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年他们排练的还是一场歌舞剧。
章贺钦似乎是被他的动作给吓到了，当场转身面对着门的方向，半晌才答：“是……”
“既然是这样，那就快点换衣服！”声音从自己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过来，章贺钦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然而面前就是门板，他也没地方跑……
于止水看着小崽子红透了的耳根，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好了别害羞，换衣服。”
第9章 第 9 章
第9章
换衣服的时候，于止水也不是没感受到身后若即若离的炽热视线，换好衣服后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去，章贺钦看上去似乎很是镇定地在穿衣服，目不斜视，表情正经。
如果耳朵不那么红的话就更好了。
于止水忍笑：“怎么，紧张了？”
“没有。”章贺钦面无表情回答。
“拉链没拉。”于止水很是自然地提醒了一句，章贺钦一惊下意识低头。
“……”
训练服上没有拉链。
于止水已经忍不住在一旁爆笑，小崽子似乎是莫名的很紧张，从进门之后就一直这样了，他对视线十分敏感，自然也知道刚才这小家伙绝对在看着自己。
本来已经习惯了被人所注视，但他还是想逗逗这小子，谁知道他还真的反应过度。
太……有趣了！
倒是章贺钦，似乎是真被他给逗弄毛了，接下来一直都板着一张脸，于止水怎么逗他都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黝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盯得于止水有些想笑。
狼崽子突然露出这种表情还挺有趣的。
于止水揉了一把他细碎的发，眯起眼睛微笑：“这个剧组不大，但能让你学到的东西绝对不少……眼高手低的话，绝对会摔得很惨。”
顿了顿，于止水慢悠悠道：“而且这个剧团上下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就让我们看看演出结束之后，你能爬到什么位置上吧。”
“这算是对我的考验吗？”章贺钦看着他，一双黑眸中带着亮光。
“对。”于止水微笑，“我保证，你一定会有收获的。”
章贺钦默然半晌，点头。
章贺钦的加入并没有给剧团造成什么影响，实际一到这里之后，于止水甚至都没有为章贺钦作介绍，直接将他指进了大舞蹈房那些群演的训练里。
然而不引人注目实际上只是于止水的感觉，他的身影一消失，章贺钦就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这还是章贺钦第一次被这么多人以这种复杂的目光围观，他僵硬了许久，直至指导老师拍拍手大家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欢迎大家加入南星剧场，在座的各位虽说是群演，但每个人都是这部剧的重要一份子，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表现……事先声明，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实力才是硬道理。”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章贺钦只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再度有意无意地集中了过来，这让他再度感觉到了身上无形的压力。
不过兴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压力，章贺钦从一开始就紧绷着脸，看上去像是择人而噬的狼，只是很快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茫然。
虽然昨天老林给他恶补了一通，但实际上只有一天的练习只教会了他些许的内容，真正要融入进大家的进度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这可是一个很复杂、艰难的考验，能度过的话，章贺钦未来可期。
于止水收回视线，不再过多关注群演那里的情况，这倒让面前的人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亲手带他。”
“我的标准比你想象的可能要更高一点。”于止水丝毫没意外他的出现，很轻松地答道，“如果连走到我身边的能力都没有，那不如趁早死心。”
这人笑：“你可真严厉啊。”
“今年是南星剧场建成十周年、这是南星剧团今年最后一季的演出、同样也是我最后一次演男主角，”于止水很是轻松地竖起三根手指，“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搭档了，男二号先生。”
“男二号先生”笑着道：“男一号先生，您可赶紧退位吧，我都给您做这么多年的男二号了，总该轮我当当主演。”
于止水失笑摇头，随即又颔首：“剧场以后就交给你了。”
“明白。”对方正色回答。
“我们的女主角呢？”于止水笑，“咱们也得开始排练了。”
“她已经在舞台上了，”对方挑眉，“要不是你躲在这里看那个新人小子，估计我们这会儿也已经在舞台上了。”
“我有看那么长时间吗？”
“你说呢……”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转到了后台，相较于方才开放式大舞蹈房里的井然有序，后台在井然有序的忙中还带了乱，这是道具服装等东西太多而造成的，虽然有些乱，但至少不会影响别人的行动。
于止水两人穿过后台，撩开帷幕走到了舞台上。
这是一方充斥着复古色的舞台，从里到外都带着复古的优雅，精致摇曳的宫廷式吊灯、金碧辉煌的雕塑，厚重到一层又一层的帷幕，更衬得偌大的舞台压抑而沉重。
台下有八百个深红的座位，此时此刻只有稀疏三两个工作人员落座，但能想象得到剧场内座无虚席的模样。
舞台上，金色和红色交织出一副朦胧的光焰，一盏硕大华贵、就像是集中了这个世界所有光芒的水晶吊灯悬在半空，舞台上三三两两站着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到来纷纷打招呼。
“于哥儿，文哥儿，来啦！”
于止水颔首：“在检查吊灯？”
“是啊，毕竟这水晶灯挺沉，要是出什么事故就不好了。”
“诶于止水，佳人总比吊灯要更赏心悦目吧？”一个声音从观众席上传了出来，两人同时转身，只见女人款款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如何？这件我会在登上你的小船时穿。”
于止水很是认真地夸奖：“很美。”
女人满意一笑，如同芙蓉出水，转而问一旁的人：“文清，你觉得呢？”
“我……你……好、好看。”刚刚分明还口齿清晰的人一下子大舌头了，半晌才回答完整。
于止水瞥了身边已经僵硬的人一眼，轻咳一声：“文清，搭档了那么多对情侣，你对人白恬难道没什么非分之想吗？”
“别瞎说啊，我没有啊！”文清几乎是跳了起来，“那什么我去拿剧本，你们先聊！”
眼见着他几乎是立刻逃跑了，观众席上的女人幽幽叹气，看着走到身边的男人：“见笑了。”
“习惯了。”于止水淡然颔首，“以后你们俩搭档男女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白恬静默了半晌，才轻声回答：“我等他已经六年了，于止水，你说一个女人青春里有几个六年？”
于止水没有回答，白恬深吸一口气再度扬起笑脸：“听说你终于要放下南星剧场了，是要回到荧幕上吗？”
“……是。”于止水答。
“先预祝你成功，”白恬莞尔一笑，“也祝咱们最后一场同台演出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flag立到飞起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0章
“一定会顺利的。”于止水颔首，“《歌剧魅影》是周年剧，我们已经排练很久了。”
白恬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听闻他这句话转头：“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听说你带了个新人来？”
于止水倒是有些无奈：“这么一会儿功夫，你都知道了？”
“毕竟你带来的人都值得我们重点关注一下，听说他现在被放在群演里？”白恬忍不住露出了调侃的笑容，“在这种周年剧里你从来都没带过新人的，看来这个实在是不一般？”
于止水想到那小子周身的气息，轻咳一声：“的确是有些不一般……不用关注他。”
听到这句话的人并不只有白恬一个，还有周围的工作人员，于止水这句话是用正常的音量讲出来的，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白恬抿嘴轻笑。
以往哪个人带进来，从来都是直接丢到人堆里，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才会偶尔搭理一下新人那边。
哪有说一开始就这样给大家打招呼的？
这不就已经说明了那小子的与众不同？
于止水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在白恬离开之后，他环顾四周，有些感慨。
在《歌剧魅影》的环境布置下，原本就端庄大气的南星剧场更显得精致而沉凝。
他站在这里，亲眼看着多少人走出去。
有些淹没在娱乐圈的浪潮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成为大浪下不起眼的水珠，也目视着一些人踩着其他人登顶，甚至是站到这个娱乐圈最顶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