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耳后蓦然响起一声冷哼。
猛然回头,这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而他这么一转身,四片唇险险的仅余一指的距离便触上了!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男人的脸,仿佛沼泽般只要一碰便会溺毙其中的眼眸微眯着望向窗外。斜挑入鬓的眉,英挺的鼻子和微抿的薄唇,刀削一样线条坚毅的脸部在月光的映衬下染上了一层如同雕像般的腻白。
“主上?”门外传来侍卫的询问声。
“进来。”宏旭转身说道。
侍卫推门走进分列两侧抱拳回道:“主上,有不明身份的人夜探客栈!十三和十四已经尾随追踪,目前也不清楚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宏旭沉默片刻,道:“等他们回来自有分晓!”
话刚落音,便看见一人由屋檐上跃下,由窗子翻身进了室内,单膝跪下抱拳道:“主上!”此人正是方才追踪而去的十三。
侍卫已点上了油灯,宏旭坐在红木椅上看着十三问道:“情况如何?”
“属下无能!”十三神色惭愧。
他和十四的功夫在皇宫侍卫中已算是高手,若放在江湖来说排名更是不会靠后,但没想到那黑衣人的武功修为更在他们之上!即使两人已使了全力追赶,对方还是能与他们拉开百米的距离,最后更是跟丢了人!正当他们恼怒异常时,忽然又发现了对方的身影,而且这次还是两个黑衣人!
于是他和十四分头行动,当他猛然觉察不对劲时,自己已经追着那黑衣人绕城跑了好几圈!这一发现让他又惊又恼,原来对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且还把他当猴子般戏耍!
“ ;然后属下就回来了!”十三说完垂下了头!
听完回话宏旭甚是不悦,先不提自己的侍卫窝囊得被人耍完才发觉,现下最让他介怀的是对方究竟是何人,而且他们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戏搞一番?若是这样也未免太没根据了!可若是另有所图,对方又为何要做出这明显是打草惊蛇的举动?
正当宏旭皱眉沉吟时,十四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这十四就是那个赶车的年轻侍卫。
“主上,属下该死!人跟丢了!”只见此时,他憨憨的脸上满是有负重托的表情。
侍卫们皆垂首站立,他们实在没有勇气抬头去承受上方那冰冷得碜人的视线。
室内陷入了一阵炙烤人心的静默。
忽然床上传来了几丝异动。宏旭一听,豁然站起跨到床边挑起纱帐一看。
“该死!”宏旭咬牙骂道。
床上的少年又毒发了!这次既连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宏旭知道,这已经逼近了毒发第二阶段的末期。若还解不了毒 ;宏旭不敢想象那时的场景。
“把毫针拿来,刺在他的膻中- xue -!”宏旭寒着脸快速扶起抽搐不止的少年,运掌贴在他的气海- xue -,源源不断输送内力镇压他体内沸腾不止的气息。
他乖乖站在一旁,目光不时在少年满是血痕的脸上和男人抑郁沉默的脸上来回逡巡。
这次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让少年安稳下来。看见擦净血迹后露出的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他不禁唏嘘叹道:“我看你不是死于毒发而是死于失血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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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_-|||~
今天就只能写这么多了~~
表偶~~
银家不是故意要吊大家胃口的~~~~~
第十七章
据影罗的汇报,目前“圣药手”正逗留在楚荆边塞的达圪城,要到达这座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终日充斥着漫漫黄沙的城池,单骑也少不得十几日的功夫,更别说是赶着马车了!
况且经过昨晚,宏旭已经十分清楚——他们不能再耽搁了!毒液将要攻入心脉,每耽搁一分就会增添一分的危险!昨晚那历历在目的猩红和不管他如何遏制也无法顺利平抚的紊乱,连带着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如同一根带钩的利器狠狠地洞伤翻绞着他的心,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从心爱的人身上不断抽离,接着崩解溃散 ;宏旭赤红着双眼,紧紧将少年抱在胸前,他无法容忍这种无力挽救的流失,他无法容忍这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停车!”燥怒的语气已经失了他平日里一贯的沉稳与镇定。 十四连忙勒住缰绳。
“吁——”一旁的侍卫也勒马停下,不明就里地跳下马背抱拳问道:“主上有何吩咐?”
宏旭走出车厢扫了他们一眼,“弃马,改行水路!”
侍卫们闻言一惊。
众所周知,能经过达圪城的就只有一条素有“九曲回肠,万恶险滩”之称的渌江,渌江虽然辟有航道,但是因为它的河床走势过于倾斜,而且水流湍急,一般人不会铤而走险选择渌江的水路。
“主上请三思!渌江的航道惊险,主上您万金之躯切不可以身试险!”侍卫们连忙恳劝道。
宏旭面露寒色,渌江艰险他岂会不知?但走水路可以比陆路节省不只一半的时间,面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希望和迫在眉睫的情况,即使以身试险又如何?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人毒发身亡么?
“主上,此地离达圪城仍有七百多里路,若按我们目前的速度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去不成的,但是公子的情况容不得再拖,所以,属下亦认同走水路!”
“十四!”其他侍卫惊愕地叫道,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向憨厚少言的十四居然会在这个时刻说了这么些不该说的话!
有人支持,这无疑加深了宏旭的决定的必行- xing -。
“好了,你们勿需多言,我的心意已决!”宏旭神色一冽道,“即刻该行水路!”
渌江的险在于它曲折的河道,犬齿相错般的蜿蜒走势让转角的水域极易淤积泥沙,形成沙洲浅滩阻碍航行,而它逐步低洼的河床又使得水流冲速过大,让航行的船只难以迅速转舵切航。
若是顺利完成航行,那就得找一个对这条航线十分熟悉的船夫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帮工不可!而江边的码头提供的除了船只,就是这些航行向导了!
一行人来到码头,宏旭在租了艘航船雇了个有经验的船夫外加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后,立刻下令扬帆起航。
船夫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河流的走向,不时下达左转或右转的指令,四个赤着脖子的大汉“哟呵哟呵”地扳转着船舵。
舱内,宏旭拥着少年闭目养神。
舱外,六名侍卫分列四方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半空,一只鹰隼正绕着航船展翅徘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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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没有月亮的天幕上,密密地撒满泛着钉子般冷金属光泽的繁星。周遭的丛林树冠在这一明一暗的星光渲染下笼罩了一层莫名不安的氛围。
他们已经在江上航行了两日,驶过那段重峦叠嶂间的险滩后,船只进入了这段较为平缓宽敞的河面。此地离达圪城只有百里的路程了!
虽然心急如焚,但夜晚实在不是行船的好时机,所以宏旭不得不再次接受船夫的建议——靠岸泊船!
守夜的侍卫在甲板与过道间来回逡巡。
“十四,还未轮到你的班呢,怎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