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猛再也拦不住路一鸣了,他双眼通红地推开翟猛,不由分说先是给了翟猛一拳,翟猛捂着小腹还没吃过劲来,那头薛熠的脸也挨了一拳,路一鸣就喜欢盯着薛熠的脸打,恨不得把他打毁容才罢休。
何畅把明浩杨护在身后,路一鸣就地拾起一个啤酒瓶,来势汹汹地走向何畅,犹如地狱修罗,他高举啤酒瓶就要砸向何畅时,身后突然袭来难以抵抗的力量,狠狠地拽住了路一鸣。
“一鸣,一鸣,你冷静。”
“放开!”
“翟猛,老子今天第一个就把你弄死。”
“路一鸣,我看你他妈是蹬鼻子上脸!”薛熠的左半边脸结结实实挨了薛熠一拳,明浩杨看了一眼路一鸣,眼神便立刻躲开,何畅把明浩杨往怀里带了一些,就在路一鸣的面前亲他的脸颊:“别怕。”
“翟猛,这儿交给你了。”何畅望了一眼路一鸣,神色不愉。
“行,你跟磊子齐四他们几个先撤。”翟猛看着还站在一旁的薛熠,“薛你也跟畅先走。”
翟猛死拉路一鸣,路一鸣嘶吼着抵抗,反手就要挣脱之际,又被翟猛拽住,薛熠还没走,冲上来就对着路一鸣踹了一脚,路一鸣翻身爬起就冲向薛熠,薛熠也咽不下这口气,骂了几句,就要跟路一鸣干起仗来。
“薛熠,你他妈走啊,你真想出事是不是?”
翟猛也急了,红了眼对着薛熠吼,薛熠此时也没心思玩嘴皮子,啐了一口血,直接朝路一鸣挑衅:
“我走什么,我还能怕他?”
“路一鸣,有本事你今天把我打死,你看卢敬希是会听你的话,还是更恨你。”
“你还嫌这傻逼不够疯是不是,薛熠??”
“你他妈少说两句,真出了事算谁的。”
“翟猛,你什么意思?”路一鸣头有点晕,刚才撞到了墙上,他抚着自己的脑袋,又望向翟猛:“合着我在你眼里是傻逼。”
“行,你先跟我解释清楚,我再跟薛熠算账。”
“今天把我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猛你少他妈在这儿装好人。”薛熠挑了挑眉,他把衣服上的灰尘掸去,望向路一鸣:“恐怕我们路少还不知道喂明浩杨药的人就是你吧。”
“明浩杨这几年去哪儿了,为什么回来了,谁给何畅介绍明浩杨,也得问你吧,是不是,好好给我们路少说说。”
“一鸣,你听我解释。”
路一鸣一拳朝翟猛挥上去,他一听喂药两个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忘不了那个场景,眼睁睁地看着明浩杨身上一个又一个人的更迭,他却无能为力,连冲上去,把人拽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翟猛被路一鸣一拳砸的吐了口血,额角也青了一块,他扶着墙站起来时,薛熠冲了过来,两人扭打在一处,路一鸣被薛熠一拳打退了好几步,连带着整个人都把三四个垃圾桶撞倒了,他撑着地爬起来,手腕上都是血,薛熠身上也落下不少骇人的印记,眼角被路一鸣的拳头砸青了。
路一鸣揪着他的领子往他脸上捶,两个人左一拳右一拳,一拳比一拳狠。
从酒店门口打到大厅,老板看着自家的桌椅被推翻,连忙喊人报警。
最后翟猛也不拉了,他左挨一拳,右被踹一脚,一把怒火从胸前烧到头顶,一拳打向路一鸣,一脚踹向薛熠,硬生生夹在两个人中间挨了很多无谓的拳头。
三个人喘着粗气对立而站,脸上都挂了彩,路一鸣的右眼被薛熠打青,手腕还在不停地滴血,翟猛脸上也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还没等消停,薛熠从地上捡了两个空掉的啤酒瓶,一左一右抓在手里,cao着啤酒瓶就冲向路一鸣,翟猛反应迅速,他站得又离路一鸣近,立刻侧身挡在路一鸣面前,紧咬牙关生生扛了薛熠这一下。
酒瓶应声而落,碎裂的玻璃渣从翟猛的头顶狂乱地爆开,殷红的鲜血从发际线流出,翟猛撑着桌子,歪了一下身子,薛熠暗骂了一声,刚要伸手去扶,路一鸣已经冲了上去,他一把扶住翟猛,翟猛已经晕了过去,一米九的个子想扶起来,真不是件容易事:
“翟猛!我cao!”
“薛熠你他妈看哪儿砸呢?!”
“妈的!我怎么会知道他冲过来!”
他们三人正面闪着一束光,红蓝相间的,发出异常熟悉的声响——警车。
“喂,斐哥。”
卢敬希在员工宿舍里写着文件,他把东西整理好,洗完澡已经过了12点,他身心俱疲,也难以去揣测翟猛这一通电话的用意,他只能好好工作,他不是衣食无忧的少爷,他要养家,他每个月要把生活费打进父母的卡里,日子过得拮据困难,能和薛熠交往,已经花光了这大半辈子的运气。
“你来皇冠酒店一趟,我女儿突然高烧。展总这里,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信息量大到来不及反应,许文斐就挂了电话,卢敬希立刻收到了信息,定位,离公司不远,但赶过去也要半个小时,他立刻套上衣服,关电脑,拔了电源就冲出家门。
等卢敬希抵达时,许文斐已经走了,展星迟喝趴下了。
卢敬希从来没见过展星迟趴在酒桌上,显然是招架不住,枕着手臂伏在桌上。
几位老总跟张经理在喝,张经理也只能抵挡一阵,对面的老总见卢敬希这个生面孔显然有些不开心:“老张啊,你们公司里派来这么个愣头青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王!”
“怎么可能,王总,小许不是家里突然有急事吗。”张经理陪着笑,赶紧给卢敬希使了个眼神,“来,王总,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小卢。”
“王总,敬你!”卢敬希二话不说就把外套脱了,他哪还有什么扭捏的余地,接过张经理倒满的一杯酒,就灌了下去。
他刚要倒第二杯酒,旁边突然落下一道y-in影,递上一杯酒,与王总的酒杯碰在一处:“王总,老喝啤酒也没意思,换白酒吧。”
卢敬希侧首望向展星迟,他脸上神色不变,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王总也不输阵:“展总休息好了?那咱们继续啊。”
“不醉不归!”
26
张经理去买单,卢敬希送走东倒西歪的王总和秘书,又折返回了包间,展星迟又趴下了。
卢敬希灌了不少白酒,他此时昏昏沉沉,但状况比展星迟好,展星迟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卢敬希也不敢上前去,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拍了拍展星迟。
但他隔着衬衫都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他想起上次去华洛吃饭,展星迟就在咳嗽了,展星迟的病情是不是恶化了?他又探出手想去触碰展星迟的额头,伸到半路,又缩了回去。
他只好不停地拍展星迟:“展总,展总。”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卢敬希还没看过展星迟睡着的样子,只是如果真是发烧睡着,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合上,浅浅的鼻息起起伏伏,修长的手悬在桌边,袖口露出的手腕还是戴着一只表,是卢敬希没见过的一只新表,他还没来得及再去拍展星迟,展星迟就自己咳嗽咳醒了,他咳得仿佛要把身体内部的器官都干呕出来似的,颈脖连着脸都涨红起来,卢敬希一时手忙脚乱,只能倒了一杯茶递给展星迟,展星迟接过水,喝了一口,勉强不咳了,抬眸望向卢敬希:“从我衣服口袋里,拿两颗药来。”
卢敬希从展星迟外套里拿出两颗药,递给展星迟。
展星迟把药放在掌心,仰头就灌了一口水闷了下去,他把茶杯放在桌上,显然还有些难受:“卢敬希,你过来。”
卢敬希朝展星迟走了两步,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卢敬希心跳如雷,他下意识就要抽回手,但展星迟手劲很大。
卢敬希不认为自己顶头上司是弯的,自己也不用表现出抗拒的模样,反正展星迟也不会对他感兴趣。
那双手炙热滚烫,抓着他不是很热的手抚在自己的额上,触手的肌肤也灼热的吓人,展星迟很快放开了卢敬希的手,卢敬希朝后退了两步,展星迟捏了捏山根,咳了两声,声线比往常低沉嘶哑:“辛苦你了。”
“不会不会,展总。”
卢敬希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看展星迟杯里的茶水喝完了,他伸手又要去倒,展星迟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两下也不知在做什么。
张经理跑进来了,结完账,看展星迟这副模样准备要伸手去扶:“展总,没事吧?”
展星迟摇了摇头,自己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脚底似乎还有些虚浮,但勉强还是走了出去,卢敬希有些担心展星迟,但他作为一个下属,也不能对上司多嘴多舌。
展星迟原来自己叫了一辆车,他刚走到酒店门口,车就已经到了,张经理走上前去拉开后排车门,展星迟站在车门前迟迟不进入,不知在想什么,张经理担忧地问道:“展总没事吧,要不要……”
展星迟摆手,什么也没说,下一秒就进了车里,卢敬希透过玻璃看着展星迟的侧脸,车立刻驶离酒店门口,张经理把手搭在了卢敬希的肩上:“多亏你来救场了。”
“张经理,我住的离这儿近,没事。”
张经理顺路叫车捎上卢敬希,把他放在员工宿舍的小区门口便走了。
卢敬希边走边想起展星迟趴在桌上的样子,低垂的双眸颤颤地抖动,即便隔着衬衫也能触碰到的炙热体温,两人微微一握的手,这对于卢敬希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刺激。
展星迟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卢敬希内心自我暗示,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心跳加速也是正常的。
他又想起薛熠,记忆中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触感,他们两个人,又是几天没联系,卢敬希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一直压抑更靠近薛熠的心思,他生怕暴露这份心思,会让薛熠厌恶烦闷,嫌他过于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