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民深感荣幸!”曹宗冠言不由衷地自嘲道。
金黄色的床帏缓缓落下,寝宫中的宫女太监早已退下,只剩下跳跃的烛火与激情同伴。
翌日,战袁锋准时醒来,胳膊上的重量让他微微皱了皱眉,片刻之后才想起来昨夜他做了什么。
扭头看着青年微皱眉头睡的正沉,战袁锋发现,这还是第一次醒来身边有人躺着,感觉说不上好坏,但并没有让他厌恶。
轻轻地抽出胳膊,战袁锋披上单衣下床,内侍总管领着人悄无声息地候在床前,一个个全低着头不敢往床上看一眼。
洗漱穿戴好后,战袁锋挥手让宫女太监退下,只留了内侍总管,并吩咐道:“不要吵他,你亲自去太医院弄点药回来,等他醒了将人伺候好了,如果他要走也别拦着,将寝宫的密道告诉他。”
“这……”内侍总管惊讶地张大嘴巴,却在战袁锋瞥了一个犀利的眼神后闭上了嘴。
“管好众人的嘴,若是让消息传出去一分一毫,朕绝不宽容!”
“是。”作为天凤帝的贴身心腹,他知道天凤帝此举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镇国公府中,左邵卿和陆铮一起用完早膳后再次一起入宫上朝,明眼人都发现,只要是左郎中有上朝的日子,陆公爷必定也在,说是夫唱夫随也不为过。
左邵卿站在队伍最后,看不到一连打了几个哈欠的天凤帝,却听得到站在前头的首辅大人关切地说:“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听闻您每夜批阅奏折到深夜,实乃朝民之福,大央之幸。”
战袁锋和颜悦色地回了一句:“爱卿过誉了,这不过是朕应当做的,历代帝王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至于真实原因,绝对不能让这些古板的老臣知道。
想起昨夜的荒唐,战袁锋心头还有些火热,刚开始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折腾的满身大汗也没进入正题。
不过这种事稍加一摸索就明白了,只是他对男人也是第一次,难免掌控不好力度,最后还是将人伤了,也不知道小顺子将药取来了没有。
“皇上……皇上……”
“什么事?”战袁锋回过神来,面色正常地看向出声的曾太傅,“爱卿有本要奏?”
“回皇上,臣确实有事要上……臣要弹劾镇国公滥用私权,滥杀无辜!”
“什么?”战袁锋朝陆铮的位置瞥去一眼,眉头挑了挑,“弹劾本朝官员乃是御史台的事情,曾太傅此举……”
“还请皇上明鉴,大家碍于镇国公的威势敢怒不敢言,因此微臣才不得不站出来做这个恶人。”
“哦?那你说说看,陆爱卿何罪之有?”
“启禀皇上,日前工部有一名官员无辜失踪,后来有人在湖里发现了他的尸首,经仵作验尸判定为酒后失足落水。”
“嗯,此事朕也有所耳闻,但这与陆公爷何干?”
陆铮老神自在地站着,根本没将曾太傅的弹劾当一回事,反倒是左邵卿气呼呼地瞪着曾太傅的后背,暗地里将这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就不明白了,这老头怎么就喜欢和陆铮作对呢?
“皇上有所不知,据臣了解到,这个官员正是月前毒害左郎中的那位,臣怀疑有人因此加以报复,不仅将此人残忍杀害,还让刑部判假案。”
众人朝陆铮投去一道揣测的目光,然后事不关己地低下头,无论人是不是陆公爷杀的,只要没留下证据,谁也不好说什么。
就算有证据,陆公爷还能亲自动手不成?就算是他动的手,皇上还真会因为一个小官而罢黜陆公爷不成?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都是欺骗黎民百姓的说辞。
何况是那个官员毒害左郎中在先,陆公爷报复在后。
第180章
左邵卿仔细想想,果然自从他回来后就没见过那个针对他的工部员外郎,不过对他而言,那个人只是个有点心机又不识时务的小人物罢了,他根本没必要分心关注他。
“曾爱卿,你可有证据?怀疑的话就不必说了,朕不可能因为你一句怀疑就将本朝的一品大员关进大牢。”战袁锋带着一丝火气说。
“皇上,臣也知道,镇国公定然不可能亲自动手,即使查到最后抓到的也只是替死鬼,但臣无法看着镇国公势力渐大,一手遮天,置律法于不顾。”
“爱卿的话,是暗指朕是个无能昏君么?”
曾太傅匍匐在地,“皇上恕罪,老臣只是实话实说,不忍先帝留下的大好江山最终毁于贼人之手。”
众大臣齐齐屏住呼吸,不明白曾太傅今日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这可就指明道姓的说陆公爷有起兵造反之嫌了。
虽然众人都明白曾太傅和镇国公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像今天这样豁出去的指控还是第一次。
战袁锋探究地眼神落在两人身上,回想起这段时日情报处得来的消息,眉头皱了皱。
武官中最先有人站出来发难,冲冲地反驳:“曾太傅,饭能够乱吃,话不能乱说,陆公爷十一岁上战场,为大央赶走了强敌,何曾有过一丝的怨言?而你这个成日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老匹夫却处处为难陆公爷,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左邵卿差点就想拍掌叫好,他听着熟悉的声音,探出脑袋看向那个站出来的五官,半响才认出是陆铮的副将宋汉霖。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满朝大多数的武官都陆陆续续地站出来为陆铮正名,反而将曾太傅嘲讽的体无完肤。
曾太傅自来就是个好面子的,被一群粗鲁的武官你一言我一语刺激的够呛。
好在曾太傅这些年的太傅也不是白做的,门下学生无数,自然就有几个死忠的,纷纷站出来力挺曾太傅,一时间偌大的金銮殿上只听见闹哄哄的吵闹声。
“看看,看看……”曾太傅抖索着身子指着站出来的武官,“皇上,您看看,老臣不过弹劾镇国公,他们却群而攻之,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陆国公一手遮天吗?”
宋汉霖傻眼了,所有武官脸上都现出既无辜又气愤的表情,齐齐瞪着曾太傅,不敢随意开口了。
“那站出来的这些文官岂不是都是曾太傅您的心腹?那微臣是否可以怀疑太傅您有结党营私之嫌?”一道清越响亮的声音从后头传进众人耳中,众人回头,就见一身绯色官府的少年神色坦然地站在那。
“你小小一个郎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左邵卿嗤笑一声,“曾太傅您贵为当朝一品,竟然说出这种无知的话来,早朝议政本来就是群臣的权利,下官就算只是个小官,也是有这个权利的,还是说……太傅您有权利规定谁不能发言么?”
左邵卿上前几步,跪在大殿中央,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准。”
“臣要弹劾曾太傅势力渐大,一手遮天,置律法于不顾!”左邵卿将曾太傅的原话照搬,顿时让众人面色古怪了起来。
有人以为左邵卿只是生气曾太傅弹劾镇国公,所以才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夫君,并不觉得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左邵卿直起腰板,一言一语清楚地说道:“曾太傅共有三子七孙,外孙若干,其中不少于三人手中犯有命案,不少于无人曾经欺男霸女,巧取豪夺,至于霸占田产,夺人家业之事更是数不胜数,可曾家后代犯如此多的大案,却依然完好无损,这不是曾太傅一手遮天是什么?不是曾太傅置律法于不顾是什么?
至于证据,皇上可以派刑部或顺天府尹去查,即使是京都的百姓也知道不少,绝对不是微臣瞎编乱造,以公报私胡乱污蔑。”
左邵卿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曾太傅,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直接将曾太傅气的捂着胸口喘气。
他叹了口气,失望地看向曾太傅,“太傅大人,下官知道您记恨着下官失手伤了令孙的事情,可是您有什么仇恨冲着下官来就好,为何要迁怒陆公爷?下官质疑您的品德是否能做好太傅一职。
太傅乃帝王之师,若是您其身不正,又如何能辅佐教授帝王?”
武官们不厚道地笑了,虽然只是咧着嘴无声的笑,但那一张张嘲讽鄙夷的面孔让曾太傅一时胸闷,窒息了过去。
“太傅……太傅大人……”
战袁锋努力压下唇角的弧度,瞥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左邵卿,挥手道:“来人,将曾爱卿扶去太医阁,身体未愈之前就暂时在太医阁休养。至于两位爱卿的奏本就交由刑部审查,明日朕要看到结果。”
刑部尚书苦着一张脸走出来领旨,心里对曾太傅颇为怨怼,你说你自己家都闹的不清不楚的,怎么还敢弹劾别人呢?这不是自找麻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