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禄祷禧+番外 作者:莫邪(下)【完结】(34)

2019-06-22  作者|标签:莫邪 种田文 生子

  许春亭移开视线,纪晓荣想提下楼明珠被楼承理用眼神止住了。

  这一点点小变故并没影响大家心情。

  辰时一刻,威风凛凛的仪仗队伍进了村门口,喜庆的鞭炮声响了一路,因是第一次祭拜又是大年初一,前来参与的官员皆是一身官服,阵仗与气势比宣旨时也只强不弱!

  队伍停住,马匹被牵去统一管理,主持楼牌修筑的官员意思- xing -添上最后块压地基的石砖,立时震天的鞭炮响的震耳欲聋。

  宣旨的总管公公与裴胜推托了阵,最后还是由裴胜把三块红绸揭了。

  楼牌上‘功德楼氏’四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两边石柱一边‘功德千古’一边‘流芳百世’,这十二个字皆是按照天子笔墨雕刻成形的,代表的是天子御赐也代表天子亲笔御封!

  八大生畜,各色供品及香炉摆放齐全,总管公公代理主持祭拜仪式。随着一声尖锐嘶哑悠长的‘跪~~’,一众跪到楼牌前,尔后宣读祭词,咬文嚼字的祭词宣读完毕,随着三声悠长的‘拜~’字,一众叩头三次起身,这才代表祭拜仪式结束。

  仪式结束众人松了口气。不请自来的乡坤们只得眼含羡慕却不得入内,只得各自散去,官员们换上常服入内祛寒小憩。

  裴胜、总管公公及李知府一等被请入正厅述话,离午饭还有个把时辰,楼华见意领一众去瞧瞧后院培育双季稻的地方。水稻已经被收割,光突突的几块良田实在没啥好瞧的,没呆一刻钟楼华又说领一众去后山看他们家的桑园。

  裴胜扬眉,好笑的瞧眼神神秘秘的楼华,打趣道:“怎么?桑园里还有宝贝不成?”

  “容下官卖个关子,世子爷瞧瞧就知道了。”

  总管公公面白无须的脸也闪过抹意味,笑道:“裴世子可别犹豫了,咱家可是好奇的很。”

  寒风扑面跑到山里看桑园,一些坠在后头的小官们心里嘀咕楼家终归小家子气,却不知能把祭拜如此隆重的事办的井井有条没丁点错处的人家还会寒酸?轮到他们能把架子搭起来就算不错的了。

  一条青石板小道婉转通向山头,在重重树影及桑树园中耸立着几座大宅子。宅子有护院把守,楼明早迎在院前,揖手行过礼这才用手上钥匙打开身后大门。

  

  第85章 锦缎

  

  门后是间空旷屋子,楼华示意众位解下披风,就炉火烤热身体这才掀开厚重维幔门帘。门帘后若大的屋子整齐有序摆满木架,木架上是层层叠叠的用来承放蚕的竹席。天冷自是没有蚕的,楼华稍微介绍两句便领着一众继续往里。根据现代工场改建的屋子,从分蚕茧品质到规类,一系列的流水线工程到最后统计,品质规类尔后贴上封条送到另一间屋子抽丝制作成原丝。

  分工明确,有条有理,每一道关卡有数据为证,绝不会出现数据混乱的情况。

  裴胜笑下:“这要查起账来就方便了。”

  绯公公不语,脸上闪过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洁白无暇的原丝送入另一间屋子染色,不像常人织成布再染尔是一根根染,染出的色鲜艳明亮匀称光滑,不用摸就知道是上品。

  “先染色再织布,那不是很容易造成色彩不均?”除非是那种为了配合刺绣花纹特意弄成色彩不均,其余丝绸都追求色彩均匀才对。

  “这些丝并不是以常法织成布,而是织成锦。”

  “织锦?”裴胜扬眉。大元朝以前也有织锦,只是色彩单一图文单调且加上用时颇久并不受达官贵人喜爱,最后被越发精湛的刺绣工艺逼出历史舞台。

  楼华自然知晓织锦曾经败北,也不雄辩,领着一众穿过走廊来到另一间上锁的屋子。门上两把锁,楼华楼明掏出手上缠的钥匙打开,尔后推开厚重门扉。

  屋子空旷,特意吊高的顶开了四个天窗,天窗以琉璃瓦筑就,尔后几面怪异的硕大铜镜固定在各个角落,屋子中间摆放着四架高有十几尺的大型织机,墙面琉璃窗下分成小格的柜子上堆放着之前染好色的各色丝线,每道丝线都有代号标记色号。

  楼华拍手,立有仆人凑到铜镜那调整角度,就玻璃天窗投下的光线经过好几面铜镜的反- she -放大,最后分别投向四架织机。另有八个年轻奴哥儿一字排开向众人施礼,尔后其中四位爬到织架上面,另四位坐到织架前,随楼华一声‘开始’,伏首开始织锦。

  四架织机上本有织就一半的锦缎了,那雍容大气的图样花纹用明艳鲜亮的彩丝织就出来,炫耀夺目栩栩如生有如鬼斧神工般,有那情不自禁的人立时就想上手摸。

  “徐大人住手!”楼华忙阻止,揖手道:“织锦需全神贯注心、手、眼合一,半点差错都可能造成织锦失败,是以还请徐大人只看就好。”

  被叫住的徐大人一脸心有余悸的把手收回来,其余想上手摸的立时息了心神,并且退后一步。

  喝退想上手的人,楼华这才介绍大型织机的- cao -作原理,当然是简介版的,只是这简介版也让人听的云里雾里就是了。

  也没听明白的裴胜直接问结果:“多久能织就一匹?”

  “两个织工合作,一天织四个时辰,花色复杂的,比如这种,”楼华指着面前织的这匹图样为花开药勺道:“用色有二十来种,药勺有二十七朵,衬色的叶片有六十一片,一年零一个月才能织就一匹。若用色、药勺、衬叶皆减一半,十一个月到可以织就一匹。”

  闻言,裴胜也是作舌:“如此,寸布寸金都不为过了。”

  “怎么不延长织布的时间?”如此精美华贵的锦缎一年多才能出一匹,确是颇为可惜。

  “之所以只安排四个时辰,一是让织工精神饱满,可以全神贯注进行手上工作,二也是因为光线问题,三是想保护织工的眼、手。每个织工一上机架必需要心、手、眼三者合一全神贯注织锦,长久精神高度集中必会造成损伤。劳逸结合一松一驰才能让织工全心工作,如若不然,织工会出现差错不说,一个织工的织锦时间十年也就到头了。”培养一个织工不易,每天压榨只能织十年跟合理运作时间长久二三十年,傻子都知道选后者。

  织机介绍完,楼华领一众到旁边,那厢楼玉珠与楼明打开匹织好的云纹锦缎供一众赏欣。

  瞧一众想摸又不敢摸的惊叹模样,楼玉珠笑道:“众位大人可以上手摸一摸。锦缎跟绣品最大的区别就是锦缎没有针角,排布严密,不会轻易勾丝塌线。”

  闻言,裴胜及绯公公上手摸了摸,晓是见多识广的两人也不得不夸一句鬼斧神工了。

  那厢有四个奴哥儿捧了四个锦盒来,锦盒内承放着四匹图样各异的锦缎。楼华道:“这里四匹锦缎及四位织工,劳烦绯公公上奉皇上。”不是他们小气,通共成品也就五匹,之前打开一匹供人欣赏,唯剩四匹了。随即递出手上铁盒:“这里是织机的图样及织法,也请绯公公一并上奉皇上。”

  织机与织法不用想都知道从研发到制作所费不菲,之后更是只下金蛋的母鸡!如此价值千金的东西说上贡就上贡?难道他们不想做这生意赚钱了?

  “不瞒绯公公,这法子研发出来我们就没想过做织锦的生意。”

  织锦一事是楼玉珠开的头,用曾经看过的记录片中的法子引导工匠制作的,不做这生意到是一家子商量后的结果。一是织锦的确太过复杂又劳命伤财,靠它赚钱是赚钱但太过打眼,与‘功德楼家’这名声不合;二是无人继承。楼承义夫夫不是经商的料,楼华肯定入仕,楼明就算不走仕途估计也玩不转这些,楼琛拜穆老门下走仕途是妥妥的,剩下的楼玉珠是哥儿以后总要出嫁,总不能管本家生意一辈不是?

  “有原料丝绸的生意就已经足够了。”一年有个几万两的利润就够三房用了。

  闻言,不知三房考量的人只道他们深明大义不图富贵。

  绯公公深深看眼楼华,笑道:“楼知事当真是给皇上出了个难题,就四匹锦缎,宫里那么多殿君可怎么够分?”言罢,眨巴眼睛侠促道:“不过好在这是皇上该烦恼的事,咱家只管送到。”

  绯公公从小服侍皇上情份非凡,说两句趣话不打紧,别人却是不敢接口的。

  楼华揖手行礼:“劳烦绯公公了。”

  绯公公摆手表示无事。

  之后一行随意参观了下,下山吃罢一顿丰盛午饭,资历份量不到的得了两匹上好绸缎为伴手礼便打道回府,资历及份量够的便与楼华一道送绯公公及裴胜一等由临南湾坐船转道上京。

  临别述话,裴胜瞧着楼玉珠眼神复杂道:“冠英定亲孝国公府嫡哥儿,明年十月完婚。”他裴胜自认少年成名,一生看人无数鲜少有看错的,不想年到中年却看错一个楼家,更想不到一个庄户人家有如此造化,御赐功德楼牌被天子记在心上。他也因为上奉有功被天子钦定为景阳侯世子,出门时老父亲话中的意思估计是要上请辞爵,到时他便是名正言顺的新任景阳侯了,裴冠英是他唯一的嫡子,世子之名自会落到他身上。

  “二哥早该定亲才对,”楼玉珠笑笑,佯装不懂对方眼中异样,道:“只是路途遥远,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相见不如不见,待到见识增长阅历加深如今的年少艾慕便会淡淡忘去,只留一缕余温或一缕余温都不余。

  后悔的不只裴胜,还有李知府一等。瞧今时不同往日的楼家颇为遗憾道:“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却有如此造化,皇上记不得南阳府有我李知府,却一定记得严家村有个楼承义。”说罢一叹:“若是早知,别说配老二,就是配你都是有余的。”

  李越也是苦笑。可笑的是他们当初猜测对方贪图富贵攀附权贵,却不想对方根本不用攀附,自己一力挣出了个亲口御赐‘功德楼家’,想起往日种种再想想如今情况,李越颇有种无脸见人之感。“…好在交情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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