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恺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居然把灯都关了!
“关灯看电视影响视力,”凌川“啪”地一声就把卧室顶灯给打开了。
江恺“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直愣愣地盯着电视机。
凌川抿了抿嘴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挡在了电视机前头,“啊……今晚的月色真美。”
江恺歪着脑袋换了个角度盯着电视机。
“哎,腿有点痒,这天儿怎么会有蚊子呢。”凌川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床沿上,继续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阻碍江恺的视线。
江恺没说话,这回干脆是把电视机给关了,随手抓了本床头柜上的书翻了起来。
得,这绝对是个x_ing冷淡。
凌川翻了个白眼,默默地爬上了床。
“你睡这边吧。”江恺把刚捂暖和的被窝给他腾了出来。
这动作可把凌川给激动坏了,什么勾引不勾引的都是浮云,他现在一门心思就只想扎进温暖的小被窝。
凌川一靠到床头,江恺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香味,有些意外道:“你喷香水了?”
“啊,”凌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阵心虚,“随便喷了点儿……香吗?”
“香水不香还能是臭的么?”江恺头也不抬地说。
“哎,你这人,”凌川简直不知道该接什么了,好不容易才理清思绪,重新问道,“我的意思是,这味道你喜欢么?”
“喷你身上的,你喜欢就行了。”江恺说。
“那你不喜欢啊?”凌川敏感地抓到了重点。
江恺这才抬起头,特别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凌川微微侧身靠在了床头,那睡衣领子没扣好,直往下掉,半个肩膀都露在外边都快成袈裟了。
还有点腼腆地咬了一下下嘴唇,眼神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江恺脸上面无表情,沉着嗓音说了句“还行”,就把房间的灯给关了。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房间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昏暗。
凌川偏过头,只能隐约看见一点儿轮廓,他小声问道:“你困了啊?”
“嗯。”江恺往床上一躺,面朝着天花板,眼睛虽然是闭上了但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着。
他并不算是一个迟钝的人,反而还挺会看人的。
班上很多女生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但唯独凌川,他从来没有认真揣摩过他的心思和用意,就像他对凌川也从没抱有任何特殊的想法一样。
凌川今天着实有点儿不对劲。
不。
不是今天不对劲,是最近都不太对劲,只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地思考过这个不对劲。
他一直都认为凌川的x_ing格就这样,喜欢黏人,喜欢赖皮,对朋友都是死心塌地的好,但今天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太诡异了。
总不见得对谁都这样吧!
他隐约能感觉得到一点什么,而且再往前一联想,之前所有令他产生过疑虑的话语和举动就通通都有了解释。
但他又不敢百分百确定自己的想法,毕竟凌川曾经还交往过女朋友。
江恺不敢放任凌川再问下去或者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所以只好选择闭上眼睛睡觉。
但是他不放任就不代表凌川不会有动作了。
很快地就就感觉凌川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手背和手背之间的巨大温差让他惊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江恺此刻的思绪完全是混乱的,这还是他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手足无措。
他预料不到凌川接下来的举动会是什么。
换做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足以对他造成如此巨大的恐慌。
唯独这个他最熟悉,最信任又没办法拒绝的人,会打破他内心世界的平衡。
“那好吧,”凌川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声音里透着点委屈,“晚安。”
“嗯,晚安。”江恺轻声回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凌川听着江恺轻柔的呼吸声,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倦意。
哎。
这一把试探真是把这一辈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江恺要么就是个x_ing无能,要么就是对他压根儿没感觉。
显然后者的可能x_ing占比要高一些。
这个结论的得出让他很泄气,但也完全在预料之中。
本来就是嘛,江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但不管怎么样,他对江恺的想法依旧不会改变。
喜欢就是喜欢。
凌川侧了个身,伸手圈住了江恺的一条胳膊,脑门抵着他的肩膀,耳朵里都是江恺细细的呼吸声。
享受着片刻的安全感。
就这样,也挺好的。
江恺不太清楚自己昨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记得凌川抱着他的胳膊没几分钟呼噜声就出来了。
他的胳膊被抱到发麻,刚一抽出来,凌川就搂上了他的腰。
上一世绝对是只无尾熊没跑了。
反正在他意识还算清醒期间,凌川除了抱着也没什么其他动作,不过他睡梦中老觉得被人掐着脖子喘不过气。
早上醒过来就厉害了。
“凌。川。”江恺试着抽出大腿没成功,深深地叹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感觉再僵持一秒他都能把床给掀了。
凌川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环在江恺腰上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江恺弯曲手臂,手指c-h-a进了凌川漆黑的发间,把压在胸口处的脑袋给揪了起来,“诶?哪来的烤鸭?”
烤鸭?
凌川半梦半醒间听见这两个字,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自己的脑袋立在半空中动不了,身体正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趴在江恺的身上,还搂着人家的腰。
江恺的下巴颏上有一片被什么东西压出来的红印,跟白皙的肤色一对比,尤为明显。
在往下一看就夸张了,睡袍没有遮住的那块地方,又是一大片红印,还有疑似口水的痕迹。
江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嘴角是扯着笑的但眼神分明是想要宰人。
果然下一秒江恺就扯着嘴角开口了,“挑一种死法吧。”
“对,对不……”凌川想要伸手去擦掉江恺身上某种明亮的液体,与此同时江恺揪着他头发的手指突然一松,“起”字还没来得及蹦出来他就觉得脑袋一沉,下巴重重地砸向了江恺的胸口处。
一声低低的闷哼与呼吸声一起倾泻而出。
这响动凌川熟悉得很,曾经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过无数次。
很好听。
每次回想起来都像是一股电流刺激着他的五脏六腑,把他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
不过,人之将死,也是没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凌川没敢说话,也没敢抬头,弓着身子一路往后倒退到床沿,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出了卧室。
求生欲可以说相当强烈了。
江恺搓了两下额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凌川这种鬼睡姿缠在他身上,居然都能坚持到七点才醒,很佩服自己。
身上估计有一半的细胞都给压死了,反正全身上下都是酸酸胀胀的感觉,胸口还有点疼。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凌川原本叼在嘴里的牙刷直接掉水池里了。
江恺抱着胳膊靠在水池边上看着一脑门红印的凌川,有点儿想笑。
凌川捡起水池里的牙刷,又塞进了嘴里,江恺“诶”了一声,伸出了手想阻拦,但最后还是放下去了。
已经来不及了。
本来江恺起床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上个厕所,但今天有点儿尴尬。
凌川正杵在旁边刷牙。
水池的镜子特别的大,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把整个浴室都照了进去,他没好意思尿,就先挤了点牙膏开始刷牙。
凌川很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位,两人都瞪着镜子里红一块白一块的对方,突然一起笑出了声。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两个人头一次在沉默中因为某种默契而爆发出笑声,再因为听见对方的笑声而笑得更大声,一浪接一浪,最后连握着牙刷的手都在颤抖。
所有的尴尬仿佛都化解在了此起彼伏的笑声里。
吃过早饭后,凌川的爷爷就出门了。
老人家虽然退休,但业余活动很丰富,下棋,钓鱼,拉二胡,还种了满院子的蔬菜和水果,n_ain_ai在家做饭逗猫收拾收拾家务,日子过得悠哉又惬意。
“一会去爬山么?”凌川站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我本来想早点起来带你去看日出的,但是昨晚忘定闹钟了。”
“你们这儿还有山啊?”江恺有些不可置信。
说是山,但其实顶多也就算个小土坡。
主峰高度就两百来米,山体长度大约七公里,横跨了两个古镇。
通往山上去的路一共有三条,一条是弯曲的山道,都是石头铺地,一个不小心就得摔一狗吃屎,第二条是后期修建的水泥路,公交大巴都可以开,第三条就是方便又快捷但贼贵贼贵的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