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情感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愈加浓烈,每当他看见路一鸣和别的男孩在一起,心底就忍不住泛酸,给路一鸣介绍各种男孩也出于自己想要更好掌控路一鸣而已,想了解关于他的一切,包括他喜欢什么体位,喜欢什么样的情人。
明浩杨,也是他亲手送到路一鸣嘴里的,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只不过这份文件,可能会影响到薛熠,做与不做,你看。”
“文件在哪儿?”
路一鸣想到可以给何畅教训,自然是想让翟猛拿出来,但现在他跟薛熠还在想办法“拆散”卢敬希跟展星迟,此时窝里反,是不是显得太卑鄙?
“在我公寓里。”
“你……”
“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的,我知道你跟我上床,觉得恶心。”
翟猛说完这句话就猛灌一杯酒,路一鸣看着他喉头翻动,一句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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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偶尔发力时还会牵动新长的r_ou_,卢敬希坐在咖啡厅里与合作方洽谈新项目,耀威投入2亿打造的商业片,这个月就要上映各大院线,作为出品人的展星迟也在各大发布会崭露头角,甚至旗下艺人的粉丝,都开始对这位耀威帝国的掌权者倾心。
听说有好事者还给展星迟建了个小站,专门在各大发布会追踪拍摄展星迟的单人照,现在这个小站的人气不仅没减退,反而高涨,展星迟认为这对他们耀威也是件好事,反正他被拍两张照还能给宣传造势,省了不少功夫。
“就这么说定了。”卢敬希站起身与对面的合作方握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送完人,他又坐回了沙发上,桌上的咖啡还没冷,把身侧的笔记本放在桌上,接上电源以后又开始工作。
手机突然振动——展星迟。
“喂,展总。”
“对,我现在在楼下咖啡馆。”
“好的,我这里没事了,我马上回去。”
好像是斐哥家女儿又生病了,原本计划许文斐随同展星迟的出差事宜就落在了卢敬希的身上。其实公司那么多人,谁去都一样,只不过每一次展星迟都“钦点”他,让卢敬希极为受宠若惊,于是更下定决心不能让展星迟看走眼,拼命工作才行,而且他没忘记自己身上还背着200万的债。
“展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推开门,卢敬希就看见许文斐站在那儿,低头不语,展星迟面上仍旧看不出任何波澜,以卢敬希对展星迟的粗略了解,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许文斐请假,必然都会同意,再说许文斐工作一向尽心尽力,能力出众,担任总裁助理这个职位也游刃有余,若是换谁,都未必有他的工作做得妥当。
“具体事宜我会跟他说的,你先回去吧。”
“多谢展总。”
许文斐走出门外时与卢敬希的视线对接,卢敬希朝他点了点头,门被轻轻地带上,卢敬希站在展星迟面前,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伤好了吗?”
“……嗯,没什么大问题。”
卢敬希微微一愣,展星迟说话的套路他总是摸不清,眼光随着展星迟从座位上站起,他现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心绪仍旧不平,但他表面强装镇定,展星迟作为他的恩人,按理来说即便要他去死,他都可以去。
可是展星迟偏偏什么都没让他做,200万这个数字对于他而言,轻飘飘地像一张纸,这让卢敬希加倍地感恩,更是把自己那点不能见人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
“许文斐刚才跟我请假了,他女儿的病还是挺不乐观的。”
展星迟缓缓开口,每说一句话都在观察卢敬希的表情,毕竟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他也不愿意看见,而且卢敬希一直在战略部,从来没干过总裁助理的事,许文斐请了假就要跑向医院,连交代工作的事都得让展星迟跟卢敬希说。但展星迟没有怪罪许文斐,毕竟家里亲人出现了状况,让他强行工作也不会有什么效率。
“许文斐的工作我想了半天,除了你,其他人我不习惯。”
“嗯,谢谢,展总。”
对卢敬希公式化的回复,展星迟半天没说上话,卢敬希以为他在想什么,于是也安静地站在那里,继续等展星迟开口:
“这段时间会比较辛苦,跑的行程也很多,主要是随同主演跑宣传,正好还有个房地产的项目在深圳,顺便也要去解决一下。”
“你主要的工作是安排行程,联络人,其余事项还有文秘,你只要负责我就行。”
看着卢敬希一脸认真,展星迟也按捺住内心的波动,维持表面的平静:“还有什么问题?”
“我没什么问题,等会儿我出去再和斐哥手下的小林他们对接一下就行。”
“好,你去忙吧,后天第一趟先飞北京,你……衣服够不够,要不要回家拿一趟?”
“下了班我回去一趟。”
“嗯。”
看着卢敬希带上门,展星迟转过身面朝落地窗,他刚才险些说“跟你一起回去拿”,太不慎重了,他怎么能如此突兀地去别人家,而且卢敬希显然很敬重他,他不能做出不符合上司定位的举动来,卢敬希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大概也是不想毁坏这段友好平和的伙伴情。
说不上对卢敬希什么感觉,只是展星迟无意识地想要多了解他一些,奈何跟他聊天,也套不出什么话,上次单刀直入地问他,即便他开了口,也看出来他并不情愿。
算了,他不想做强人所难的人。
他看着每个月都会按时打到账户上的钱,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明哥哥,这道题你会做吗,能不能教教我?”
“好啊。”
呆在路一鸣的办公室,明浩杨被委托去接路景阳到公司来,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眸,他内心油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前两天,他被钮嘉瀚喊到办公楼里,脑海中仍然萦绕着他的每一句话:
“你现在有机会靠近路家下一代,自然就有机会拿到C文件。”
“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懂吗?”
“你现在已经完全取得了路一鸣的信任,把孩子带出来完全不是问题。”钮嘉瀚让站在一旁的男人点燃了烟,他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轻轻吸了口烟,“你把他家唯一的独苗绑过来,还怕弄不到C文件?”
“我不能这么做。”
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了木桌上,吓得明浩杨浑身一震,钮嘉瀚目光狠厉地盯着他:
“明浩杨,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让你去路一鸣身边,不是让你过富贵日子的。”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那只夹着烟的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如果做不到,信不信让你毁容?”
滚烫的烟灰落在脸上,钮嘉瀚感受到手下这副躯体颤得厉害,但他仍旧不放手,面上笑容放大:
“你欠我的债,可不止这么点。”
“别忘了,你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我手里。”钮嘉瀚松开对明浩杨的桎梏,拍了拍他的细白的脸蛋,“要是路一鸣看见,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呆在他身边吗?”
明浩杨红着眼望向钮嘉瀚,梗着颈脖,几乎是压制着嗓子吼了出来:“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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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猛坐在地板上,背靠床,脚边是空罐啤酒,烟灰缸里少说有十来只烟头,他佝偻身子翻了个身,趴在桌上勾了几笔图纸,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素描本,他翻了两张,又重新画起来,脑海里依旧是那张坚毅阳刚的脸,他居然在路一鸣面前如此自暴自弃地说出了心底里的话。
这本素描里,全是路一鸣的画像,翟猛凭借自己脑海里的印象,一次次勾勒出他脑海中路一鸣的模样,从第一次见他,到后来两个人在舞池里勾肩搭背的跳舞,他靠近他,目的从来就不单纯。
他怎么会不知道明浩杨靠近路一鸣有怎样的企图,他就算用小指头都能想出来,这一切是钮嘉瀚在背后cao作,他不跟路一鸣讲,只是怕路一鸣不能理解,甚至认为他在挑拨明浩杨和他的关系,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时路一鸣和他说卢敬希、薛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心境。
叼着烟,右手拿着炭笔在素描纸上大概勾出线条,灯光昏暗,冰箱里的酒全部都喝完,他也没有下楼去超市买。
他是什么狗屁,没了父母,没了背景,他翟猛不过是一个连心上人都得不到的懦夫,他扫了一眼在桌上的U盘,里面有何畅洗黑钱的证据,如果把这些东西爆出去,钮嘉瀚和宽悦地产都要受到一定打击,连带着亚泰投资以及几个跟宽悦地产长期合作的,包括福莱设计,说不定连耀威地产能都牵扯进去,想到这里,翟猛勾唇笑了,他原本可以不告诉路一鸣,这一切都让他来做,都让他来了结便好。
可是不行,他不想看见路一鸣难受,唯独这个时候,他心软得什么决定都做不了。
以前,他可以不顾任何人的利益,想达成目的就去做。
但现在,不一样了,即便路一鸣不喜欢他,但是他心里还是给他留了位置,什么人都闯不进来。
前段时间一直作为固定床伴的男孩给他打电话,想找他,被他一口气回绝,也不再联络,他以后都不会再玩了,睡不到喜欢的人,跟一百个人上床又有什么意义。
思及此,翟猛笑得咳嗽起来,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大概脑子坏掉了。
“滴滴。”
手机响了,路一鸣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