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与和 作者：司泽院蓝（中）【完结】(53)

　　哈利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大致可以想出来这种东西是谁送的，但是，比起穆尔塞伯直接送金币的行为，马尔福的举动简直就是没有下限的讨好吧？他现在开始庆幸，德拉科?马尔福讨厌归讨厌，但是至少人品比他爷爷好——如果马尔福家族有厚道这一说法的话。
　　他突然不出声了，这让汤姆又从书本背后看了他一眼。哈利捏着一张羊皮纸坐在床上，脸色僵硬。“古灵阁的账户？看起来穆尔塞伯终于理解随身携带一大口袋金加隆是一件多么不方便的事情了。”汤姆嘲讽地说。突然地上传来一声女人特有的呻吟，他往下一看，顿时明白为什么哈利脸色那么难看了。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正在地上扭动，搔首弄姿，来回摆弄她银色的长发，充满暗示x_ing地抚摸她的全身。显然因为是哈利拆了包裹，她自动默认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的主人。
　　有一种微妙的怒火升了起来，但是汤姆很好地把它掩饰住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口味越来越挑剔了，这次居然是媚娃。”他用一副实事求是的口吻说，重新躺了下去，眼角注意着哈利那边的动静。
　　“……你是说，”哈利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媚娃弄出来的那些声音，“马尔福一直送你这类东西？”像是能够泄欲的玩偶什么的？还是能够勾引主人的宠物？虽然知道汤姆根本没拆过那些礼物，但是哈利还是越想越生气。
　　“我想床底下应该还有三个类似的箱子，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继续拆。”汤姆重新把脸埋进了书页里。看起来他完全不用担心媚娃的功力，哈利那种铁青的脸色可不像是一个被引诱了的人该有的表情。
　　哈利挥动魔杖，把那个已经开始做更露骨的挑逗动作的媚娃关回了箱子。“你是怎么知道马尔福的口味越来越挑剔的？”他平静地问道，同时惊异于自己居然还没被妒火烧没了理智。
　　“哦，第一个我拆了，后面的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他肯定是以为自己送的东西还不够吸引人，而不是礼物类型本身的问题……你做什么？”汤姆原本躺在床上看书，然而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把他面前的厚部头拿走了。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地，光着脚站在他床边上。汤姆觑了一眼空荡荡的地板，嗤笑道：“如果阿布拉克萨斯知道她的下场的话，一定会十分失望的……”
　　汤姆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然而他惋惜的语气、斜觑的眼睛以及经典的假笑给他加上了一分轻佻三分恣意。哈利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肯定是故意不阻止自己拆礼物，过完以后还要火上浇油。这种恶劣的x_ing格也真是和以后如出一辙，总是要逼着他做决定。
　　“好吧，你又赢了。”哈利喃喃地说。他一手拿着密室里的书，一只脚跪上床，往前压低身体，想要去亲吻那张总是略显薄情的英俊脸孔。让他血气上涌的不是那个该死的媚娃，而是这个一直冷冰冰而又不坦率地表达内心的人。
　　汤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他靠近。就在哈利碰到他嘴唇的前一刻，他猛地伸手一拉。后者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整个人跌倒在他怀里，手里的书本也咕咚一声掉下了地。
　　“诺克斯。”
　　地窖里的灯灭了，只有壁炉里火焰的微光照着地上那本摊开的书籍。黑暗里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细微动静，又像是奔涌而来的潮水，又像是某种压抑着的低吟。
　　
　　第100章 失败的聚会
　　
　　开学之后没多久，情人节到来了。哈利本以为以现在的严峻局势，学生们也都应该没有兴趣互表爱意，然而他猜错了。严格地来说，不仅仅是在情人节——任何其他的一个什么时候——似乎都有无数的人时刻准备着爬上汤姆的床，以斯莱特林们为最。
　　哈利总是和汤姆一起出没，结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全霍格沃茨上下——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学生们——挨个儿地给那个笑得十分纯良的家伙送情书和礼物。汤姆秉持着一个好学生该有的态度，温和而不失强硬地一个个打发掉。如果对方实在坚持，他就会把礼物收下，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他们看起来已经适应了这种失望。
　　“他们都疯了吗？”当他们一起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出来、朝楼上礼堂走去时，哈利挫败地低吼。现在正是晚餐之前，走廊上还有几个学生。
　　“事实证明，如果你不愿意，总有人愿意满足我。”汤姆也压低声音回答，语气里带着一种深层次的不满。
　　他的教授们肯定永远也想不到乖学生的这一面……哈利脸红了，然后进行这几天里的第一百零一次反驳：“我说过了，那是因为你还未成年！”那天晚上他拒绝做到最后一步，汤姆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别傻了，你以为魔法部那种蠢兮兮的规定会有任何意义？就算前些年麻瓜女王的法令还没废除(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同x_ing恋是违法的)——”汤姆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神色，声音斩钉截铁：“也一样没有用。再说了，”他故意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眼光看着哈利，“无论如何，看起来也是你比较像未成年吧？”
　　“我早就成年了！”哈利顿时抛弃了之前争论的话题，不满地分辩道。然后他稍微冷静了点下来，开始为他的观点寻找论据：“我是个优秀的找球手！曾经(啊不对，打败黑魔王这可不能说，哈利刹住了车)……之前收到的情书也不比你少！”
　　汤姆站住了。“之前？”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哈利觉得他似乎看到了汤姆眼睛里闪过一道危险的红光。不过他不能肯定，因为下一刻汤姆就把脸转回前方继续走了。
　　哈利被晾在半路，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汤姆似乎在生气。虽然他不论和什么形态下的伏地魔争论时都表现得容易激动、沉不住气，但是不得不说，他也总是会被伏地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独占欲所触动。哈利追了上去，心里开始盘算：毕竟伏地魔现在还只是个敏感的汤姆嘛，他应该表现得更豁达和大度一点，这样才对得起他的真实年纪……
　　晚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除了几个胆大的斯莱特林女生使劲地明示暗示之外。这其中包括沃尔布加?布莱克(她几乎一直用一种极度狂热的目光追随着汤姆，而这种人在斯莱特林为数不少)，爱格妮丝?莱斯特兰奇也是，不过她还算含蓄。
　　这些目光让坐在汤姆身边的哈利焦躁不安。见鬼！他为什么要在小天狼星的妈妈火热地盯着汤姆的时候，一边食不下咽一边怒气冲天呢？去他的豁达，去他的大度，都滚到一边去吧！
　　“头儿，今晚你又不来吗？”坐他们对面的诺特小心翼翼地问。都好几年了，头儿一次也没参加过斯莱特林的内部舞会——说是舞会，实际上应该用程度更深的词语来形容才对。情人节无疑是最好的时间，假如圣诞大多数人留校的话，一般也会再举办一次。
　　没等汤姆回答，其余几个食死徒苗子就相互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这很明显，假如有人成功的话，他们早应该知道了。“我假设，”马尔福脸上挂着哈利讨厌的假笑，“依旧没有人能引起我们头儿充分的注意力。”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问汤姆：“头儿，这次的这个怎么样？”
　　哈利从诺特开始问时就一头雾水。“来”？“引起注意”？“这次的这个”？但是最后一个名词他花一秒钟弄懂了它，然后就开始怒视马尔福。
　　“我要去图书馆。”汤姆简洁地回答，完全无视旁边一群人失望的叹气声。然后他注意到了哈利的动作，眼睛里流露出些微笑意：“阿布拉克萨斯，我恐怕你这次得问哈利这个问题。”
　　马尔福瞪大了他灰色的瞳孔。不仅仅是他，其他所有听懂了这句话隐藏含义的准食死徒们都是一脸震惊到呆滞的表情。头儿基本上似乎只对某些特定的东西感兴趣，他们都怀疑自己送的东西他是不是都没拆过(真相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头儿居然把它们转送给了波特(错，但可能也相距不远)，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噢，如果头儿这么做了，我是不应该问的……”马尔福干笑着回答，心里懊恼加愤怒。哈利?波特，这个空降的转学生，不仅可以和头儿住同一个房间，受到允许一直跟着头儿，现在头儿居然连收到的私人礼物都不吝于和他共享了！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坏消息，他们在头儿心目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诺特、罗齐尔、穆尔塞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同时被一根看不见的鱼刺卡住了喉咙，没人说话。
　　汤姆嘴边露出一丝笑容。有些时候看看这群人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宠爱勾心斗角或者高兴失望，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调剂课余生活的好方式。
　　“今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吗？”刚一出礼堂，哈利就迫不及待地问。被蒙着的感觉糟透了，尤其在他是唯一一个不知道情况的人的时候。
　　“只是一个小小的内部聚会而已。”汤姆的回答依旧是圆滑而不漏痕迹。
　　哈利满心疑惑。一个小小的内部聚会？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等到他晚上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他真心希望他永远不知道。他记得邓布利多说过，汤姆的小圈子在私底下做了好些事情，但是他没想到他们的煽动力居然这么可怕！
　　石质的圆形空间里，桌椅凌乱，食物盘子摔碎在地上，酒瓶东倒西歪，到处弥漫着一种麝香和烈酒的混合气味。即使他们回来得比较晚，只有角落里还剩几对交缠的人影，但是显而易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聚会？”哈利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汤姆正踏过一张倒掉的桌子腿，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想想莱斯特广场！他们有什么区别？”哈利吼道，然后发现自己口不择言了。
　　汤姆眯起眼睛看他。“显而易见，”他最后轻声说道，“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跟着我了……”但是他居然没有发现！
　　哈利很想对此保持沉默，然而这种情形之下他不得不开口：“……你总是到处乱晃！我……我……只是担心你！”说出来以后他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