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歇几天,这次爷给你安排人手,再交易一次就收手。”左邵卿准备和镇国公府一起做这次买卖,他要趁朝廷反应过来前先捞一笔。
有镇国公府护航,想必船舶司没人敢检查上岸的东西。
左韫阳来的时候左邵卿已经将账本的最后一页撕了下来,饶是如此,左韫阳看着清单上那些成箱的宝石、皮毛和药材,即使经商了几十年也忍不住心动。
他感慨道:“海商确实是暴利啊,只要不在海上遇险,来回一趟比平常一年赚的还多。”
“这是自然,但危险也确实大得多,而且这只是刚开始,出海的商人还少,等海上商贸逐渐发展起来,这些东西就不那么稀罕了。”
左韫阳点点头,物以稀为贵,如今从海外随便淘回来一块石头都是稀罕物,“劭卿,这些东西先不急着卖,大婚近在眼前,正好挑些东西出来添妆。”
他正愁着不知道置办些什么嫁妆,正巧这些货就到了,这下载,怕是整个京都的百姓都要大开眼界了。
左邵卿干咳了一声,耳根有些发红,不过却还是坦然地和左韫阳商量起了改选用哪些东西。
两人就这样挑挑拣拣地花费了三天时间,再让柯管事带人将选好的东西从仓库取出来装箱又费了两天时间,等最后的嫁妆单子出来后,左邵卿忍不住挑眉笑了。
左韫阳看着那厚厚的单子也忍不住抖了手,这也就左邵卿这如同孤家寡人的才能将全部家当陪嫁过去,换成其他人家,再富庶也不可能将整个家都倒贴给女婿。
“快送去镇国公府吧,那边三天前就送来了新房的规划图,家具二叔也让人打好了,正好一并送过去。”
原本家具也算在女方的嫁妆内,可是按例左邵卿的嫁妆只能是一百二十四抬,那些家具无论如何是凑不下的,干脆先搬入新房。
第155章
左邵卿搬出镇国公府后没有回左家,而是住进他二叔家,为此,左韫文还上门好一通责备。
左邵卿只说了一句话:“父亲,听说大哥身体不适,大姐出嫁也是在五月份,家里怕是忙不过来吧?儿子就不去添乱了。”
左邵晏那日最终还是没能进宫,左邵卿没特意去询问经过,只是听罗小六说,他在宫门外整整站了一天,不吃不喝,目光无神,最后更是晕在了皇宫门外。
被抬回家后,左邵晏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独自关在房间内谁都不见。
如果说第一次误了会试左邵晏只是失望的话,那这次就彻底让他绝望了,不是因为他没机会科举,而是这种屡屡失败的打击,彻底毁了他的自信。
左韫文也不好过,他从朱成贵口中得知是江府少夫人从中作梗,又是霸道拦路又是y-in险陷害的,只是朱成贵也不知道左邵晏后来遭遇了什么,就连被他扣下来的母子也半途被人劫走了,压根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气的左韫文第一次对左淑慧发了火,责怪她不该行事不知检点,否则哪会招惹这种祸事?
左淑慧自知理亏,在左邵晏的房外忏悔了半天,可惜左邵晏无动于衷,房门依然是紧闭的,她只好一遍遍地发誓,一定会给大哥报仇雪恨。
她是给二品尚书做妾,而且是能上族谱的贵妾,即使现在低正妻一个头,无法与之抗衡,但将来未必就不能越过她去。
薛氏在得知左邵晏没赶上殿试就晕了一回,等左邵晏被人抬着回来后更是哭肿了双眼,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斗败的公j-i,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哭过,骂过,恨过,薛氏照样得打起精神为女儿准备嫁妆,她担心女儿嫁过去被人欺负,就想方设法地将好东西塞进她的嫁妆里,又尽心尽力地给她找了几家老实可靠的陪房,自然没心情没精力没钱财给左邵卿cao办婚事了。
何况,左邵卿即使嫁的是镇国公也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这让薛氏颜面尽失,她每每想起这事就恨不得将这个孽种从左府的族谱里驱逐出去。
左韫文其实处于一种悲喜交加的心情,她的嫡子嫡女一个科举不顺,一个给人做妾,都是丢脸面的事,唯一一个庶子却频频大放异彩,不仅中了状元,还被圣旨赐了婚。
只是一提起这赐婚,左韫文就高兴不起来,好好的儿子不是娶妻而是出嫁,而且这个儿子还是刚高中状元的,连门楣都还没照亮就成了别人家的了,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黑着脸将儿子和弟弟都训了一顿,最后留下两千两银票,只说是给左邵卿成亲用的,实在说不出要给左邵卿办嫁妆的话来。
等他走后,左邵卿讥讽地看着那两千两,这就是他的父亲啊,但凡他能有一点真心为他着想,左邵卿都不会让左家陷入绝境。
可惜,左韫文的一次次作为只让他越来越失望,他将那两千两推给左韫阳,“二叔,这些就当是侄儿这些日子的花费了。”
左韫阳很随意地收了起来,反正他知道左邵卿看不上这点钱,就连给他左邵卿的添妆也不止这么点,真不知道他那个好大哥是怎么拿得出手的。
而且放着镇国公夫人的婚事不管,却把精力都放在即将出嫁做妾的女儿身上,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
“劭卿,你也别伤心,以后尽管把二叔这当自己家。”左韫阳是一路看着左邵卿成长起来的,更是因为他的关系事业更上一层楼,心里对这个侄儿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左邵卿不在意地笑笑,他端着茶杯慢慢地吹着,突然问:“二叔,你想不想成为左氏族长?”
“哐当……”左韫阳手上的茶杯落地,他却毫无所觉般怔愣着。
“侄儿觉得,左氏放在父亲手里实在难以发展,不如让二叔管着,也免得一些不着调的人总是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这……可是,二叔是庶子出身……”正常人家,在有嫡子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庶子执掌宗族?
左家如今的族长正是左韫文,即使他死了,继承人只会是左邵晏,绝对不会有人往二房这边想。
“谁说庶子不能当家?”要不是因为他要出嫁,左邵卿绝对不会把将左氏握在心里的机会让出去。
“宗族长老不会同意的。”左韫阳双目闪亮地说道。
其实成为左氏族长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左氏宗族如今已经四分五裂,多数旁支都独自出去了,只是在尤溪镇还有些产业。
以左韫阳如今的家底自然是看不上那点家产的,只是宗族族长是一种身份象征,他若是能成为族长,那宗族里还有谁会觉得他只是个低贱的商人?
“劭卿,二叔不仅是庶子还是商人,恐怕……”
“商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宗族里都是些吃老本的,谁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自然愿意支持谁,何况……”左邵卿替左韫阳重新倒了一杯茶,“何况商人不也有不一般的么?”
左韫阳眼前一亮,“你是说……皇商?”
左邵卿点头,“侄儿了解到一些消息,用不了多久,朝廷将会垄断海外某些商品,到时候,势必要有人来替朝廷做这笔生意。”
这也是看到柯有良运回来的黄金时才想起的事,等朝廷发现海外竟然能低成本弄回来黄金白银后,就知道应该把这项权利收拢,否则大量黄金充斥市场,引起的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是金矿银矿,包括铁矿和盐,都在禁止贸易的清单上。
左韫阳只当他是从镇国公那得来的消息,一点也不怀疑,整个人容光焕发,拽着左邵卿的手说:“劭卿,若是真能成为皇商,二叔这辈子就圆满了。”
“哈哈……二叔可别这么说,您难道不想看着大堂姐风风光光地出嫁,看着邵瑾金榜题名,儿孙满堂吗?”
左韫阳只觉得眼前是一条金光大道,而为他铺就这条金光大道的自然是左邵卿,他激动地看着左邵卿,哽咽道:“劭卿,以后二叔一家子就全听你的了。”
“二叔是长辈可别这么说。”左邵卿满意地点头,他不是圣人,不可能无条件地帮助左韫阳,不过却也没真想从左韫阳这捞到多少好处,只是希望自己能多一个可依靠的娘家。
就在左邵卿算计着怎么将左家大房从族长的位置拉下来的时候,陆铮也再次进了宫。
“你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回又想给你的男妻求什么来了?”战袁锋挑着眉打趣道。
这么些天了,他还是无法消化陆铮要娶个男人的事情,看着他那一副新郎官春风得意的模样就觉得碍眼。
“皇上误会了,臣是来给您送东西的。”陆铮拍拍手,七个盖着白布的东西被抬了进来。
一瞬间,原本熏着香炉的御书房弥散出一股恶臭,战袁锋以袖掩鼻,皱着眉头问:“什么东西?”
“您看看就知道了。”陆铮往旁边退了一步,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