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洛?展总不是已经和路总打好关系了吗?”
“嗳,我来了。”
许文斐根本没在意卢敬希说话,偏头应了张经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儿在停车场等着,别误了事。”
“斐哥,我要带什么吗?”
“不用,人到就行。”
卢敬希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掏出手机才发现刚才的未接来电是路一鸣,他叹了一口气,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和路一鸣说句道歉,他跟薛熠分了。
他跟路一鸣两个人想回到从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这么几天都没接路一鸣的电话,也没回他的信息,不是不想面对,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为了薛熠和路一鸣闹翻,现在想来实在不值得,卢敬希在心底里将这份友情的位置摆的不低。
他率先发了个信息给路一鸣,语气和从前别无二样,路一鸣没有回他,卢敬希径直按下电梯数字进入地下车库。
车已经发动,卢敬希坐进后座,坐在他身边的人是生面孔,副驾驶的许文斐把安全带扣下:“展总的车先走了,这是我们耀威集团旗下耀威传媒的吴总。”
“吴总好。”
卢敬希心下一惊,展星迟的动作原来这么快,这还没过年,就已经把传媒拿下,耀威集团的娱乐产业想必很快也会被展星迟收入囊中。
展星迟是一个触动感很低的人,平时的笑容少,商务场合更是该说什么话也绝不多半句,并没有像普通商家子弟一样花天酒地,一心扑在事业上,耀威集团这两年的风评以及营业额,在展星迟的手下都以惊人的涨速飞升,股价也全线暴涨满盘飘红,耀威集团的名声彻底被展星迟打响。
近期的商业杂志上的头条人物也是展星迟,不仅因他年轻有为,一跃成为商界奇才,更是他本人无与伦比的气质与长相有关,俘获了众多女x_ing。
卢敬希没看过那期杂志,但在办公室里,每位女x_ing人手一本,美其名曰,我们大老板上杂志了能不鼎力支持吗?
展星迟异常低调,除了上过杂志头条,任何商业x_ing活动、网络节目、电视宣传他都一概推拒,以行程抽不出档期回绝,想想这种事,也的确是展星迟的风格。
卢敬希出神这段时间,已经抵达了酒店。
许文斐走在前面,推开了包间的门,路一鸣眼神直直投向卢敬希,卢敬希点头朝他微笑,展星迟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朝路一鸣介绍道:“这是我们耀威的吴总,主管市场方面的推广营销。”吴总看见路一鸣伸出手,友好地点了点头:“路总今日没来吗?”
路一鸣听见吴总提到了路一鸥,颇有歉意地说道:“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公司的事情都交由我来接管。”卢敬希听闻抬眼去看路一鸣,原来不止他变了,路一鸣都不太一样了。
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交流,如此看来,这样的路一鸣倒有几分陌生,他穿西装,打领带,平头也稍微留长了一些,褪去平日里穿貂戴金的“暴发户”气质,看起来倒是清俊了几分,但不论如何,也遮掩不了他身上本来就有的几分痞气。路一鸣许是注意到了卢敬希的眼神,也回望向他,两人还未说话,展星迟的走过来横埂在两人之间:“那既然今天路总不在,我们今日就和路少谈。”
路一鸣看着挡在卢敬希面前的展星迟,一双深邃黑眸蕴含满天的星光,锐利逼人,他松了松领带:“只不过,路少答应的事,算数吧?”
“算数。”
卢敬希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他只是坐在那儿,偶尔吃菜抬头看路一鸣和展星迟聊天,卢敬希还没倒酒,刚准备倒酒,路一鸣就喝止:“你别喝了,感冒还没好。”
展星迟眸光一闪,他看向卢敬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酒瓶上挪开,卢敬希不由自主地抬首看向展星迟,展星迟仍旧往常的神色看向他,只不过那双黑眸藏匿于平日里不同的探究:
“路少让你别喝,你就别喝了。”
展星迟知道卢敬希与路一鸣的关系,只不过在卢敬希耳里听到这份特殊的“关心”,总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路一鸣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身边的孙秘站起身来打圆场:“来,展总,敬你一杯。”
“多谢孙秘。”
“路少,上次送审的片子,有没有回话。”
“还请展总再等一段时间,我哥最近都在忙这件事。”
“如果这次票房不佳,可能我们耀威也要撤资了。”吴总敬了一杯路一鸣,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像是玩笑话,却丝毫不减威力,“劳烦路少还要把这件事转告给路总。早日给个回话,我们也好吃个定心丸。”
展星迟抿了半口酒,看向路一鸣:“关于投资的事,我们耀威和华洛的合作得的确不错,这次贺岁档能不能排上片,以及宣发,就全仰仗路少了。”
“这是自然,展总说的事,我们华洛一路都在跟进。”
展星迟观察着路一鸣的一举一动,他飘忽的视线时而会扫到卢敬希的身上,纵是再眼拙的人,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展星迟亲自给卢敬希倒了一杯茶水。
卢敬希被展星迟这么一下打得措手不及,他慌张地捧着茶杯,展星迟不看他,专注手上的茶:“卢敬希,你最近是不是得罪我们路少了,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向路少,好好道个歉。”
卢敬希端着茶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卢敬希看向路一鸣,他紧咬牙关,额上的青筋暴起,已处于隐隐发作的边缘,刚才一来二去的对话已是步步紧逼,卢敬希也没想到展星迟根本不看路一鸥的面子,处处给路一鸣难堪。
卢敬希未等路一鸣出声,直接把茶杯里的水喝光,他看向身旁坐着的展星迟,眼神坚定,神色故作轻松:
“展总,只是近来我生病,没和一鸣联系。”
“我们两个人,并没有矛盾。”
“是不是啊,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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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你没事吧。”
卢敬希冲上前去,一把撑住路一鸣,路一鸣被展星迟和吴总灌了不少酒,自路一鸣说不让他喝酒,展星迟一滴酒都让他没喝,卢敬希如坐针毡地吃完了饭。
“没事。”
路一鸣本想把卢敬希推开,可当手掌触上他的肩头,一下像是黏在了上面,怎么样都挪不开了。
他的手臂正好搭在卢敬希的肩上,这个角度看,像两个人搂在了一起。卢敬希心无杂念,路一鸣喝的东倒西歪,吐字都有些不清楚,孙秘跟在路一鸣身后,路一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孙秘:“孙哥,让老金把车开上来吧。”
“好,我去叫他。”
“一鸣,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两个人还没从包间走出去,展星迟去上洗手间,张经理去前台,许文斐找司机开车,路一鸣想抽手又舍不得,他很久没跟卢敬希靠的这样近:“上次的事,是我冲动了,对不起啊,一直是我多管闲事,本来你和薛熠能,好好的。”
听见“薛熠”两个字,路一鸣都感受到卢敬希微微颤了一下。
卢敬希一手握路一鸣的手腕,一手扶他的腰,几乎撑着他整个人往外走,迎面就看见展星迟走过来。
展星迟径直走过来,卢敬希低头就看见那双锃亮的皮鞋,只觉又回到那个晚上,他难堪至极的模样被展星迟尽收眼底。
不过展星迟也不会在乎他这个小员工的日常生活,毕竟那晚以后,展星迟只字未提,他卢敬希在展星迟眼里人微言轻。
展星迟手腕上的新表低调奢华地闪着光泽,指节分明的手搭在路一鸣的肩上拍了两下:“下星期鼎禾广场的剪彩仪式,路总和路少一定要来。”
“一定,展总。”
展星迟别有用心地看了卢敬希一眼,卢敬希不敢看他,微微侧首看向别处,掩藏尴尬。
展星迟并不放过,他叫了卢敬希一声。
卢敬希不得不看向他,展星迟收回搭在路一鸣肩上的手,幽深黑沉的双眸与卢敬希对视:“你好好照顾路少。”
卢敬希还没反应过来展星迟话里的深意,就转身离去,他个高腿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脸上神色仍旧不变,卢敬希目送同公司的人就这么把他抛下,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卢敬希。”
走到门口,阵阵冷风吹得卢敬希激灵了一下,路一鸣的声线低沉醇厚,他脸颊微微泛红,笑起来都有几分醉意,一只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颊,卢敬希还没来得及退后,路一鸣就压着他抵在酒店背y-in处的墙上,s-hi热的酒气喷在他的额顶:
“我一直以来把你往别人的面前推。”
“总以为这是错觉,我……”
“一直压抑自己,可这么几天,我想明白了。”
路一鸣的额头抵着卢敬希,卢敬希被他如此深情地凝望,一下失了神,没想到路一鸣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将脑袋搁在了卢敬希的肩上,肩上发颤的声线沉闷低哑:
“卢敬希,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
“不以朋友的名义。”
“路一鸣!”
卢敬希推开路一鸣,他被路一鸣这一下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路一鸣被他退的朝后踉跄了几步,脸上还挂着清浅的笑容,他也不出言辩驳,就站在那儿,望着卢敬希的背影。
卢敬希喘着粗气,背对路一鸣,“你喝多了。”
“我是喝多了,喝多了才敢说。”
卢敬希背对路一鸣而站,路一鸣直接冲上来搂住他,炙热的胸膛贴紧后背,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卢敬希被路一鸣的双臂用力地搂在怀中,动弹不得,他没有挣脱,心中一片慌乱:“一鸣,你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