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落深的这句话,实在是大大刺激到了白知秋。白知秋决定当日便返回沉云岭,并气愤道舞入年实在是有辱师门。
既然舞入年是要去往明枭城,洛钟两人便计划赶在舞入年和碧云府的人接头之前便将人捉拿。清阁也立马派出门生跟玄天楼的门生接头。
作者有话要说: 舞小六开始作妖了
☆、破风(五)
洛钟二人从另外一条小道直接到了扬荆边界上,准备拦人。舞入年若是要进明枭城,便一定要经过这条狭窄小道,其他地方均是山岭,若要爬过,光凭舞入年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看现在的样子,那御虚宫的门生是肯定赶不过他们,碧云府的人比两人出来得晚,定然是跟在舞入年的后边。
两人只到了那平原处便停了下来,洛介宁望了望周边被青烟缭绕的山,道:“舞入年应该没有我们快。”
两人熟悉从七台山到明枭城最近的路,那舞入年必定还在他们后边。这么一来,两人只要等在这处,必定会遇上。
钟止离找了一处坐下来,道:“等等吧。”
洛介宁抱着剑站在他身边,蹙眉道:“要是遇上碧云府的人就不太好办了。”
钟止离只道:“他们没那么快。”
洛介宁道:“听说来的是蓝暮林。我就很奇怪了,明明谢风来和林星卓抱成一团,怎么还没拗过一个乐化尘?”
钟止离斜斜看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是没拗过你大伯?”
洛介宁撇撇嘴道:“这能一样么。”
两人无言片刻,洛介宁又开口道:“你说,白知秋是不是该逐他出师门了?”
钟止离沉默半晌,才道:“差不多吧。”
洛介宁讶异问道:“什么差不多?”
钟止离道:“若是他不这么做,便说明舞入年受到了不仅是江落深的指使,跟白知秋也是一伙的。白知秋应该会撇清跟他的关系了。”
洛介宁蹙起眉,靠在树旁,道:“舞入年可真够绝情的啊。”
钟止离轻笑了一声,道:“江湖上混的人,若是太过在于情感,迟早是要误事的。”
洛介宁愕然看着钟止离,没等他开口,钟止离立马抬眼看着他,道:“他们是这么想的吧?”
洛介宁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是这么想的呢。”
钟止离低下头,道:“有些人志在于此,想的也就更多了。”
洛介宁默然。两人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听到了什么动静。钟止离连忙起身道:“来了?”
洛介宁抽出剑,只看了一眼,道:“应该是。”
舞入年身着一身红衣,特别好认。洛介宁躲在暗处奇怪道:“舞皙怎的衣服上尽是灰尘?难不成已经打过了?”
钟止离幽幽道:“你那么关心他,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洛介宁对他嘿嘿一笑,便往外边冲出去。那舞入年明显是已经做好了见到他俩的准备,见到两人现身,只淡淡地笑了笑,便道:“没想到两位竟然在我前边啊。”
洛介宁不想跟他说话,见只有他一人,便直接上去开打。钟止离紧随其后。
舞入年手里还提着斗寒,一见洛介宁上来,立马转了转剑柄,目光随即变得凶狠起来,嘴边溢出一抹冷笑,便冲了上去。
他一人被洛介宁和钟止离两人前后夹击,才一出招,便有些招架不住。洛介宁见他的状态不佳,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只给了钟止离一个眼神,人便退了下来。
钟止离似乎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的样子,洛介宁一抽身,人便挺身上去。舞入年正和洛介宁缠斗在一起,洛介宁忽的抽身出去了,舞入年还没反应过来,那钟止离已经提剑往他眼前做了一个假动作,剑尖直直朝他心口刺去。
舞入年连忙躲闪,左手提剑已经反攻上去,结果那钟止离不过是一个假动作,随即又提剑上来,作势要刺他胸口。舞入年好不容易躲了一遭,那钟止离立马剑走偏锋,竟然又是个假动作。
舞入年被他几个假动作虚晃得有些恼羞成怒,大喊道:“钟止离,你找死!”
钟止离只当是没听见,只这时,洛介宁已经从后边提剑上来了。舞入年只以为那钟止离的假动作是想给洛介宁争取时间,便一个转身,想要击退洛介宁。谁知钟止离这次还真的没做假动作,抓准时机便朝他背部刺了过去。
舞入年腹背受敌,堪堪躲过了这边洛介宁的剑,后背猛的受了一剑,险些跪下。那钟止离作势还要上来,洛介宁朝钟止离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配合起来。
舞入年背部受了一剑,除了速度慢了一些,依然敏捷有力,洛介宁不敢把他刺死了,专找他肩处刺去。舞入年知这两人不是要他姓名,心里像是明镜似的,立马挑剑招招反击。
三人拖延了一会儿,舞入年看准时机,收剑便跑。洛介宁愣了愣,见钟止离已经追上去了,连忙也跟着追上去了。谁知,那舞入年虽然背后s-hi了一大块,跑起来跟阵风似的,钟止离纵使追了他好长一段路,终究还是没抓住人。
前边便是荆州的地盘,两人若是再追下去,恐怕就要碰上无尘轩的门生了。钟止离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洛介宁从后边赶上来,气喘吁吁道:“没追上吗?”
钟止离收了剑,道:“没有。”
两人歇了一会儿,洛介宁这才开口道:“他遇上我们之前被人拦住了吧?”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应该是。”
洛介宁托着下巴思索道:“蓝暮林会拦住他?似乎不太可能。”
钟止离起身道:“赶紧回去,报告大掌门。”
两人连忙赶回七台山。期间,舞入年赶回明枭城的消息便已经传开了。江落深似乎已经是做好了最后一步的打算了,既然舞入年归入了无尘轩,那么无尘轩便不缺杀手锏。
两人连夜赶回七台山,那洛修繁一见到两人,便急急道:“舞入年怕是要坏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洛介宁道:“我们遇见他时,似乎有人拦过他。”
洛修繁紧锁眉头,点了点头,道:“是荆州的南氏孤人。”
洛介宁瞪大了眼看向钟止离,见他也是一脸讶异,便问道:“大伯,是那位南大侠?”
洛修繁重重叹了口气,道:“被那崽子给下了蛊术,没救了,昨日才传来的消息,人已经没了。”
洛介宁心底疑惑,那南大侠虽是荆州驻村的侠客,但是他是南派剑法的创始人,曾经轰动一时,剑法了得,竟然也打不过一个舞皙?恐怕那舞皙在遇上他时伤了元气,碰上他们两个的时候,才会显得力不从心吧。
洛修繁道:“你们算是撞上了狗屎运,南大侠正巧碰上了他,不然你俩怎的伤得了他?”
两人闻言便沉默了。洛修繁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封信,递到两人面前,道:“你们看看吧。”
洛介宁接过,将其中的信纸打开,上边只有短短几行字,却是看得洛介宁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钟止离。那钟止离看望了这几行字后,只是蹙了蹙眉。
洛修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那混账,居然还给我们解释了一道。”
那泛黄的信纸上边,清清楚楚写着:
平乐二十年,玄天楼大掌门秦苏令拒绝为舞家求情,舞家遭查封,请将小六带往元年婆婆。
落款,为当时舞家的掌门人,舞皙的亲爹舞祭。
洛介宁蹙眉问道:“当年的事,跟我们玄天楼有什么关系?”
钟止离在一边道:“当年玄天楼跟舞家相互扶持。”
“对。”洛修繁道,“玄天楼势力大,且不依靠皇室,在那件事上,若是当时的大掌门能够说上几句话,或许就不是灭门的结局了。”
洛介宁眉头皱得更紧了,道:“有什么区别吗?”
洛修繁望着窗外,默然道:“据我所知,当年由于无尘轩正在跟玄天楼斡旋那令符之事,秦苏令或许觉得不过是查封,以舞家的能力,不大可能是被灭门。”
钟止离接话道:“且这封信大抵是写给他的友人,已经预料到舞家的灭门结局,便提早让人带舞皙出来。”
洛介宁恍然道:“白知秋或许早就知道此事,所以要以亲身经历劝他放弃复仇一事?”
“很可惜,最终失败了。”洛修繁道,“秦络凡是秦苏令的独子,他是无辜的。”
三人再无言,洛介宁拿着那张纸,看着上边的文字,心里却在想,那舞皙怕不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这张纸,在白知秋身边得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心底却是被仇恨充满了,想要报仇的人就在眼前,却迟迟不能显露出敌意。
说到底,此事,算也是算到秦苏令的头上,舞入年就算杀了秦络凡,不过也是心里得到些安慰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途。
翌日,洛修繁便将此信公布。并道,此事,玄天楼并不想做出任何解释。
不想做出任何解释,便是让人们自己去评判这封信。在六派各掌门,自然都多多少少能够猜到的当初舞家灭门的原因,但是民间谁知道这些?单凭这一封信,谁都不可能对一位丧家之犬做出什么同情。更何况,他是从皇帝手中漏下来的一条鱼,这次公布了身份,又上了玄天楼的人,此举不仅能够让无尘轩站在道德的最低端,且朝廷一旦注意到了漏网之鱼,必定要重新实行对舞入年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