这是英俊。”
钟止离跟上他道:“你以后别那么笑,也很瘆人。”
“哦。”洛介宁笑得眉眼弯弯,道,“我那不是看着舞皙不爽嘛。”
钟止离道:“他那是看谁都是那样子,你不一样。”
洛介宁好奇地盯着钟止离,问道:“你说,舞皙都能变成笑嘻嘻的了,你怎么就不对我笑笑的?你一次都没有对我笑过。唯一一次看你笑,还是你对启岚笑呢。”
钟止离倒是不记得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