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又怎样，看到的不过是房间里的灰尘在阳光下露出本来的样貌，人造的灯光也没有什么两样。就如同，有没有对郑阳的爱都可以吧，反正生活也就那样。
程曦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走到了书桌旁边，看着呢书桌上的书本与那些装饰用的小物件，抬手拂过，眼神有些飘忽。
以前他老是发火，所以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总是被他砸在地上，砸在郑阳身上，他偏爱玻璃与陶瓷制品，那些东西，一砸便碎了，但每次他再看，那些东西又变回了原样。那些一样的小物件，也不知道郑阳是怎么样那么快找到一模一样的。
程曦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变得温柔。
当初每次发完火，再看见整整齐齐的房间，都会有一种只是做了个梦的感觉。
程曦拿开了触摸那些物件的手，一步步走到床前，立马倒了下去。
程曦在床上蹭了蹭，感觉到被子摩擦着脸的舒适感，有些迷糊的想，如果这也是一场梦就好了。
想完了有自嘲的笑了笑，程曦啊程曦，还能说你什么好呢。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有些人，死了就回不来了。
才发生那样的事，就让他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去生活，他做不到。
程曦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喃喃自语“其实这样最好”他应该睡个午觉了啊。
之后伸长手臂按下床头的开关，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
不是没有光，只是被窗帘遮挡住了，但他偏偏不想拉开那遮住光的窗帘。
因为人，本就实在黑暗中入睡。
门外的郑阳在看见程曦的身影消失之后，跪在沙发旁边很久很久，当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跪到自己变成石像的时候，身体突然出现了饥饿感。
原来自己也会俄啊，郑阳无聊的想着，但还是站起了身走向了一旁的餐桌。
郑阳看着已经微冷的饭菜，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慢慢的坐到了程曦刚才坐的位置上，然后拿起程曦用过得碗筷就这样吃起饭来。
他不会让自己累垮的，即使主人冷漠的对他，即使主人恨他，即使主人不愿意理他了，但他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时间见到主人，才会有更多的精力讨主人欢心，才会有更好的身体去承受主人的怒火，才会有……更多的脑力去编织更多的理由让自己不在乎主人的冷漠，即使……主人不在乎。
郑阳机械一般的吃着饭，不知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好像是在可以和主人一起吃饭开始吧。毕竟有谁有了真人，还会在那人用过的东西上寻找温度呢？
郑阳想到刚才程曦说要请个保姆，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这样了吧，连唯一的慰藉都没有了啊，他的主人连自己做的饭不想吃了啊。
郑阳觉得自己的心痛，但不会有人再心疼了。
第五十章 以往与今后
第二天，郑阳在厨房里做早餐，想到昨天程曦一觉睡到了晚上，他做好了晚饭之后郑阳没有吃便去了咖啡厅，一直到凌晨才回来。
他当时看着一桌无人问津的晚餐，有些自嘲的想，秦浩宇连死了都要让他难受啊。
郑阳是被一股焦糊的味道弄清醒的，郑阳看着煎锅里已经糊了的煎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原来他现在连煎一个j-i蛋都会走神么？怪不得主人不愿意吃他做的饭了啊。
郑阳面无表情的将那个煎糊了的j-i蛋倒在垃圾桶里，然后重新洗了锅再重新煎过。
程曦起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晕，应该是昨天睡多了的缘故吧，程曦一边敲着头一边走向洗手间，当面对着一堵墙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不是之前的房间。
转头走到洗手间洗漱好了之后才出了卧室，到了一楼便看见了餐桌上一如既往的丰盛的早餐，然后便是桌子旁边的人。
如果不是曾经坐在凳子上一脸温柔的人变成了凳子旁边跪着低垂着头的姿势，他仿佛都要以为一切都回到了原来呢。
程曦走到桌子旁边，看了看旁边显得驯服的人，讽刺的笑了笑。
狼终究是狼，再怎么驯服，都会有尖利的爪牙，会在下一秒钟伤了你。
坐到了椅子上，程曦开始吃着他的早餐。
郑阳跪着，在程曦下来的时候便一直担心着，他总觉得那股糊味一直在，没有消失一般，他害怕程曦会闻到，然后对自己更加的不满。
当程曦落座吼开始吃早餐之后，郑阳才悄悄地松了口气，或许主人没有闻到。
但他还没有庆幸完，便听到了本应该吃早餐的人发出了声音“是时间太久让郑大家主望了规矩了么？还是觉得我忘了。”
程曦的话犹如一声惊雷打在郑阳心上，郑阳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以前的规矩，他应该在楼梯口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郑阳马上伏下身去请罪“对不起主人，奴隶错了，请主人责罚。”然后便一直紧绷着身体等待盘子或者是早餐的砸落。
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整个大厅，安静得有些异常。
程曦没有看郑阳，依旧吃着他的早餐，程曦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不屑去看还是不敢看。
在一片寂静之中程曦吃完了他的早餐，他擦了擦嘴角，随手将手中的纸巾扔在了郑阳身上。
郑阳的身体在那一刻有些颤抖，仿佛那张纸巾有着千斤的重量，可以将他压垮。
看着郑阳整齐的西装上面落下了一张沾着油污的纸巾，有些莫名的好笑。
程曦没有回答郑阳刚才的请罚，只是一刻不停的走到了玄关，穿上鞋就准备走出去，但在开门的时候却转身，看着餐桌旁边依旧跪着的身影，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希望我今天回来会看见我要的保姆”说完便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郑阳慢慢的直起了身体，凝视着已经关闭的大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捡起因为他的起身而掉落的纸巾，郑阳打量着手里的纸巾，任由那上面的油污沾在了他的手上。
郑阳有些悲哀的低语“主人，在您眼里，我是否也与这纸巾一样，微不足道，随时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呢？”
郑阳想到刚才的惴惴不安与程曦将纸巾扔在自己身上时的难受，觉得苦涩在心底蔓延。
他很想哭，但却掉不下一滴眼泪，或许自己如今唯一的收获，便是流泪的条件变高了吧，郑阳有些自嘲的想。
程曦出了别墅，有些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那栋安静的别墅，目光移到二楼的拉着窗帘的卧室，以前他总是站在那里看着郑阳或是开着车，或是青林接着他离开，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比他先出来，可惜那里没有人看着他。
停留了一会儿，程曦就转头走了，他没有看见，那栋别墅门口，有一个人在目送他离开。
郑阳看着程曦的身影渐渐地消失，突然松了口气，刚才主人回头的时候，他还以为主人发现了呢。
之后才发现主人看得不是他，但那时候，他真的以为他在与主人对视，即使隔着那么远，他依旧可以看见主人的目光，即使……那目光不是落在他身上。
郑阳停了一会转身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想着程曦要的保姆。
该找什么样的呢？郑阳思考着。
男的，不行；女的，年轻的不行；家政公司的，安全过不了关。
郑氏公司那边，正在处理文件的青林接到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称呼，青林拿起手机接通“主上，有什么事”
“青林，帮我找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保姆，今天就要。”
“是，主上”青林有些疑惑，为什么主上会突然要一个保姆，但还是决定完成。
“对了，在加几个人去保护主人，务必保证主人的安全，知道了么？”
青林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然后才回答道“是，主上。”
“嗯，我一会儿就到公司，有什么事你先处理吧。”
“好”青林挂了电话，想到了郑阳刚才有些怪异的要求，打了一个电话。
“你找一个四十多岁的保姆到主上别墅去，要女的”
“知道了”
那头的男人挂了电话，有些玩味的笑了。
第五十一章 转折？
程曦走到了咖啡厅里，发现里面没有什么人，有些奇怪。
要知道这家咖啡厅坐落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以往他每次来都会看见很多白领在里面的。
但程曦又想了想，现在大早上的也没有什么人会来喝咖啡就不足为奇了。
程曦走到柜台那里，看到只有苏畅一个人，便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苏畅看着自家老板来了连忙让出了位置，又听见了程曦的问题，有些大大咧咧的回答道“哦，老板，他们都去吃早餐了。”
程曦坐在位置上，听到这样的回答，皱了皱眉头“店里不是有蛋糕之类的么？”
苏畅听了想了一会儿，又说“老板，店里的蛋糕种类有些少，每天吃都会腻的，而且早上没有什么人，所以大家就出去了，反正留下一个人就够了。”
“哦？”程曦看着苏畅，温和的笑着问“那你们是轮流的么？”这样的做法让他想起了他们高中的时候，一个宿舍里什么都是轮流的。
“哦，不是的。每次都是我留下了啦”苏畅看着程曦有些疑惑的表情，停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有人给我做早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