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浴室,就被打s-hi了脚,顾河板起脸,浴室满是热水蒸出的雾气,黏腻温热地往人脸上扑,叫人呼吸困难,他定睛一看,眼前闪过一抹亮色的浅蓝,睁眼再看,是他漆黑朦胧的眼睛,水还在哗啦流着,顾河沉默着把开关关掉,有些生气:“你不会关开关吗?”
他显然再次被吓到,看到顾河怀中的Bailly,往浴缸角落躲,看着顾河把开关关掉,眼里露出新奇,不加掩饰,甚至伸出手去碰开关。
顾河心里又骂起老陈来,他不仅找了个土包子,不会说话,脑子似乎还不好使,他小心又新奇的样子多少让顾河消了气,把狗放下,顾河将开关打开,看着他,见他点头之后,再把开关关掉,在内心祈祷着,他能明白他的意思。
气氛有瞬间的凝固,顾河心里又冒出气来,抬脚就要出去,他却伸出手指来拉他,指尖红红的,学着顾河的样子,打开开关又关上,然后怯怯地看着顾河,顾河面色这才稍缓,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抱着狗出了浴室。
出去后,顾河将自己方才的心软归结于,热水的温度太烫,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泛着红,让他觉得可怜。
过了半小时,他才从浴室出来,穿回那身不合身的衣服,顾河随便扫了一眼,整个人都跟只红猴子似的,坐在旁边的沙发,顾河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睛,专心看起电影,Bailly玩闹了一天,跑到凉台趴着,他的目光一直跟着Bailly,见Bailly跑远,又安静地靠近顾河,仍是想亲近不敢亲近,因为顾河看起来好像不喜欢他。
电影看完,落地玻璃外的天色黑得很沉,海风不断刮起白色窗纱,“沙沙”声音入耳,顾河扭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整个人又是白净净的,颈侧有柔软的黑发,顾河给他拿了条毯子,上了二楼。
第二天一早,顾河联系司机老刘,老刘效率很高,半小时就到了顾河休息的海边别墅,老刘是老宅的司机,看见顾河身边站着的人时,问了句:“少爷,这是?”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送去警局吧。”,他看到生人,本能地抓住顾河的手,躲在他身后,露出一双眼睛看老刘,怯怯的。
上车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肯,Bailly就在顾河身边,明明被吓得不行,就是不放开顾河的手,眼睛藏着泪,顾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终究不是恶人,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警局人很多,顾河将人带下车,交给老刘,就要离开,他又眼巴巴地过来,乍然看到许多生人,他表现地很慌张,紧紧抓住顾河的手,顾河只能温柔劝哄,“你就在这儿待着,待会有人领着你,你就跟着他们。”
他似懂非懂,懵懵地点头,看着顾河松开他的手上车,目光还跟随着顾河的脸。
顾河回到别墅,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海风裹着热气,扑着人面而来,顾河先进了别墅,从冰箱拿了罐啤酒,看着远方与天际相连的浅蓝海面,一罐啤酒很快喝完,顾河正要打开新的一罐,却没看见Bailly,走到凉台叫了一声。
一到凉台,就看见它,在白色的海沙上,不知在刨些什么,外头热得很,顾河赶紧出去,要把他抱回来,走近发现它嘴里咬着东西,东西很小,顾河看不清。
顾河严肃起来,呵他:“Bailly,吐!”,它不肯吐,将头扭到一边,顾河提高声音:“Bailly!”
它这才老实,耷拉着狗眼睛,乖乖张开了嘴,吐出的东西沾了Bailly的唾液,在阳光下闪了闪,是两枚小珍珠。
“从哪挖出来的?”,顾河盯着掌心的珍珠,问它。
它蹭了蹭顾河的手掌,跑到台阶那儿的沙子,前爪扒拉着,那儿有一个小沙坑。
顾河皱起眉头,想起昨夜,那个小土包不就在在那儿摔倒,Bailly知道他生气,跑来顾河脚边,讨好似的舔了舔,顾河哼了一声,进了别墅。
两枚珍珠躺在顾河掌心,顾河看着,想到今早被他送去警局的小土包,小土包很白,就像颗小珍珠一样,也不知道老刘给他安顿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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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电影
第二天,是顾河休息的最后一天,他这趟休息三天,本想好好休息,结果一半时间都花在小土包身上,现在不是旺季,海滩上的人很少,顾河躺在躺椅上,看浅蓝的海面发呆。
Bailly喜欢玩,在海滩上奔驰,像只疯狗,弄得脚掌满是s-his-hi的海沙,顾河懒得理它,掏出口袋中的小珍珠看,在树影分割的阳光下,显得更亮,圆圆润润,贴在顾河掌心。
顾河给老陈打电话,心情蛮好,啰嗦几句,还记着昨晚的事情,笑他:“你这眼力见儿是越来越差,给我塞的都是什么人,不会说话,还笨得很,我给你打发到警局去了,你自个去领人去。”
“真的不是我,你不信拉倒。”,老陈痛心疾首,一通喊冤。
“真不是你?”,顾河笑着问他,反正人已经送到警局,谁送来的不重要。
“真的不是。”,老陈甚至要在电话那头发誓,咬着牙说。
“不是就不是,我明天就回去了。”,顾河拾起脚边的贝壳,将两颗小珍珠放了进去。
老陈又在电话里嬉皮笑脸,“你怎么知道不是人自己找上门去的?”
“只有你知道我在这儿休息,你脑子没问题吧?”,顾河漫不经心地说,老陈被将了一军,收了些玩笑的心思,说:“回来请你喝酒。”
“嗯。”,顾河应声,然后挂了电话,扭头找他的狗,越来越热,他要回去。
远处有人在烤生蚝和海虾,Bailly在铁架子面前流连,看起来滑稽又可爱,顾河叫它都不扭头,顾河只好走到那儿,掏钱买了两串海虾,Bailly几乎要跳到他身上,s-his-hi的脚掌落在顾河腰间,顾河笑着训它:“回去给你吃j-ir_ou_干,这个你不能吃。”
它不管,一个劲儿往顾河身上贴,弄顾河一身的沙子,哭笑不得。
回到别墅,顾河喂它吃j-ir_ou_干,洗了个澡,上楼午睡,醒来的时候,别墅外的天初黑,顾河走到窗边,海面与天交际的地方,还有一层亮色,透着橘色的暖光,微凉的海风,瞬间就吹散剩余的困意。
顾河下楼,走到一半,Bailly就上楼迎他,顾河安慰似的摸摸它的脑袋,拿出一袋j-ir_ou_干喂它,盘坐在木质地板上,看海面的那抹亮色渐渐被黑暗吞噬。
口袋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一看是老刘,顾河站起开灯,接通。
顾河率先开口,“那个土包子的事情安排好了吧?”
“安排是安排好了,可是刚才警局给我来了电话,说那个孩子不会说话,问名字家庭住址一概不知,他们很为难。”
“怎么个为难?”,顾河知道这事没有彻底解决,语气有些冷。
“他们让我回去领人。”,老刘有些为难,叹了口气。
漆黑的天幕爬上了星星,顾河开车在去警局的路上,副驾驶是Bailly,海风将它的狗毛吹乱,它把脑袋伸出车窗,看起来很高兴,顾河却是沉着脸。
警局外亮着灯光,没了白天的嘈杂,很安静,顾河一踏进去,就看见坐在那儿的小土包。
松垮的衣服显得更脏,头发也有些乱,他盯着灯边的飞虫,看得入迷,仰头露出白`皙的脖子。
顾河也坐在长沙发上,盯着他的侧脸看,他真的很笨,许久都没注意到有人看他,扭过头来,看到是顾河,勾起嘴笑,见他身边没有狗,更是几秒钟的功夫就挪到顾河身边,又要抓他的手,顾河让他握着,伸手抚他的额发,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怕不怕,这儿这么多人?”
小土包又露出那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半晌轻轻摇了摇头,脚跟去碰顾河的脚踝,抓紧他的手后,又看灯边的飞虫。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Bailly,他往角落里缩,可还是躲不过Bailly一直盯着他的目光,顾河从车镜中看他,漆黑的眼睛在隐隐的光线里,很亮。
他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明白顾河送他去警局的意思,下车的时候朝顾河笑,顾河着实看不惯他那一身松松垮垮、破破旧旧的衣服,给助理打了电话,将人拉进浴室。
顾河给他打开开关,就要出去,衣角却被拉住,顾河扭头看他,他也看着顾渊,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将开关关上又打开,反复了几遍,做完后才局促不安地看着顾河,看起来有些紧张。
顾河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声,算是知道,顾河这会儿才彻底相信老陈的话,小土包可能真的是个不认识的人,不会说话,脑子也不太好,可能连学也没有上过,莫名其妙地碰着他,莫名其妙地要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