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袁锋又如何不知?他揉着发胀的额头想:也是时候该解决陆公爷的赏赐问题了。
于是乎,当大臣正准备进入美好的夜生活时,一道圣旨从皇宫中传了出来,上书着:因科举舞弊案被延迟的殿试明日正式举行,本届会试的举子皆可参加,名次将以殿试最后成绩为准。
也就是说,那些个在会试中名落孙山的考生们也能参加殿试,这不仅仅是给了他们再一次上榜的机会,还让所有学子都有机会面见圣颜,当夜,京都再一次沸腾了起来,到处是学子们歌功颂德的声音。
左邵卿同样得知了这个消息,忍不住问陆铮:“皇上此举是何用意?”之前的舞弊案并没有查出结果来,只是处置了几个确定作弊的学子而已。
左邵卿认识的贺之澄没有被定罪,左邵卿不确定他有没有作弊,但刑部没找到他作弊的证据,想来这个人不是有真才实学就是相当有本事。
“这不是更好?本公早就觉得科举太费事,若是早让这些书生坐在战袁锋面前考,看哪个敢作弊?”
左邵卿嘴角抽了抽,做了个揖笑着说:“陆爷高见,晚生以为,下届科举可以推举您为主考官!”那绝对也没人敢作弊!
“嗯,若是卿卿本次落榜的话,本公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提议。”陆铮一脸严肃地说:“本公定给你再弄个会元当当!”
左邵卿哭笑不得,却也感动的无以复加,上前在他唇上啃了一口,“你别乌鸦嘴,我还指望着身披状元袍风光一回呢。”
陆铮按住他要撤离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舌勾着舌相互缠绕了一会儿才放开,“那本公可不许你骑马游街,便宜都让那些女人占了!”
第149章
如此盛大的殿试自然是不能继续在金銮殿上进行的,光是那上千号考生金銮殿就容纳不下,天凤帝干脆大手一挥,选了金銮殿外的广场作为考场。
翌日,天公作美,卯时刚过太阳便露了脸,左邵卿原以为会失眠,却没想到在陆铮的怀里一觉到了天亮,最后还是被陆铮好一阵s_ao扰才清醒过来。
左邵卿休养了这些天,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各种滋补的药膳天天往他房里送,气色反而比在左家时更好了些。
他看天色还早,就让隐一去将罗小六这个他唯一的书童弄来,好歹是花了钱的,总不能白养着不干活。
罗小六是被隐一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揪着衣领子一路连拖带拽地弄到镇国公府的,身上只穿着就寝时的里衣,袜子半路还掉了一只,整个人被清晨的凉风吹的瑟瑟发抖,整张脸都发紫了。
一见到左邵卿,罗小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三爷啊……您活着就好!”要知道这些天在左府里没三爷撑腰,他都快被薛氏当出气筒了。
左邵卿刚用完早餐,这会子正倚在后院的美人榻上看着陆铮晨练,橙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和谐和宁静。
可惜这样的美好硬生生被罗小六的鬼哭狼嚎给破坏了。
左邵卿眉头狠狠一皱,起身提着他去书房,等关上门才不客气地训道:“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罗小六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地说:“难道爷您喜欢隐一那样的奴才么?整就一根木头,有什么好的?”
左邵卿打量了他一身的狼狈样,也知道他在隐一手上没少吃苦头,不过依然没有同情心地教训:“这话可别在外头说,隐一可不是什么奴才!”
罗小六撇撇嘴并没有反驳,但心里依然将隐一当做镇国公府里的一个小侍卫,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就算不是奴才也不比他高贵多少。
于是,在很久以后,当罗小六终于知道隐一的官品时,深深地佩服了一下自己,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大胆的事了。
左邵卿细细地问了他左府里的事情,在得知左邵晏竟然也有参加殿试的资格时,冷着脸半响没吭声。
他倒是忘了,此次殿试别开生面,所有能参与会试的举人都有资格,而左邵晏也是实打实的举人。
罗小六作为第一个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的奴才,很狗腿地奉承:“爷,您不必担心,大爷就算去了也就那样,他连您的皮毛都比不上,到时候还不是被您远远地甩在后头?”
左邵卿知道,这道圣旨下的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准备,也不可能拦着左邵晏不让他进宫,一旦进了宫,他更不可能对左邵晏做手脚了。
但要他看着左邵晏金榜题名他实在不甘心,哪怕这样的概率也不是十全十。
摸了摸下巴,左邵卿脸色y-in沉地想了会儿,然后朝罗小六招招手,附在他耳边小声地吩咐了几句。
“爷……您……您太狠了!”罗小六瞪大了双眼,一脸惊骇地盯着左邵卿,他开始怀疑,阮姨娘不是夫人害死的而是大爷害死的,否则三爷怎么能对大爷这么狠呢?
“真……真要这么做?”罗小六紧张地扭着双手。
“你不是想当管家么?这事如果干的漂亮,爷就让你当镇国公府的管家?”
罗小六眼神骤然变亮,“真的?”镇国公府啊,那得多威风啊?
“嗯。”左邵卿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心道:一个小院子的管家也算是管家了。
“好!”有了伸手就能碰触到理想的途径,罗小六斗志昂扬,整个人跟打了j-i血似的亢奋。
他出了书房,第一件事就是将隐藏在暗处的隐一找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反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隐一都对自己的藏身功夫很不满意。
左邵卿并没有教他怎么做,也没有限制他找谁帮忙,罗小六却知道,要想办成这件事,光靠他一个人简直是妄想。
而他能找到的最可靠最有力的帮手,非隐一莫属。
隐一眼神闪烁地听着罗小六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最后还给他安排了任务,忍不住好笑地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罗小六本想说,等自己成为管家后一定不会忘了他,但心念一转,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不能说。
他干咳两声,在隐一的肩膀上拍了几下,“隐一啊,不是我说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却依然是个小小的侍卫,你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隐一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一头雾水地问:“那你有何高招?”
罗小六微微抬起下巴,“咱们都是下人,知道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他挑起眉梢斜了隐一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隐一心头有异样滑过。
“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揣摩主子的心思,事事以主子为先,主子说往东就绝对不能往西,我家三爷现在也算是你主子了吧?”
隐一眯着眼睛点头。
“那就是了,这事既然是主子交代下来的,那你帮忙不正好向主子表明忠心么?一旦得了主子的青睐,以后还怕少了你的好处?”
“说来说去都是虚的,换点实际的好处来!”隐一眼神深邃地注视着罗小六那张清秀有加的面庞,“不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啊!”罗小六想也不想地点头:“说吧,什么条件?”
隐一却摆摆手,“等事成之后再提不迟!”
罗小六多了个心眼,重申道:“行,但必须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否则免谈!”
“这是自然!”隐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表情比平时柔和了不少,看向罗小六的目光也露骨的可以,可惜某个沉浸在欣喜中的人没发现。
“那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爷交代了必须在大爷进宫前将人拦下!”
坐在书房中的左邵卿,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设计左邵晏有什么不对,毕竟有左邵晏陷害他的事在先,他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他让罗小六买通几个混混,半路冲撞一下左邵晏的马车,要是能将人撞个昏迷最好,要是不能,就尽量将人拖住,只要让他误了殿试的时辰就好。
至于事后会怎样,不过是一场看似平常的小争端,即使告上官府,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左邵卿拒绝了和陆铮一起进宫的提议,他觉得这是自己要面对的战场,并不需要堂堂的镇国公给他压阵。
换上一套月白色绣着青竹的学子裳,左邵卿坐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
镇国公府离皇宫很近,左邵卿面色平静地端坐在马车内,沿途能听到不少人在议论此次的殿试,有说好的,也有觉得荒唐的。
但无论是哪种,都知道这次的殿试将会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这一次不是封闭做题,而是当着九五之尊和文武百官的面,有皇上当场出题,当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