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遥微微一笑,将怀里的圣旨塞到顾晏的怀里,然后抽出情长剑在他的手臂上猛的刺了一刀,“你拿着这圣旨,要拼命的跑……无论如何,萧兼默也要成为大梁未来的帝王。你可愿意答应我?”
“这圣旨是假的?”顾晏忍不住怀疑道。
“这世间什么又是真的呢?”他见顾晏没了声音,便又道,“一切就摆脱你了,我要如今要亲眼见证大梁的最后的一切。”
事到如今走到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凡双的心血,既然是费劲心血一定要亲眼见证这一切。顾凡双带着血污而来,伤痛苦楚是在所难免可是张翼遥并不能沉浸在自己的苦楚之中,如今的结局已经是好的了,只是他不可能再是张翼遥了。
如今全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谋反、杀人罪孽深重。他鼓动萧谨瑜谋反,煽动殿下弑君杀父,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大梁了。
“翼遥,拖着你这身子,却没给你什么好名声?曾经我在太子和萧谨瑜身边游走,京都之中谁人不知,他们明着不说暗里怕是……”
“天下人要误解我,那便是天下人的愚钝,你又何必介意?”火麒麟轻声又道:“凡双,我并不在意,张翼遥虽然如今在天下人的眼中是个j-ian佞之人,虽然后世笔伐,口舌如刀。也许会把我写的人不人鬼不鬼,可是我终究由你改变,不是一个懦弱痴傻的嫡子,更何况这书里的又有几分是真的,一切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最真实的写照。”
宫中鸣钟大响,张翼遥现身在内宫的大殿之上,他见宫人搀扶着梁皇坐在了宫殿之内,梁皇地目光快速地扫过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待到落在张翼遥的身上时,他先是一惊又安心坐在那冷冷的看着他。
“没想到你居然是麒麟之主,我也没想到今*你居然能谋反行刺,你当真是惊道寡人。”梁皇冷哼了一声。
张翼遥的眸中露出一丝决绝之意,他扬起了下巴道:“请陛下恕罪,臣外甥想借此机会,在您的面前卖弄一下文采,顺便代罪父张自清呈欺君罔上、勾结北魏图谋不轨的大逆之罪。若是惊到陛下,外甥实在罪该万死,但为父罪恶实在罄竹难书,实不敢瞒,若不供呈于陛下面前,只怕此生都不能安稳。”
“你在胡说什么?张相不是已经死了吗?”梁皇听着殿外的弑杀心里甚是不安,怕的要命,“你到底要干什么?你闹上这一出不就是不想嫁入北魏,我现在立马下令取消你和北魏婚事!”
“陛下说笑了,你的旨意既然下了如何能收回呢?”说着他便将张自清同北魏往来的书信悉数都丢到梁皇的面前。
“你这是干嘛?你要知道若是此事是真的,你要逃不了干系!你一定是疯了!”梁皇语出恐吓道。
“对了,外甥还有一样东西,没有给你。”说着他便把罪己诏丢到梁皇的怀里,“陛下,好好看,翼遥的文笔可好?”
那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写的是梁皇的无情无义,他愧对天下的百姓,愧对自己的忠臣,他为了自己权利牺牲的何止千万人的生命。他的手在颤抖,此刻他面对翼遥的眼神,他是慌张的,他害怕,里面写的都是真的。
他看着上面的内容颤颤巍巍道,“写的不错,字字珠玑!原来我是个该杀的帝王!可惜这里面有一条我不认!”他伸手指了指萧谨奕,冷声又道,“此人并非我的孩儿,他的生死自然与我无关。”
张翼遥猛的一惊,像是被当头一木奉,狠狠的击中了要害。
“原来你不知道?看来萧谨奕对你也不过如此,此事他最清楚不过……她的母亲当年从北魏嫁入大梁时已经怀了身孕,我自然是喜欢所以并未嫌弃,想着将来或许会有用,不过看来却也是没什么用!”
张翼遥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帝王的口中说出来的。
“你当真是心狠手辣,真是枉费了谨奕叫你一声父亲。”
梁皇忍不住哈哈大笑,宫殿之中回荡着骇人的笑声,“翼遥,寡人从来不是什么父亲,寡人只是一个帝王,是大梁的帝王,在帝王的眼里只有天下、权利,儿子不过是延续欲望的棋子,或许有时也是别人的棋子。”他垂首无力,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只是赖在这个宝座上,久久不想离去。然后呢?他想象着自己第一天登基就在在那宝座上,接受众人的朝拜,从此开始被钉死在那座位上,然后慢慢的腐朽老去?可是如今却要被人拖下来,他不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张椅子上。
“翼遥,答应我……我死后能决不能段益言来收敛我的尸体。我不想让他见最后一面。”
雄踞大梁的一方霸主,玩弄群臣的孤家寡人,这数十载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穷途末路,更重要的是自己也已然做不到当年那样,大势已去,所有的一切都没用了。
在一番鼓嘈之后。宫殿外的一切慢慢的安静下来,但这份安静中所等待是梁皇的死亡。
不一会张翼遥从宫殿中走了出来,亲手挥动着情长剑高声道,“杀昏君!清君侧!”
此时张翼遥的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已经散去,而自己手中的鲜血
第155章 假传圣旨
顾晏带着张翼遥给他的假圣旨,正要从内宫的侧门处溜出去,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正在慌张的晃动,他默不作声,只见那个人急匆匆的奔着忽然跌倒在地。
“他是段益言,抓住他!”
“不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见眼前的一群人,吓的已经没有力气在跑下去了,他心里恨着的张翼遥,想不到他竟然为了萧谨瑜会举兵谋反,想不到四殿下当真是吓了眼。
“你不知道,若不是你郡王就不会被逼着嫁到北魏,你这个祸国的j-ian人。”
说着那带头的人伸手便将段益言拽起来,一只手扯破了他的衣服。他雪白的皮肤,赫然呈现,那群当兵的看的直流口水,几个人眼神交汇,便拉着他往一个偏殿里拖。
顾晏见此,心里是百感交集,他想了一下便大声喝道:“住手!你们这群人不得无礼!”他看着衣服已经尽数被脱光的段益言,心中一阵酸楚,“此人交于我,我会亲自交给遥郡王,你们几个快去找找,这宫中可还有没有吴贵妃和二皇子的余党。”
这几个人起初一动不动,毕竟到手的r_ou_怎么能轻易放了,可是身边的一个人嘀咕了两句道,“此人是遥郡王的义弟,不好得罪。”他们几个拱手施礼,只好转身离去。
顾晏脱了自己的衣物披在段益言的身上,轻声道:“先生,可有受伤?”
“顾晏,枉我同你师徒一场,张翼遥谋反你居然没有告诉我?”段益言十分气愤,冷声呵斥道。
“先生,你误会大哥的了,此次谋反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段益言冷哼了一声,“他是你的好大哥,你自然护着他,他莫不是为了萧谨瑜?他明知道北魏的人已经和二殿下商议好了,他一定是得到了消息索x_ing抢了先,他就是个野心勃勃的j-ian佞之人,任你说出什么来也没有用,如今大局已定,萧谨瑜怕是一定会坐上皇位了,到那时张翼遥一定是人前风光无限,可怜我那四殿下,如今还是生死不明。”说着他便忍不住难过起来。
顾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解释道,“大哥压根不想让萧谨瑜当梁皇,他属意的是萧兼默,这不过是他的一个计谋。”顾晏叹了一口气。
段益言一听,眼睛一动,轻声道:“你骗我,他怎么会让萧兼默做梁皇,他安的是什么心?”
顾晏也顾不得别的,便把那圣旨拿出来展开,轻声道:“先生你看,这里面可是真真切切写的。”
段益言看了里面的内容,心道:“他存的是这个心思。”他一转身,一只手拉着顾晏,道:“看来是我错过了翼遥,不如这圣旨就由我去送如何,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东西送到苍樾手中,这样一来萧兼默成为大梁皇帝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顾晏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段益言轻声道,“你为何不信我,难不成你喜欢张翼遥多过于我?”
“先生不能胡说,我与大哥是兄弟情深,你自然知道我的情谊,只是那夜我与你糊涂了,你是梁皇陛下的人,而我……”
顾晏的话说到这,段益言伸手摸着他的脸道,“那夜断不是你糊涂,是我的真心,除非你压根就是在嫌弃我。”
“顾晏怎么会嫌弃先生,只是我知道你为了四殿下进宫,心里一直没有将他放下,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顾晏诚然觉得爱就是爱了,只是不想爱的糊里糊涂,打从大哥告诉自己这段益言心里的人是萧谨奕,他便从未打算和他说起过什么,只是他每每寂寞难过顾晏都会来陪他。
他可以喜欢一个人,无关任何人,自然也不用告诉段先生。
段益言委屈的投入他的怀里,“顾晏,四殿下待我有恩,我心里挂念他……不过是想要偿还我自己对他的恩情,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说着他便轻轻的把那伪造的圣旨拿到了自己的手中,“你看看你如今受了伤,不如给我一个和张翼遥冰释前嫌的机会。”
顾晏点点头,确实也觉得这段先生有礼,而且他去送也好缓和了他同朝中其他人的问题,或许能救他一命。
“那好,先生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求你交到苍樾的手上。”
那段益言二话不说,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甜腻的微笑,可是一转身他脸上却凝结出一张冰冷无情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