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看着萧俊和萧老夫人淡淡道:“承蒙皇上恩赐国师之位,又赏赐国师府,今日正值新年第一天,极为吉利,我便搬入国师府参详国事,方不辜负皇恩。”
容毅这话刚出,萧俊便有些急切道:“今天是新春佳节,你就要搬入国师府了?此时搬家是不是不大妥当?再说,搬家也要收拾才能入住的好。”
“这有何不妥,我已经算过,今日入住最合适不过,而且皇上已经派人收拾了,里面的服侍的人都是从皇宫里挑选的。”容毅看着萧俊道。萧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看着眼前变得有些陌生的儿子又看了看失神的李氏,道:“并非我不相信国师的能力,只是这新年团聚日,你母亲终究是想一家团圆的。不然过了初五,寻个好时辰在迁入也不迟。”
“不必了。”容毅没有同意他的意见,他看着李氏温和的说道:“母亲,即便是我成了国师,我仍旧是你儿子,无需担心。”
李氏听了他这话,提在心眼的心才像是得到了安抚,她看着容毅,动了动嘴,轻声道:“你既然成了国师,那就好好的为这个国家为皇上效命。”
“是,母亲。”容毅垂眼,恭敬的回道,萧俊在一旁有些着急了。他不停的给李氏使眼色让他留下容毅,可是李氏当做没看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各种滋味涌起却不知该如何说。她只是觉得,这个儿子似乎从此离自己就远了,所以想在这个能见到的时刻多看两眼。她不想知道萧安昨晚是如何看到那些事情发生的,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现在还是自己的儿子,未来他们见面可能不多,所以她想要多看几眼。
不管萧俊有多么想留下自己这个出了名又有权利的儿子,容毅还是毫不犹豫的在大年初一搬到了国师府去住,甚至没有前去参加萧家的祭祀。
这么不给面子的举动在这个年代看起来非常的让人吃惊,在这种年代,父亲可以责备儿子,可以打骂儿子,可是儿子若是顶撞父亲,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孝了。大家都知道萧安这些年过的十分不如意,可是一朝得势就这么对自家长辈,他还是让人诟病的。可是容毅不在乎,有人背地里说些什么,他也当做不知道就是了,不过他能容忍别人背地里说自己,却不能容忍别人说李氏。所以在他搬入国师府的第二天在萧明玥和王宁海来家里做客,白姨娘看着因为容毅得势而眉眼飞扬的萧明玥,忍不住当着李氏的面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然而她话音萧家就来人了,前来的是国师府上的太监,那个太监看都没看众人,只是对着白氏说了一句话:“国师有一句话要奴才带给白姨娘,白姨娘要是觉得家里太舒服了,周边多的是为国祈福的山庙,如果白姨娘愿意日日用自己的鲜血为皇上皇后抄些经书,想必皇上皇后是高兴的。”
白氏听了这话脸色一白,唇色发青。萧俊被这太监的冷言冷语说的心头一惊,而后身后更是一身细汗,他不禁想,萧安难道是真的得到了老天垂怜,所以什么都知道?要不然,他身在国师府,如何能得知府上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派人派的都如此的恰到时候。
那太监给白氏传话后,又看向萧明玥,十分恭敬的说道:“国师让奴才也给大小姐带句话,大小姐以后只管随心生活便是,不用也没必要顾忌其他人,只要大小姐想要的,高兴的,国师都会给大小姐弄来。这辈子国师只愿大小姐生活的随心所欲,即便是违反了所谓的世俗礼教都无所谓。天塌下来,还有国师在顶着呢,国师大人说,你和夫人日后有一分不高兴,他就让你们不高兴的人十分不舒服。”
萧明玥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后喃喃道:“随心所欲的生活?我弟弟……不,国师是这么说的?”
“是的,国师大人是如此交代奴才的。”太监道:“无所畏惧,不必担心人和人的眼光。国师大人还说,大小姐受了委屈,不必派人传,他都会知道,所以大小姐不必担心任何事情,不必惧怕任何人。”
太监这话说完,男客那边的王宁海脸色都通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他站起身,胸口起伏不定,怒道:“萧安欺人太甚了吧,就算是身为国师管别人家的家务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国师大人说,王公子如果不想听可以离开,不过走了,这萧家的门以后就不要在进了。”太监目不斜视,硬邦邦的说。
王宁海因为这一句话僵硬在那里,他是很想甩袖离开,可是在想到父亲和母亲今日惶恐的样子,他怎么都迈不开那一步,他恶狠狠的盯着萧明玥所在的位置,五指狠狠的握在一起。今日的羞辱都是这个女人给的,他会记在心底的。
“王公子如果想对大小姐做什么,还是三思的好。”太监看了王宁海一眼道,然后他给众人行了个完美的礼节,就退下了。
他走后,萧家的气氛十分的凝滞。萧明玥从屏风那里看向王宁海,看着那个想怒却不敢怒的人,她笑了起来,她忽然明白了容毅的话。就算是这个男人再怎么折腾,她现在有个能掐会算的弟弟给她挡着,所以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了,只要她不高兴,她不用顾虑任何人任何事,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想想这样的日子,萧明玥怎么能不高兴。
萧明玉看着笑的开怀的萧明玥,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容毅在入住国师府后就没有出过门,人们对他又是好奇又是带着些许的不相信。直到年后西戎的使者前来帝都求亲,容毅再次出现在朝臣面前。
而这个时候,文武大臣正在对西戎的求亲表示不同的意见。文官主张和亲,武官主张谁来犯就打谁。皇帝忍着怒气看着自己的官员为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期竟然要让自己的女儿下嫁到那野蛮之地,但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处理这样的事。如今国库空虚,和西戎这样的强国打仗不是一时半会能打赢的,打仗需要钱,还需要人。和亲换来一时的平安,在朝堂上站着的人觉得都很划算。不过他气了一下就不在生气了,他想到了容毅,容毅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那时容毅让他放心绝对不会让公主出嫁的,所以他这次要看看容毅怎么处理这件事。
然后容毅出现了,容毅站在朝堂上道:“公主若是和亲,那皇上应该为公主多选几个陪嫁。公主贵为天女,那陪嫁的丫头就从这几位支持公主和亲的官员里挑选好了。臣已经把这些官员里有女儿的八字都算好了,都是和西戎王子极为匹配的,日后定能为我朝做出重大贡献。”
“这怎么可以?”容毅这话刚落音,就有人忍不住反对了:“怎么能让大臣的女儿去做妾?”
“什么是妾?这是公主的陪嫁?公主贵为皇上的掌上明珠,身份何等高贵,难道让你女儿陪嫁委屈她了?还说在你心中,公主没有你女儿高贵?又或者说,在你眼中只要和亲的不是自家女儿,谁家的都可以?”
“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容毅看着眼前的人淡漠道:“俗话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上还没有说什么,西戎还没有打过来,自己就怕了,真是可笑。”
说完这话,容毅就朝皇帝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朝堂,他走了很远,许久后听到皇帝哈哈大笑的声音,笑声过后,皇帝说:“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听了这话,容毅微微弯下嘴角,仇恨他都拉到了自己身上,那其他的事,他相信皇帝会处理好的。只要不愿意,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不是?
然后容毅这么出现了一次后,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直到他再一次为了六皇子的婚事再次走出国师府。
第39章 容貌(8)
皇帝最近很高兴,明显的表示就是对身边的人赏赐非常的多,而且厚重。时常还给身边服侍的人来一个老年笑脸之类的,这让服侍皇上的人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更加一层。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为什么,自从国师萧安在朝堂上说了有关于和亲的那些话之后,皇帝就趁机找到了借口,把那些看不顺眼的家伙都好好收拾了一顿。而后十分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公主下嫁西戎的事,只说公主年幼,不懂他国的风俗,如果真是勉强和亲,那真是结仇而不是结亲了。而后在西戎使者回国后,皇帝命抚远大将军之子李冲,带兵前去镇守西疆。李冲接受命令后连夜赶往西疆,在西戎发动边关之战时,硬是撑住了,还打赢了。这样的事皇帝怎么能不高兴?这以后能为他在史书上多写几笔的事多来几件他都不觉得多。
而后皇帝做什么事,都有心过问国师府的容毅。而容毅不亏是皇帝给选出来的国师,给皇帝出了几个点子后,皇帝把京城好好收拾了一番,现在每个上朝的大臣哪个不是夹着尾巴说话,倚老卖老的御史什么的也不敢随便出头了,准备做些什么事的皇子们个个也都老实安分下来了。皇帝坐在龙椅上心头感叹的看着这面目一新的朝堂,心里那是有些激昂澎湃,这一年是他坐在这龙椅上坐的最为爽快的一年,至少在容毅的帮助下没有哪个成年皇子敢盯着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了,他能不舒服吗?过去他虽然贵为皇帝,可是以往一言一行都被人注意着,时不时还有人引经据典的给他找不痛快,现在都老实了吧,他一句话真的可以说是金口玉言了。这样的皇帝,谁不乐意当?
皇帝倒也是个好皇帝,在这种情况下放了许多利于百姓和国家的政策。他做这些的时候没有了往日束手束脚的感觉,反正他做任何事都激不起大臣们对皇帝的恼怒。大家恼怒的都是那个敢说又敢嘲讽他们的萧安。但是萧安只要有空就蹲在国师府里不出门,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大家也没办法朝着他洒。何况对于萧安的预知能力,大家心里都是有点发憷的。就如同北州那般,他说北州雪停,事后皇上派人前去查看,果然就停了。当时还有人对他忽然成为国师有所不满,然后那人的所作所为被容毅在朝堂上说的一清二楚,甚至屁股上有个痣都被容毅说出来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否认容毅的能力了,对此皇帝既欣慰又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