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左邵卿痛痛快快地跑了个热水澡,用了一碗热粥就躺下睡了。
虽然感觉床在摇晃,可是却一点没影响他的好眠,等他一觉睡醒,已经是一天一夜后的事情了。
罗小六见他醒来,怪叫一声:“三爷,您再不醒我就得喊大夫了。”
左邵卿五十他的凌乱,摸着肚子说:“去弄点吃的,爷饿了。”
“一直在炉子里温着的,陆爷特意交代过要给您多备点好吃的。”罗小六忙跑出去叫人送餐,然后给左邵卿端了热水梳洗。
等饭菜上桌,左邵卿只觉得饥肠辘辘,胃里饿得都绞痛了,他一连吃下了两碗米饭,啃了半只j-i,将桌上的菜扫了一半,然后才满足地漱口擦嘴。
罗小六心疼地问:“爷您在船上饿坏了吧?饭量见长啊!”
左邵卿叹了口气,“让你吐上两个月,再连喝两个月粥试试,馒头都能变美味!”
罗小六庆幸当初没被同意上船,否则这几个月的日子一定过的很凄惨。
左邵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吃饱了整个人都精神了,果然之前是晕船才导致的食欲不振。
“去备车,爷要去衙门。”堆积了几个月的公务一定多的要命,他可没时间休息。
“都准备好了,知道您一醒来肯定惦记着衙门里的事。”
“爷出海的这几个月,鹤城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谁敢啊?您是不知道,自从您和陆爷出海后,鹤城大半的百姓成日求身告佛,每日三炷香,祈求您凯旋,谁要是敢在这段时间内闹事,不等官府出手直接就被百姓们揭发了。”
左邵卿心情有些震动,当初他执着于入仕更多还是为了自己的愿望,造福百姓只是他仕途中的业绩而已,没想到真正做了一方父母官后,那种与民同体的感受逐渐加深。
他们只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能被陌生人如此惦记着,也是莫大的福气。
披上厚披风,左邵卿坐上马车去了衙门,即使没发生大案子,即使有贺岷这个得力助手,衙门里积压的公文还是让他看了心惊。
一忙碌起来,左邵卿干脆吃住都在衙门,期间陆铮派人来通知了一声,说是带着副将回京复命了,没有大半个月回不来,于是他更心安理得的住在了衙门里。
等他将事情忙的差不多已经是七天之后了,他推开书房的窗户,发现竟然下雪了。
鹤城很少下雪,即使有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凛冽的寒风从窗户灌进来,也带来了风雪的味道,令烧着炭盆的书房空气清新了许多。
罗小六端着夜宵进来,见左邵卿站在窗边吹风,忙给他披上披风。
“三爷饿了吧,给您下了碗虾r_ou_混沌,快去吃吧。”左邵卿这段日子食欲一直很好,吃的也比以前多,罗小六只当他是累的原因。
左邵卿闻着味道确实觉得饿了,一口气将一碗混沌吃光,就连汤底也喝了,尤不满足地说:“下次多做些,你当喂猫呢?”
罗小六眼睛瞪圆,“三爷,您不是昨天还叫着最近胖了要少吃么?”
左邵卿动作一顿,摸了摸又胖了一圈的肚子,眉头皱在一起,恨不得将刚才吃下去的宵夜吐出来。
还好冬日穿得多,否则这一圈r_ou_想遮都遮不住。
他纠结了一阵,叹气道:“算了,等忙过了这阵子再把宵夜取消了,到时候爷天天早起练剑,就不信恢复不了!
番外 劳累过度?
这天,鹤城的天气格外晴朗,左邵卿终于消灭了堆积的公文,又给京都送去了最新的奏折,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贺岷在一旁替他整理案桌,感叹道:“还是大人在的日子好啊,您不在的时候属下成天提心吊胆的。”
左邵卿喝了杯茶,打趣他道:“你这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做事束手束脚,若是让你坐上本官这个位置,自然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嘿嘿……”贺岷并没有反驳,他又野心,也不避讳左邵卿知道。
左邵卿开始对贺岷还有些防备,虽然敢用他却不敢信他,但是这两年下来,发现贺岷除了有些小心思外,做官做人都还不错,也就渐渐对他信任起来。
“你刚升通判不久,短期内是无法再动一动了,他日有需要,本官会帮忙的。”
“那就多谢大人提携了。”贺岷做了个揖,真心实意地道谢。
左邵卿摆摆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谢就不必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就行。”
他肯费心拉拢贺岷,自然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官场之上,可没有光讲交情的理。
贺岷忙不迭地做了承诺,话没有说的太满,但确实是很有诚意。
“行了,你去忙吧,本官出去走走。”左邵卿取了厚厚的狐裘裹上,离开衙门步行在鹤城的街上。
虽然这几天既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天气晴朗,但寒风依然吹着刺骨。
一路走过去,左邵卿见街上有几个衣裳单薄的流民蹲在路边,找了个巡街的衙役问是怎么回事。
“大人,听说前些日子北边下了大雪,压坏了不少房舍,这些是暂时没地方住,来鹤城避难的流民。”
左邵卿眉头皱了皱,“为何没有文书上到衙门?”
“大人,这些村子并不是鹤城所管辖,因此……”那衙役话说一半,左邵卿却明白他的意思了。
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因为不是鹤城管辖的地区,因此大家也不愿意白忙活。
左邵卿走了几条街,零零散散地见到不少这样的流民,然后命令道:“派人去了解清楚,如今鹤城有多少这样的流民,城北不是还有几个空位置的破庙吗?让他们上那儿去,帮着补补屋子,先发点粮食给他们,稍后本官自有安排。”
左邵卿发话,自然没有人敢不听,于是,在日落之前,街上的流民一个个都没请到了城北。
左邵卿返回衙门,召集下属商讨对策。
其实对于鹤城来说,安置几个流民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个例子一开,就怕以后一发生这种事情,难民就往鹤城涌。
“先不考虑这些,安置在城北的流民先帮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再说,等开了春,随他们是想回乡还是想留在鹤城,当然,这段时日也不是白吃白住的,港口那不是正在加高堤坝么?让他们去帮忙。”
既然不是免费吃住,各官员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些,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想为百姓做点事,但又不能不考虑到业绩,有所顾虑是也正常。
左邵卿让人在泉城贴了告示,声明外来避难的百姓必须先到官府登记,只有登记在册的流民才可以领到官府补贴的食物和棉衣,免得人一多乱起来不好管。
见衙门里没什么事,左邵卿当夜回了家住,算算日子,陆铮也快回来了,总不能让陆铮回来时面对一个冷冰冰的宅子。
在自己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左邵卿起了个大早,提着剑就准备开始履行他要减肥的诺言。
他的身材已经完全走形了,其他地方还好,就是小腹和腰上,松垮垮的,完全看不到腰线了。
一想到陆铮回来抱着他亲热时连他最爱的腰都摸不到了,左邵卿就欲哭无泪。
自从吃了那枚红果后,左邵卿的内力涨了一大截,练起剑法来也更加飘逸自如。
可是这样的好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才一炷香的时间,左邵卿就觉得四肢开始发麻,体力下降,肚子还隐隐有些作痛。
他停下动作,甩了甩胳膊和腿,“不能吧?难道是胖了之后负担重了。”
他不信邪地再次举起剑,正准备来一招平沙落雁式,刚刚抬脚就觉得肚子猛的一缩,痛的他眼前发黑,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朝前面倒去。
“啊……三爷……”罗小刘端着早餐进来,就见左邵卿跌倒在地,忙放下托盘跑了过去。
等他将左邵卿翻过身来,才发现三爷竟然昏迷了,脸色惨白,额头布满细汗,这还了得?
“来人……快来人……”他急切切地吼道,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和另外一个小厮将左邵卿抬进屋。
整个府邸都震动了,一个个跑到院子里翘首张望,甚至还有丫鬟跪在地上求菩萨保佑的。
等侍卫扛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大夫进来,罗小六刚给左邵卿擦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大夫,快看看我家爷怎么了?”罗小六不等那大夫站稳脚跟,就急忙将人拉到床边。
那大夫开始还有些怨言,后来一听是知府大人病倒了,立即一句话都不说了,此时也不怪罗小六无理,坐在床边就替左邵卿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