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卿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很肯定地摇头,“还是这样最好!”虽然陆铮不管什么样他都喜欢,但画中的那个总觉得不是陆铮。
眼见陆铮脸色由y-in转晴,左邵卿也眉开眼笑起来,他挪开陆铮小动作不断的手掌,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先用膳吧,小东西该饿坏了。”
左小狼在衙门疯玩了一天,刚才被罗小六抱去沐浴了,这会儿正焉嗒嗒地坐在餐桌旁,眼皮子困的直打架。
“今日都学了什么?”陆铮声音略微有些冷,让左小狼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他提起精神,在陆铮的目视下转头看了看左邵卿,眼中带着小兽般哀求的眼神。
他最怕的人依然还是陆铮,虽然父子俩关系比刚开始好了许多,但只要陆铮发话,左小狼绝对不敢反驳。
每逢单日,他跟在陆铮身边都得练功,哪怕是扎马步他也能规规矩矩地完成要求,但到了知府衙门就不同了,在一群纵容他的大人眼皮下,玩着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会玩的事情。
左邵卿只要求他每天学会三个大字,会写会读,所以左小狼很小声地回答:“学会写爹爹的名字了。”
“就这样?”
左小狼低头不语,最终还是左邵卿打起了哈哈,“我原本打算等他五岁了才让他认真进学,现在不过是边学边玩,每天认几个字也够了。”
“慈母多败儿!”
左邵卿嘴角一抽,很想反驳自己不是母,而是父亲!
“他才三岁,还早呢。”左邵卿如此辩解。
“本公三岁已经会背三字经,千字文,开始学四书了。”
左邵卿惊讶地看向他,虽然知道陆铮从小过的是没有玩乐的日子,但是三岁就这么强悍,恐怕所受的苦也是非人的。
他给陆铮夹了菜,眼神怜悯地说:“用膳吧,多吃点补补!不过作为过来人,你怎么能让左小狼受你受过的苦呢?”
陆铮嘴角抿了抿,很想说镇国公府的传人没有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否则以他十几岁的年纪就上战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也不想他将来一无是处吧,要想有所成就小时候不下苦功夫怎么行?”
“这也未必,这种事可不像种粮食,你撇下什么种子就给你长什么苗,雨水多了,长一畦Cao也说不一定。”
陆铮没忍住,用筷子头敲了他一记,“强词夺理!”
左邵卿朝儿子吐吐舌头,眨了眨眼,“儿子,听到你父亲的话了么?为了你的将来,咱们还是得从严对待!”至于怎么个严法,还是他说了算!
左小狼没太听懂,不过也知道两位父亲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吵,所以乖乖巧巧地拿起筷子,用筷子不太熟练地给两人各夹了一个j-i腿,仰着小脸说:“爹爹,父亲,小狼会听话的!”
左邵卿心软的一塌糊涂,揉着他的脑袋说:“小狼最乖了!”
陆铮轻哼一声,但也顺手给左小狼夹了一大块烤r_ou_,“吃饭!”
饭后,左小狼很自觉地练大字去了,正巧王振海上门,左邵卿便用这个理由拒绝了他的探视。
王振海手足无措地站在大厅里,主位上只坐着左邵卿,陆铮带着他的下属们在书房议事。
“Cao民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哦?说说看!”左邵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坐下谈!”
王振海在他下手的椅子上挨了半个屁股,有些忐忑地说:“大人,官府今日发出的官榜说的可是真的?”
左邵卿板起脸,义正言辞地回答:“这是自然,官府何时做过欺骗民众的事情了?”
大概是和陆铮一起久了,左邵卿渐渐地竟然沾染了一些陆铮的威严,让人很容易忽视他的年龄和相貌。
“Cao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大人对入选的海商要求是怎样的?”
左邵卿淡定地喝着茶,直截了当地指出:“是王当家让你来问的吧?”
当初海港设防,官府第一个抓到的船队就是王家的,正巧那几艘船上不止有大量的铁矿还有几十个身姿妖娆,相貌突出的女子。
近半年来,富贵人家渐渐地迷起了海外来的舞姬,那奢华的服饰,半露的酥胸以及芊芊一握的细腰都迷得男人魂不守舍。
收用过这些舞姬的男人没有不说好的,据说这些舞姬在床上的手段了得,让男人欲罢不能!
因此不少海商便做起了这门生意,从海外买来年轻女子稍加训练,不管是卖还是送都是稳赚不赔的。
而王家买进来的这些舞姬有几个经查后竟然真的是某岛国派来的细作,于是左邵卿一点不留情面地让人拘捕了王当家。
之后给王当家安了个罪名判了个三年监禁,王家顺理成章地到了王旭手中。
王振海知道自己的斤两,很诚实地点头。
“你回去转告王当家,此事本官是要秉公办理的,当然,如果王家实力雄厚超过其他海商,又能同意官府的利益分配,这项经营权只会是王家的。”
左邵卿说完就让人送客了,王旭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哼着小曲走向书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的正激烈。
他敲了敲门,等听到陆铮响应的声音才推门进去,一眼看去,立即乐了。
书房里硝烟弥漫,梁齐和宋汉霖又不知道怎么杠上了,陆铮站在巨大的海图前看的专心致志,时不时和下属商谈几句,左小狼坐在属于他的小书桌前专注地练字,看到左邵卿进来立即飞扑了过来。
第221章
“人走了?”陆铮回过头问。
“嗯,打探消息来的。”左邵卿轻轻一笑,抱起左小狼走到陆铮身边,他看着那幅巨大的海图上的圈圈点点,诧异地问:“这些是什么?”
一旁的副将立即回答:“还多亏了三爷,这些都是从您抓到的那些细作嘴里问出来的,虽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总比咱们漫无目标地海上瞎找强。”
“这些都是海盗的窝点?”左邵卿凑到海图细细看了起来,被圈起来的地方有好几处,相隔甚远,看来每股海盗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八九不离十了,陆爷的意思是趁此机会把水师拉海上练练,上次试行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正好检验下成果。”
左邵卿把头转向陆铮,得到他肯定的回复,心里有些担忧地问:“万一又中计了怎么办?下次未必能好运的找到你们的。”
陆铮眉头挑了挑:“你当本公是傻瓜?这种错误犯一次是轻敌,犯两次可就是愚蠢了!”
梁齐终止了和宋汉霖的嘴仗,凑过来搭着左邵卿的肩膀说:“陆夫人尽管放心!只要这些海盗不是突然搞到一起去,任何一方都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而且此次出海可不单单是鹤城水师。”
陆铮用两根手指捏住梁齐的胳膊,疼的梁齐哀嚎了一声,忙将胳膊从左邵卿肩头挪开。
宋汉霖鄙视地嗤了一声,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览无遗。
左邵卿没工夫替他说话,追问道:“其他水师营一同出海?”
陆铮点头,“打仗最重要的还是战术配合,光有无坚不摧的战船和英武勇猛的战士还不够。”
这段时间以来,左邵卿所掌管的金库以极快的速度缩水着,大部分金银都投入到了战船和设备的制造中。
陆铮两次搜刮海盗窝都只拿出十分之一不到的财产上缴,其余地全交给了左邵卿,左邵卿甚至还没来得及捂热就全数奉献出去了。
朝廷不是没有拨下军费,可是一来到的慢,二来经费有限,每一笔都得经过细细审核方可动用,以陆铮的x_ing子,肯定会觉得大受限制。
“什么时候出发?”左邵卿板着脸问,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连左小狼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几个将领看了看左右,很有默契地集体撤退了,梁齐走之前还朝左邵卿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等人都走光了,陆铮拉着左邵卿回到座位上,将父子俩一起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地说:“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是冬季最寒冷的时候了,不宜在海上多待,因此过两日就要出发。”
“这么快?东西都准备好了?”
陆铮亲吻着他的脸颊,“自然,不用担心,这次去的是离这最近的一处海盗据点,一个月来回足矣。”
书房内没有烧炭炉,左邵卿觉得身上有点冷,便往陆铮怀里靠紧了几分,“再过一个月就快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