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拿着电话喊了声:“语棠。”咳,嗓子还是撕裂的哑,秦邵只好捂着话筒咳了声,那边的段暄疑惑了声:“怎么了?嗓子哑了?”秦邵咳了几声后已经好了:“没有。怎么了?”段暄笑了声,语气一贯的淡定:“你还说呢,让你帮我把导师的资料带回来,结果这都9点了不见你人影。”
秦邵这才想起资料来,秦邵闭了闭眼睛,那些资料在打架的时候掉在地上了!妈的!后来那个小混蛋肚子疼的厉害,他也忘记了资料!靠!秦邵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头,又拍到伤口上去了,秦邵吸了口气,这个段情下手真他妈的狠!两兄弟真是南辕北辙,怎么会是一个爹生的!
段暄在那边听见了他的吸气声有些奇怪:“烨霖,你怎么了?”
秦邵咬了咬牙,浓眉打成了结,一双眼睛火燎燎的,语气竟然还很温和:“语棠,没事,资料,我,我忘记了。我等会给你送过去。”
段暄笑了声:“行了,急什么啊,反正明天是周末,你明天再给我带过来吧。”
秦邵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要是今晚送过去他还真没有东西送,那一份资料他搜集了这么些天,并不只有网上的消息,还有他在图书馆搜的资料,一笔一笔写上去的。丢了啊!秦邵恨得咬牙!正在磨牙的时候就听见段暄喃喃自语:“今晚是怎么了,你没来吧,幼棠也没来,这都9点了还没有回家。手机也打不通……你是没有看见老段的脸啊,那叫一个黑啊。”秦邵拿着手机一下子僵住了,他僵硬的靠着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段情,段情躺着看样子很舒服,韩愈的按摩手法看样子很好。秦邵有些怔愣,那边的段暄道别:“好了,烨霖,我要挂电话了。”秦邵艰难的吐了几个字:“语棠,段情在我这里。”段暄果然有点吃惊:“幼棠在你那?”
秦邵从来没有发现跟段暄说话是那么的艰难,可是话总要说下去,段情这个样子不能回家!秦邵咳了声笑道:“恩,段情在我这。他不是要升大二了吗?说是有点事要问我。”
段暄虽然疑惑,但是想想他那个好强的跟他关系并不好的弟弟也只好说了声:“好,那麻烦你等会送他回来吧。你不知道我爸脸那叫一个黑!我去跟他说声。”
秦邵眉头拧了下,眼里的火星子简直要爆发了,一张冷峻的脸上戾气沉沉,可惜那边的段暄不知道,因为秦邵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过这样一面,就跟他的话一样永远都是温和的,就怕说话声音大了惊着他,呵呵,段暄想着他那个小心翼翼的样笑了声:“好了,记着让他早点回家啊,明天就是周末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邵心里是刀枪混战天人较劲,却还是温和的拦住了他:“语棠,天这么晚了,让他今晚在我这里住一晚好了,我明天给你送资料,一起过去好了。”
段暄想想:“也是,那好。我挂了啊。我去跟老段说声,让他别找了。”
干脆利落的挂电话,没有半点的牵扯,光明磊落,一如既往。秦邵有些微的落寞。也就是低沉了一会,秦邵就恢复过来了,眼下有个更加麻烦的。
段情已经爬起来了,恢复的比他还快,一张脸冷的可以滴出水来,声音更跟冰一样:“韩医生,拜托你帮我把这个 东西拿掉吧。”韩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办,他下意识的去看秦邵,秦邵已经走过来了,高高的身影堵在门口,几乎笼罩了韩医生,韩医生觉的压力备大。秦邵脸上表情已经恢复了,冷漠疏离。看样子两人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也是,这个孩子,太匪夷所思。别说这两个人接受不了,说出去他们家里人都接受不了。一个才豆芽大小的家伙,真的可以称之为东西。只是,这真的是个孩子啊,不管他们是怎么来的,在医学上都是可以成立的,男人生子并不是没有过。在医学史上这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是他韩愈碰到的第一次!这就是一个有心跳有生命的孩子,再过6个月他就可以活了啊!韩愈舍不得,不知道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还是舍不得这个难得的医学个案。
韩愈握了握手指头,无论有多麽的稀奇都不是他能够干涉的。无论是段家还是秦家他都得罪不起。
韩愈艰难的开了口:“段少,你这种情况不能手术……”韩医生说的很艰难,他是个男人,流产打胎手术台上那些方法对他行不通。段情很聪明,看着他这个迟疑的表情脸上更加的黑了。那些词不用韩愈说他都知道不是好词,段情咬着牙扯出一个凉薄的笑:“哪就吃药吧。把最厉害的药给我。”
韩愈看了一眼秦邵,秦邵僵直的站在门口,高高的,他家不是很大,平白的觉得委屈了秦大少,秦大少自己也觉得别扭了,板着一张脸,灯光的- yin -影重重的投在脸上,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来。韩愈只好本着自己的医德去劝段情:“段少,你今晚身体不好,要不缓一缓,等身体好了在吃药,这药大都是伤害身体的。”段情皱了皱眉:“就今晚吧,正好借着这几拳,也许去的快点。”
秦邵手动了下,握紧了拳头,被他刻薄的话噎着了,一口气是横在嗓子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被段情完全的隔离在外,那个孩子想不是他的一样。秦邵使劲的咬着牙,嗓子都觉得干疼。
秦邵不说话,那就代表他不管这个孩子了,韩愈只好起身去找药,有点磨蹭。他希望屋里单独相处的两人能够解开心结什么的。
看到韩愈出去了,秦邵才走到段情身边,段情低着头连看都没有看他。秦邵看着他紧紧握着的手开了口:“幼棠,这件事我们商量下行不行?”
段情仰起脸来,一张精致的脸被瘀伤破坏了,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恶狠狠的,嘴里吐出的话更是气人:“滚。”
秦邵闭了下眼睛,使劲握着手,这个混蛋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以前见了他顶多绕路走,绕不过去了还能叫声秦哥,现在可好,直接叫他滚了!真是越来越混蛋!
如果不是确定这件事与他有关,他也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他也想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都是这个该死的混蛋!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与段情扯上关系,他真的是不想看他,这个人真心让他看不下去,他从小跟他哥哥段暄一起长大,他们两家是世家,按理说他是段暄的弟弟,那么也算是他的弟弟,可惜,两个人从来没有好的交集。每一次见到他都是他伤害段暄。手段极其- yin -险。从小到大,段暄喜欢的东西他都想尽办法毁掉,段暄是他的哥哥,对他已经那么的忍让了,这个人还是那么的得寸进尺。每次抢了他的东西还卖乖。段暄身体不好,不能去茶园不能事事躬身,他也极尽嘲讽,争取取得他父亲的好感。段暄的病迟迟未好可见也是有他一份功劳的!
秦邵磨了磨牙,他也只能磨牙了,段家的事他插手不了,更何况段情是段家二少爷,他也不好提着他教训一顿,幸而,段家人很明事理,段暄长子的地位一成不变。也变不了,因为段暄的母亲是自己的姨妈,有自己这样一个强大的后台。所以,段情无论如何的蹦跶,也蹦跶不到那里去。秦邵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当跳梁小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跟段暄争抢功劳,看着他明明这么努力却偏偏无法取得他老爹的好感,看着他一再的失望,心里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这样一个- yin -险小人没有必要对他好。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没必要上心,他的父亲都不上心,更何况是别人。段家跟他家一样是个门第传统极为严格的家族,所以注定了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庶子永远也登不上大雅之堂。无论他做的多好,都取代不了段暄的位置。
他一个外人都看的这么清楚,偏偏这个人不死心,一次一次的破坏,这一次做的更加的过分,竟然打起了他妹妹的注意,借着段暄的生日宴会,竟然用的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灌醉了意图强上!这个- yin -险的小人!自己那个时候没有控制好,打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用劲过大,直接把他扇到了地上,他本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看着他妹妹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样子更是恨!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捧在掌心里,从没有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可是这个混蛋竟然,竟然,如果他晚来一刻这个混蛋就得逞了!
秦邵看着被他打在地上的段情还想再补上几脚,那个混蛋就爬起来了,那张与其内心极其相符的- yin -柔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是一贯的欠揍:“秦家大哥,我这样做不是帮你吗?”
秦昭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可是那一刻听见他嘴里吐出的如同是蛇蝎一样的话时,他还是下意识的捏住了拳头,声音都僵硬了:“段情!如果不是看在段伯伯的份上,我今天就打死你!你这么对我妹妹,以为就能娶到她吗!你这样的人她是不会喜欢的!你这辈子也别妄想了!”
他真的是愤怒交加,激怒交加。为他做的这些下三滥的事!为他说的下三滥的话!
如他所想段情的脸色果然变了,一张美如蛇蝎的脸都扭曲了。那一巴掌渐渐的出了效果,半边脸渐渐的肿了起来,看着格外的解气!他脸上那种晦涩难明的表情更让人痛快。这些年两家交好的关系不是白交的,快20年了,他算是看着这个混蛋长大的,这个混蛋最爱要面子,最讨厌人家说他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段情被他打击了,捂着脸沉默了一会,也就一会,又想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恢复了他- yin -险的面目,说出的话- yin -测测的:“我是妄想,可你更是妄想了,这一辈子都是妄想了。哈哈。”
秦邵冷冷的看着他,段情看着他依旧笑得张狂,低沉嚣张,讽刺恶心,像是看- yin -沟里的老鼠:“我那个哥哥虽万般不是,可总有一样,那就是传统。你喜欢他,会把他吓死的。他如果知道一直跟他好兄弟称的人喜欢他暗恋他,想上他,你说他会怎么样,崩溃了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