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峥嵘+番外 作者:缘何故(下)【完结】(65)

2019-06-21  作者|标签:缘何故 重生 天之骄子 随身空间 平步青云

她被吴革命囚禁了近两年,无法接触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在一个狭小的四合院里,四面都是遥不可及的高墙,所有的出口都有人盯在那里。

后来帝都的政局大动荡,张家塌台,吴革命自顾不暇,由于担心会被有心人抓到这个把柄,吴革命用故意伤害罪起诉了刘雅,将她收监,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刘雅就这么在监狱里等啊等啊,等待有一天,会有人来给她个明白,等待有一天,刘力扬会来看看她。

偶尔发作一下精神病,被痛打一顿,醒过来之后,依旧满怀希望的等。

一直等到吴革命被双规的消息,然后有人通知她,她被提前释放了。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破旧的布鞋在地上拖沓拖沓,上面还有有时候被打留下的暗褐色的血迹,刘雅盯着这一块块的暗斑,心里就在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监牢地处偏远,虽然道路坦荡,但来来往往的车子却很少,看到一个剃着监牢头的中年肥胖女人拎着囚包孤零零的在路面行走,大多数人都是一踩油门快快溜走的,直到双腿麻木,刘雅才听到身侧传来“吱呀”的刹车声,抬起头来,一辆枚红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司机露出脑袋,对她友善的点头:“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

闹市。

人群。

久违的拥堵的交通。

刘雅几乎是眼含热泪地狂奔向市区住宅,父亲和母亲都在那个地方!

大院却比她想象中要萧条,寂静无声,大门处的两个站岗的保安早已不见,荒废的保安亭立在那里,积满了灰尘。

刘雅看到这些,险些一口气提不起来,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里面走。

那么久那么久之后,原本就古老的房屋已经显露出破旧,有些窗口大敞,碎裂的窗帘飘出来,有些墙面的石灰早已剥落,围墙内侧,有人用白漆画了一个大大的“拆”。

刘雅停下脚步,捂住嘴巴,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背对着她,佝偻着背慢慢的清扫着地面上的落叶。

她又瘦又老,活像是营养不良很久的难民,手里拿着一把脏兮兮的竹扫帚,走动的时候显然没什么力气。扫两下,又要停下步子,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

刘雅盯着她,哆哆嗦嗦的张嘴:“……妈?”

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老妪的身躯可见的颤抖起来,好久之后,才背对着刘雅,不敢置信地张口:“……小雅?!”

“小雅!!”刘母猛然转过身子,浑浊的眼睛快要被泪水迷糊的睁不开了,却坚持着盯住一身狼狈的女儿。

——她分离了那么久的……那么久的女儿!

“妈!!!”刘雅再也忍不住,快跑几步一下扎进刘母的怀抱,撕心裂肺的嚎啕起来:“……妈!!!女儿不孝啊!!!”

“小雅啊……”刘母哭的差点厥过去,怜惜地拼命抚摸女儿早衰的,爬满皱纹的脸蛋,心疼的快要窒息,“你这是去哪儿了!是去哪儿了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妈和爸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搞什么啊!”里面一声闷响,侧屋的房门被踢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剃着光头,凶神恶煞边走边骂,“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哭哭哭哭哭哭丧啊!”

刘雅吓了一跳,伏在母亲的肩膀上看过去,中年男人不修边幅,邋遢的汗渍将白衣服染出一块一块的黄斑:“……刘德平!”

刘伟军的私生子之一。

刘德平睡眼惺忪站在门口,眯着眼皱着眉头盯着刘雅看了一会儿,,倒胃口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谁啊你?”

刘雅冷下脸:“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怎么会在这里?

余光扫到墙壁上那个惨白的“拆”,刘雅心中浮起一个不敢置信的可能:“……妈?家里出来什么事儿了?”

刘母痛苦地咬住嘴唇,撇开头。

“我说是谁呢,”刘德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烟屁股点燃,深吸了一口,嘲讽的上下打量刘雅,“原来是大!姐!啊!”

“你给我住口!”刘雅凶悍的把刘母保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刘德平:“我爸呢?刘祖涛去哪里了!?”

“懒得理你,神经病。”刘德平烟头一扔,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小木门嘎吱嘎吱的响,没多会儿里面又出来一个穿着淡色睡衣的胖男人,边走边呐呐自语:“那死女人真的回来了?哥你骗谁啊……吓!”

盯着刘雅看了半响,刘祖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咳嗽了一声:“姐。”

比起刘德平,刘祖涛跟刘雅的关系要稍微和缓一些,刘雅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叹了口气,低声问他:“爸呢?”

刘祖涛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转身:“姐,你进来吧。”

刘雅一头雾水看着他,原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结果身后却传来刘母捂着嘴抽噎的轻微声音。刘雅张着嘴,一时间竟然不敢迈动脚步。

——

家徒四壁。

真的是家徒四壁。

一张桌子,两条长椅,昏黄的电灯下,墙角小小的供桌上一个香龛,上面有一根点燃了一半的香,烟雾袅袅。

一个相框正对大门挂在那里,黑白相片里的刘伟军严肃的皱着眉头,眼神- yin -郁,眉头皱着一个清晰的川,一顺不顺的盯着大门处,刘雅站立的地方。

刘雅就怔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耳边蚊呐般嗡嗡响,唯一的布包,静静的躺在脚边。

即便是在牢里,她也从没有一刻,心头像现在这么荒凉。

刘祖涛给她拿过来一根点燃的香,从里屋取出来一个不太新鲜的苹果,放在搪瓷碗里搁在桌面上,双手合十对着刘伟军拜了拜,就用一块毛巾慢慢的擦着供桌,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你就不见了,哥之前说在街上看到了力扬,但后面就没有消息了。姐夫也没有消息,很多人说他偷渡了,也有将他携款潜逃的。公司里的事情我们又不太清楚,几个老员工说要走,也留不住。工程拍也拍不了,也没有资金,然后就亏本了,银行来讨债,说之前还跟他们贷了款。”

刘祖涛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泛着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该有的死寂:“爸在单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提早退休了,还有人递了匿名信说他贪污,爸想着,要不先把公司给处理掉,过个户,结果才发现,姐夫失踪之前,还去借了高利贷……”

“什么!”刘雅瞪大眼睛,“什么高利贷?!多少!”她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两百万,”刘祖涛叹了口气,“姐夫也没还,算上利息,将近三百万了,人家顺藤摸瓜的上门说要找你,你又不在家,爸这个人脾气倔,骂他们是畜生,结果被打断了脚骨,报警了,警察也不敢管,说是有后台的。咱们也没办法,就把郊区你的那套房子抵了,结果才听说姐夫拿房子抵押在银行贷了一百万,房子拍卖了两百多万,还了银行之后,就拿来还高利贷,结果还是不够,爸又把公司给卖了,最后还欠一点,他们就缠着家里,把爸的那点钱抠的差不多了,又搬走了电器。”

刘雅眼神呆滞,头脑里乱成了一锅粥。

“爸当天就没挺过去,气的脑淤血,救护车里就走了。我也没个本事,现在和哥一起鼓捣了个摊位卖鱼,结果金融危机,什么事情都不好做,反而亏本了一点,你妈天天就在念女儿老伴儿,脑子越来越糊涂了。前段时间又有通知说这边的大院要拆迁,爸单位里说给我们再住一段时间,到了拆迁之后,就自己去找地方。”

“哪儿去找房子啊,几口人,”刘祖涛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辈子没觉得那么苦过。”

刘雅膝盖一软,硬生生被这句话压塌下来。

因她而起!全部都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执意嫁给蒋方舟,如果不是她插足别人的婚姻,上天怎么会这样惩罚她的家人!

不用问也知道,刘伟军单位里的那些个变故,只能是吴革命为了报复她折腾出来的!蒋方舟借那么多钱是想干什么?投资?还是另创业?但现在谁都不知道了!

是自己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被关在狭小的地窖里,时隔那么多年,只怕早就成了一摊白骨!

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刘雅头一侧,脑门触到冰冷的地板,就这么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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