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只知道殿下被箭- she -伤,昏睡了八日,其他的事情就不清楚了。”明月回答。
箭?阿门,这是只有古代才用的玩意,子璃一阵恶寒,不要告诉我,我像项少龙那样跑回了古代。
“现在是什么朝代?”子璃打量着明月身上不知是那一朝的服饰,“秦朝?汉朝?唐朝?不会是战国吧?”
明月不解地摇摇头。
“唉,算了!”子璃沮丧地叹叹气。
子璃的脑袋现在一片混乱,我已经在那场火灾中死了,然后投胎来到,不对,是灵魂来到古代中国或者类似于古代中国的地方,还占据了一个国家的皇子的身体,可是这样我到底算死了,还是没死?啊——天啊,快疯了!
“殿下是否头部不适?”明月看到猛敲脑门,嘀嘀咕咕的子璃询问道。
“哦,不,”子璃尴尬地掩饰,“只是伤口疼。”
“殿下,太医来了。”一个年轻的侍女出现在门口,迈着碎步恭敬地把留着八字须的太医领到子璃跟前。
明月行个屈礼,“大人,北灵殿下说伤口疼,您。。。。。”
“竟然已经醒了,那就没什大碍,受了伤谁会不疼的?”太医瞥了子璃一眼,语气甚是不悦,“老夫在太医馆里还有很多活儿要干,你们就不要老是传召老夫耽误我们的功夫。”
这话听在明月她们耳里倒不觉意外,她们侍侯的这个主子,虽然是个皇子,但他不是楚荆的皇子而是敌国的皇子,说白了就是阶下囚。平日里,一些宫侍、大人喊着殿下的同时,哪个心里是瞧得起的?
但这话听在子璃耳里就大觉诧异了,他现在不是皇子吗?电视里演的皇子不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让人如此蔑视?
唉,不想了,反正事情已经够奇怪的了。子璃干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看到屋内烛光染染,明月正守在床边手托香腮,睡眼朦胧。
子璃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暖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么温馨的场面了。只记得小时候生病时,妈妈就会像这样子彻夜守在自己床边,目光温柔。可自从爸爸有了外遇,父母的关系恶化,他们每天的必修课就是吵架,有时甚至拳脚相向,这样纠缠了一年,婚姻终于宣告结束,然后两人各走各路,把他丢在原地,独自守着原本温暖现在却是千疮百孔的家。
明月乍醒,看到子璃双眼微红,唬得一跳,“殿下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痛?”
子璃轻轻摇了摇头,伤感地道:“明月,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明月以为他说的是回自己的国家——北灵,所以眼下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移子璃的注意:“殿下昏迷的这几日都不曾好好进过食,明月现在去弄些小点心来,可好?”
听她这么一说,子璃的肚子马上响应似的“咕咕”叫了几声。
明月抿嘴轻笑道:“殿下稍等,很快就来。”
第三章
夜已大深,御书房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守夜的宫侍保持着十二分的清醒候在门口,随时等着他们君王的传召。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了,一个内侍笼着衣袖高唱道:“设辇,陛下起驾!”
随即,一个身形健硕修长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只见他面容冷峻,英挺的眉宇间略显几天来彻夜审批奏章的疲态,可这毫不减损他双目中闪露出的睿智和睥睨天下的雄心。
他坐上华辇,对垂首而立的宫侍吩咐道:“今夜不去兰馨殿了,直接回寝宫吧!”
“是,陛下。”侍首恭敬地回答。
领命的宫侍立刻抬起华丽而不失庄重的檀木君辇,两列宫娥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漆黑的宫廊霎时被照得橘黄一片,远远望去,仿佛一个个游移的满月。
队伍绕过一道道长廊,经过一座座住着倾国粉黛的宫殿,再穿过繁花碧草的御花园,终于在一座飞檐碧瓦,肃然宽敞的殿前停了下来,这是君王的寝宫——
明霄殿。
宏旭踩着宫侍的脊背步下君辇,脚刚着地,就有一个宫侍从旁迎上来。
“奴才参见陛下!”
宏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兰妃身边的侍人吗?”
“是的,陛下。兰妃娘娘知道陛下您劳累,所以亲手下厨给陛下您炖了一盅燕窝莲子汤,这会儿特地吩咐奴才送过来让陛下当宵夜”
“知道,你可以走了。”宏旭打断他连篇的废话,让身后的内侍收下食盒,便迈步走进了殿里。
还没到里门,又有一个宫侍迎上来说道:“奴才参见陛下!”
“有什么事,难道不能明天再禀报吗?”宏旭终于忍不住冷呵道。
“奴才该死,请陛下息怒。”周围的宫娥侍从都惶恐地跪倒在地。
宏旭深吸了口气,一会儿才缓声道:“起来吧!你们都出去,让朕一个人清静清静。”
“是,陛下,奴才告退。”
偌大的寝室被十几颗置在灯台上的夜明珠映得通透,这些接近日光的光芒不但不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反而让他觉得清冷无比。
“来人。”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几个宫娥内侍推门走进来,战战惊惊地对着脸色冷得吓人的宏旭。
“今晚是谁点的灯?”
“回陛下,是奴婢。”两个微微颤抖着身子的侍女上前一步垂首道。
“把这两个狗奴才拖出去杖罚三十板,然后撵到洗衣房去。”
两个侍卫很快领命把两个吓得满脸惨白的侍女架走。
“把这些讨厌的珠子全撤了,换上蜡烛。”
“是,是,陛下。”侍人们立刻按照吩咐麻利地点着泛出柔红橘光的羊脂。
房里的人再次屏退,宏旭一个人对着摇曳不定的蜡烛看得出神。
第四章
苏子璃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一向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子璃在斗争了三天,终于坦然接受“他穿了”这个事实。现在想想,其实他现在过得也挺小资的,每天都是睡饱了吃吃饱了睡,而且每次吃饭还是被一群漂亮侍女亲手喂在嘴里,就连现代的富翁也没有这样的待遇。虽然他在物质上是过得挺小资,但是在精神上就很贫民了,因为养伤,他不得不被强迫着躺在床上,唯一的活动就是被侍从们搬到房门外晒晒太阳。
子璃很是郁闷,有好几次都嚷着要下地出去走走,但是他实在无法和明月的眼泪相抗衡,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或睡椅上当活死人。
休养了一个多月,他胸口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当初那看起来十分吓人的箭伤实则并没有命中要害,而是很幸运的在各个脏腑之间的空隙里穿过。
现在连痂都掉了,子璃终于获准下床,做个拥有行动自主权的人。一个字——爽!
子璃打开房门,站在走廊外对着阳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再深深呼吸了口院子里清新的花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