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宇文翊的脸色由红变黑再变白,他起的坏头,却又自己生起闷气来,这感觉到真是和萧瑾奕极其的相似,张翼遥晃神间摇摇头心道终究不是一个人。
“我真想知道你真会为萧谨奕做到这般地步?”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我等着他,他就一定会活着回来。”
宇文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想是有话要说却不知为何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声不吭的陪在他身边。
东秦这几年一直在努力,无论从兵力和财力上其他各国都无法与之抗衡,今日所见东秦军纪严明,上下一心,怕是早早的就把其他国家甩在后面,与东秦为敌是张翼遥万万不能做的。
“郡王同我喝一杯如何?”
上官瑾拎着一个酒壶举到张翼遥的面前,看得出上官瑾对张翼遥是十分钦佩。若是没有战事他当真愿意同他做个知己好友!
“将军若愿意,翼遥自当奉陪……今夜我不是什么大梁的郡王,你也不是东秦的将军,我们好好的喝上一夜,他日相见便不用手下留情。”
“好,说的好……”
张翼遥一饮而进,众人大呼好酒量。谁能看的出来他一个原本不会喝酒的,如今已然成了半个酒鬼,现如今他每日若是无酒根本无法入眠,因为他太想他了,他嘴角浮上苦涩的笑意,轻声道:“人生得意需尽欢……”
宇文翊见他灌的有些猛便道,“你好歹在我东秦的营地,可不能给大梁丢人。喝的太多,怕是让我的将士们耻笑。”
“你好生啰嗦,过门是客怎么连酒都舍不得。”说着他便起身一只手扶着上官瑾,轻声又道,“你看看你们家大殿下,真是抠死了,走……到我那去。”他们正说着他便挽起上官谨就要出了营地,忽然宇文绮一只手狠狠地把张翼遥推开,张翼遥脚下不稳,差点没跌过去。
“不许扶他。”宇文绮轻声呵斥道。
张翼遥看她憋着脸通红,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丫头怕是心里早就喜欢上官瑾,怪不得宇文翊说她有些嫉妒,原来这源头在这个上官瑾这块木头上。
“我偏要扶,你又能如何?”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
张翼遥笑着叹了口气,“你为何要砍我?我扶着他跟你又何干系,难不成你是他的老婆。”
上官瑾连忙道:“郡王切不可胡言乱语,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我是配不上的。”
“谁说你配不上的,你是东秦的大将军,为何配不上。”宇文绮气的有些已然放低了身份,可是这位将军却还是木头脑袋一个。
张翼遥看的清楚这将军怕是有苦难说,他故意道,“我看公主貌美,又有机会继承女帝之位,好男儿多的是为何偏偏喜欢这么一个木头。”
“郡王说的是,我又什么好的。”他说这话便是一眼也不敢去看宇文绮。
“上官瑾,你当真不明白吗?我心里有你,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和北魏詹王的婚事就是为了气你,你是不是非要我远嫁他国你才甘心?”宇文绮自小在军中长大x_ing子干脆利落,可是上官谨屡次三番的不肯表明,实在让她有些生气。
“天色已经晚了,明日还有比试……上官谨先行告退了!”说着他便要起身离去。
宇文绮拦住了他的去路,轻声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全你上官家的颜面,是你母亲逼你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想说的是你为何就不肯信我一次,若是你肯与我站在一处……该有多好!”
上官谨第一次看见宇文绮的柔弱,却只能装作置之不理。他楞了好一会才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你为何要如此待我……即便你我再反对,你我在一起她又能如何呢?”
张翼遥看着他们,只见那上官谨冷冷的走了,他没有回头。
“上官谨当年为了助父君登上帝位,背负了上官家上百年的名誉,当年他背叛的家族如今只剩下一个外甥,一个寡母……上官家所有和那前东秦太子一样成为一个东秦时代的句点。可是上官家家风甚严,寡母绝不会允许上官谨娶仇人的女儿,成王败寇这是上官无法选择的,可是只要上官谨还是上官家的子孙,他的爱情便只能属于上官家。”
张翼遥凝视着宇文翊,他竟能说出这些什么在顾凡双看来极其迂腐的说法,凭什么让一个人去担负起所谓的仇恨,逼得上官谨如今在忠心孝义间苦苦周旋,他的心竟如此苦的,想到这张翼遥免不了心生怜悯。
张翼遥凝视着他,慢慢道,“你父君如此智慧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自己的将军呢?只是他在等,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在等上官谨的忠心,劝劝上官谨不能做得罪天家的事儿,无论他如何抗争,上官家已然消失了,孝义只会要了他的x_ing命!”
宇文翊一惊,轻声问:“你看的出?”
张翼遥点点头道,“我看的出的你自然也看的出,他既然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倒不如让宇文绮逼逼她,兴许为了爱一个人,他可以放弃一些东西。”
“若是你会为了你爱的人放弃一切吗?”
“那是自然,便是放弃天下都在所不惜。”
宇文翊这一刻才知道,张翼遥对萧谨奕的感情远比自己想的要深,若是他真的知道萧谨奕已经死了,又会如何呢?他已经不敢去想了,此次他的大梁之行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只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人。
宇文翊轻声问道。“你可知道我自小并未生在宫里?”
张翼遥点头道,“是有耳闻。”
“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我进宫前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人和事在脑中里一点都没剩,醒来后我只是被告知,我是东秦的皇子,我从未见过萧谨奕……我只是在一堆未烧尽的纸灰里发现了你的名字,和一个人想要对你说只言片语。”
宇文翊的话停下了,他看着张翼遥他的一双眼睛乖乖的停在自己的脸上,一瞬间没了初见时的傲气。
那是他刚进宫的几个月里,宇文翊总是睡梦中醒来,然后莫名的出现在宫里不知名的角落里,醒来时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像是被谁牵着引到东秦皇宫的每一个地方,直到有一次他醒来时他半裸着身子,身旁有一只烧过的火盆,那火盆还有一封写给张翼遥的信。直到那时宇文翊才明白,这几日都是萧谨奕的亡魂带着他,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仅仅为了让他找到这封信。
“你能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放手了,求你也放手。”
张翼遥忽然一笑,“放手?说的好轻松。”
张翼遥沉默未语,他手里如今有什么事能放的?是权力!是天下?还是无辜的百姓!原本他想要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简单,不是权力不是富贵也不是什么天下,他只想和萧谨奕在一起。他如今很后悔当初若是听他的话一走了之,或许自己会活的更自在。
萧谨奕一心想要自己离开,可是张翼遥却执着于仇恨,原本他可以扔下这里的一切。可是如今他已经不能离开了,张翼遥必须留下,这大梁若是只剩下如萧谨瑜和萧谨岩那些争权夺利的人,这大梁的百姓该如何?
“这有一样东西,是我从那堆灰烬里捞出来的。”说着他便将一把被烧的满目疮痍的折扇递到张翼遥的手中。摊开来,那扇子上是与他的月下相遇,如今却成了顾影自怜。
宇文翊看着张翼遥伤心的模样,他无法解释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坏里的那封信,始终没有拿出来,他不敢给他看里面的内容,或许是不想看他伤心难过的模样。
忽然一阵寒光从张翼遥的肩头扫过,一只箭不偏不倚的s_h_è 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张翼遥,小心!”宇文翊大喊一声。
第145章 中毒
张翼遥的肩头瞬间血殷红了一片,他楞了好一会也没有动,宇文翊一个晃身将他掩在怀里。他四下探看这附近已经不是东秦的营地范围,可是若是北魏的人他还没这个胆子,不用说此番这些人又是奔着张翼遥来的。
那人在暗处一动不动,只待自己的猎物耗尽最后一口气力,这是最后的机会,只有在这个地方杀死张翼遥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以至于萧谨瑜才不会将此事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一切都嫁祸给东秦,便可一劳永逸。
“这箭里有毒。”张翼遥说话间脸色已经发白,身子逐渐的冷了下去,他的眼神已经看不清方向,一时间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不清,恍然间他像是看到了萧谨奕,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从未离开过。
宇文翊抱着他,他脑中有一个印象在这平原之地山林之中应该还有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东秦的皇宫里有一份四海图,记载了此处不远有一个地方叫麒麟冢。如今张翼遥的伤势不明,若是耽搁下去怕是会有x_ing命之忧,
“张公子,不出所料他们已经跑去了麒麟冢!”
“去了麒麟冢便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张辰祈手里的麒麟鞭握的更紧了,可惜本来想借北魏的手除掉他,可恨的是那群人只是为了情长剑,母亲说的对……只有他彻底消失自己才能彻底解脱,萧谨瑜才真正的能回到我的身边,北魏的人只会想着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张翼遥一天不死,他便不能睡的安稳。
“张公子,这地上有一封信……适才宇文翊匆忙间掉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