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和那盘子碎了,有关系?”师傅算的是什么?
焱夜干脆利落竹筒倒豆子般的说辞,让苍敏放下心,又听他后面这句,很淡的拧了一下眉,随即平复。
“你和他有浅缘。终归还是分开。”
「貌似说的就是这一个月的旅程吧……是够浅的。」焱夜心道。
昨晚他喝多了点,看见千冰就有些想把话挑明,瞧着紫阁主也出来了,有些泄气,还是算了。
在一件没结果的事情上持续长久的费神,不符合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何况,昨天也想了一晚上——师傅说得对,看淡。
“其实,能把他当作普通朋友也好。就像离尘那样。”
“你能想清楚就不错。”苍敏点头,“去忙你的吧。”
待焱夜出门后,苍敏的脸色终于沉下来。
你与千冰,何止浅缘……
墨悠是易容师,苍敏无法算;千冰的情况也差不多;这回仗着焱夜的血,居然还算出两分——过程看来变数极多,也完全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开始。
以墨悠的- xing -子绝不可能会对千冰放手,而是护得更严实;而焱夜这孩子很有分寸,情之一事,看淡些,便不会那么伤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至于碎裂的玉盘——异能者天生排斥被窥探,才会生出这破坏的力量。
不过碎的也太厉害了些……但愿,只是自己多心。
***
水沁堂。
千冰还没进去,外面的侍卫、侍女一个个大礼行过来。
“紫公子。”
“免了免了……”怎么这么别扭。千冰低头瞧那玉牌——都是这身份证闹的。
紫这个姓,就是身份的象征。
雪怡见千冰一脸郁闷的进来,捂嘴一笑。
“千冰见过雪怡堂主。”
“紫公子……”
千冰抬眼瞪她。
“呵……千冰,如今你这名分坐实了,地位和我这里的副堂主差不多,这么称呼也是应该。”
“……这是紫阁主要我送来的文书。”水沁堂管礼的,不争了,争不赢。
雪怡笑的更灿烂,她接过文书,大致一翻,着人送了两本去副堂主南楚汐那边,回过头来:
“紫阁主?不是墨悠么。”
“……”大姐,你故意的吧。
“好了,说正事。”雪怡坐正,敛了笑容,“紫公子,从明日开始你每天到水沁堂礼部接受司职教习一个时辰,为期一个月。”
“司职教习?”
“是的。因为你现在需要开始协助紫阁主理事了。本来应该从你在紫阁主那里初试合格的时候就开始,但苍敏楼主事发突然,拖到现在才进行。”
-_-|||卖糕的。
“我能不能继续当暗卫啊?”要把他培养成高管?太~可~怕~了~冷溶就是个厌恶麻烦三不问的- xing -格,换了千冰自然也是一直这个观念不变……
“这可由不得你。当年紫阁主十一岁上就开始协助老阁主理事。如今你还有半年就满十四,难道还做不来?”
拜托,这不是做不做得来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擅长做这方面的事情。但听雪怡这口气,不接受还不行。
“好……”千冰弱弱的应下来。
辞了雪怡,情绪低落的回到紫风轩。
墨悠已经在饭厅里等着。
“怎么了?撅这么高的嘴。”墨悠拉了千冰坐在他身旁,顺便偷个香~
“雪怡堂主要我去接受司职教习一个月!”
“不想去?”
“也不是,这样的事情,太需要花心思。相对于执行一个具体的任务,还要考虑人员间的关系,职务的结构……还要镇得住人。”
“实在不想……也不勉强你。”
“悠,我……先试试吧。”为难是有点,但以前就决定了要帮墨悠,总不能成一句空话。
“什么时间?”
“每日巳时开始。一个时辰。”
“那你每次回来我再给些不太重要的公文你看,算是练习。”
“好。”
“除了这个之外,你以前那些自己的修习还是要继续;目前你的程度也不需要原徽再花很多时间陪你练剑,你自己练就好;隔三日我与你过招一次。”
“是。”文理兼学,还要练习才艺。千冰心中重重的叹气……当初千避万躲,如今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说不上是不得已而为之,终归还是有点无奈的。
这顿饭,吃得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一下午,练功度过。
晚上,制药的教习结束后,墨悠推了千冰去洗澡,洗好了擦药都是规规矩矩,以至于千冰心里有点毛毛的——秋后算账完了没啊?
进得房间,墨悠燃了梦香,拉了千冰坐上床——居然铺了两床被子。
“冰儿。你习了感应之术,休息时就握住我的手罢,总是抱着……”墨悠脸一红,“会忍不住。”
“……”
“你不到十四,在一起……多了对你身体不好。总不能只图现在一时……冰儿!”少年的胳膊挽了他的颈项,头埋在他肩窝。
墨悠伸手搂了千冰的背,轻轻拍拍,“昨晚是我鲁莽了,开始也不大应该……睡吧。”
“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声音有点哽咽。
“我知道的。乖。”
墨悠抱起千冰放他躺好,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唇,然后自己也躺下来。
十指交握。
「你这么在乎我,我很高兴。在你身边,我才能如此安心。」千冰用力紧了紧两人握着的手,安然入梦。
一滴泪悄然滑落他眼角。
自己为墨悠多做些事,又算得什么。
(待续)
第三十九章 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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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千冰笑着从窗户跳出去。
“冰儿!”墨悠坐在妆台前瞪着镜子哭笑不得,“胡闹!”
镜中的人瑰姿艳逸,皓齿星眸,眉间缀一红莲印记,紫发挑起些许斜挽了个髻,插了一支金步摇,凤口衔珠翠,摇曳生姿——哪里还看得出是个男人,分明就是一天香红颜。
——自千冰从凤朝回来以后,只要不出外务,每日早起都给墨悠化妆。
千冰喜欢,墨悠遂迁就他不再长期易容,改为直接以妆点修饰容貌,晚间水洗就可以抹掉。这更考较「绘」的技术,毕竟对墨悠来说,不是要更好看而是要更普通。
平日里规矩做好,今儿个千冰却不想再如此照做。
今天,是他的成人礼。十五岁。中洲男子的重要仪式。
他想要墨悠以真正的容貌站于自己面前,为自己授仪。
千冰依着自己的心思,妆出一个倾国绝艳的美人来……结果还没弄完就被墨悠发现,只得从窗口逃了出去。
墨悠摇头,卸下金步摇,抹去眉间红莲,自己动手改起面容来。
他的冰儿,这点小心思只怕是已经揣了好久,连步摇都有准备——八成是从淳玥那儿弄的。
唉。
***
水沁堂。
千冰立在厅中;雪怡,淳煜在左;苍敏在右;空了一个位子,墨悠还没有到。
四下里打量一番,大家今天都穿得好正式……
一向仅用丝带束发的苍敏,正儿八经的戴了冠,一袭黑袍,衣上云纹银丝灼灼,贵气非凡。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冠上插的玉簪,白色,和他的发色过于接近——是夙溟留的那根吧……千冰心中微叹。
淳煜平日里就花团锦簇,今天也不差,亏得他一个男人,居然能把桃红色穿得这样好看,闹得千冰心下居然生出几分嫉妒。
雪怡一向端庄,这次着一身月白色的裙袍,梳得精致发髻,插上三根碧玉簪,颈间细细的链子缀了一颗月华珠。
“紫公子,令师怎么还没有来?”
-_-|||虽然已经过了一年半,千冰始终不习惯被这样喊,不止他,淳煜头次听到也是笑的打跌,直说这称呼和千冰一点也不般配。
“堂主,今天能不能不要这么称呼我。”水沁堂虽说管着礼仪之事,但雪怡本人年纪虽大却并不是那么古板,这会子肯定是故意的。千冰瞧那边的淳煜嘴角又开始抽抽,郁闷。
“千冰,墨悠怎么还没来?”苍敏的问话内容正常,但语气……很诡异。
这下千冰心里直发炸,苍敏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能把墨悠怎么样!想着苍敏的误会,一脸黑线。反压……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