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左邵卿飞扑向前,却还是慢了半拍,尖锐的箭头刺入马腿,疼的马儿凄厉的嘶叫一声,连带着马车一起跌跌撞撞地朝前奔驰。
左邵卿一只手紧紧抓着马尾,右脚在地面上一蹬,重新坐回马车上,伸手捞住缰绳。
几乎在同一时间,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绚丽的金色烟火,左邵卿回头一看,就见马车后边出现两队人马,其中一队平民打扮的壮汉焦急地想追上来,却被另一队黑衣人拦下。
左邵卿双手紧紧拽着缰绳,大声吼道:“老夫人,抓稳了!”
门被踹开,老夫人扶着马车的两侧,慢慢朝门口挪出来。
左邵卿见缰绳起不了作用,飞扑到马背上,双手抱着马脖子,试图令它停下来。
“这样不行,这匹马太野,双受了箭伤,赶紧跳车!”老夫人冷静地声音顺着风传放左邵卿的耳中。
“那您怎么办?”左邵卿话刚问完,就听老夫人吼了一声:“跳!”
他下意识地回头,就见老夫人竟然放开双手,镇定无比地直接跳下马车,在地上打了个滚,安然无恙地站起来了。
左邵卿此时已经被疯马带出了百米远,见老夫人无恙,顾不上惊讶老夫人的身手,直接从马背上飞跃而下。
还没来得及庆幸,左邵卿就见到了令自己心跳失速的一幕。
几名早就埋伏在路边的黑衣人突然窜了出来,高举利刃,朝着老夫人砍去。
“小心!”左邵卿庆幸自己的内力刚上了一层楼,百米的距离施展轻功眨眼间就到了。
老夫从险险避过一刀,待对方第二刀要砍下来时,左邵卿急忙将她推开,手执匕首与刀刃相接,只听见“咔擦”一声,钢刀应声断了。
这还是左邵卿第一次见识到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却没有时间惊讶,他将老夫人护在身后,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着黑衣人的攻击。
左邵卿空有内力,招式却很一般,坚持了十几招就有落败的迹象。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也不能败,否则自己的小命以及未来婆婆的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暗忖:这此到底是什么人?土匪?……开玩笑,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土匪?
杀手?……这镇国公府到底是有多少仇人?竟然连这京郊之地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一下暗杀,难道他们就不怕陆铮报复?
来不及深想,左邵卿弯下腰,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从他背后挥过,切断了几丝飘起的长发。
他抬脚踹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匕首打横划过对方的脖颈,却被另一把钢刀拦了下来。
那人反手一转,刀锋从左邵卿胸前划过,棉衣被割破,露出了里头的棉絮。
左邵卿只觉得胸前发凉,还有些微微的刺痛,不用看就知道刚才那一刀划破的不止是衣服。
左邵卿下手的力度更狠了,手中乌金的匕首闪着寒芒,对方损失了两把钢刀后就不敢再用刀和他的匕首硬碰硬,只能左右夹击,寻找他的破绽。
不一会儿,左邵卿身上又添了几道浅浅的伤口,还好他今天穿的厚,一刀过来只要避开的及时,伤口都不深。
就在左邵卿快支持不住的时候,后面的护卫终于清理完了拦路的黑衣人,飞速跑过来帮忙,有了这些武功高强的护卫,左邵卿终于能放下心来大口喘气了。
这边刚落下帷幕,远处烟尘滚滚,一行快马驰骋而来。
陆铮直接从马背上飞跃而下,在空中虚踩了两下,准确地落在左邵卿和老夫人跟前,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问:“娘,您没事吧?”
老夫人只沾了一身的尘土,并没有受伤,甚至边眼神也是镇定的。
她朝儿子点点头,然后看着他一把拉过左邵卿,动作看似粗鲁却没有碰到左邵卿的伤口。
陆铮想把人抱进怀里又担心弄疼他,只能低沉的问:“你怎样?”
左邵卿指着身上的条条道道说:“您自个看吧!”
灰色的棉衣被划得七零八落,露出里头带血痕的肌肤。
鲜红的血液还未凝固,在白皙的肌肤上渲染开来,看着有几分艳色。
陆铮此时可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情,他的手指拂过左邵卿身上的第一道伤口,确定都是浅显的皮外伤才放下心来。
他原本正带着人回军营,没想到半路上看到镇国公府的信号弹,那灿烂的金色是老夫人专用的,便急忙带着人赶过来了。
看着左邵卿这狼狈的一身,陆铮就隐隐有些后怕。
宋汉霖将那五个还活着的黑衣人都搜了一遍身,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摸到,便问陆铮:“爷,这些人怎么处置?”
他疑惑地打量了左邵卿几遍,腹诽道:这少年什么来头,竟然能令陆公爷如此紧张,而且看两人亲密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暧昧。
陆铮眼神冰冷地扫了一遍跪在地上的五个黑衣人,对方也完全不怕死的模样,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着。
“带回军营!你带一半人护送老夫人回府,留下三个人清理现场。”陆铮说完打横抱起左邵卿,跃上马背,将人安置在胸前,一只手提起缰绳,策马朝着军营所在地飞奔而去。
速度太快,左邵卿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灌了一嘴巴的冷风,他忙将脸贴在陆铮的胸口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刚才精神一直紧绷着还不觉得,此时靠着陆铮温暖厚实的胸膛,全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就连右手也因为使力过度又酸又软,右手掌更是虎口崩裂,疼的他直齜牙。
陆铮将大麾紧紧地裹在左邵卿身上,国他挡去凛冽的寒风,眼神冰冷地可怕,不管是谁,敢伤害他 人,他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待到军营,陆铮将左邵卿抱下马,让一旁等候的士兵去将军医唤来,自己抱着左邵卿去了主帐。
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陆铮单膝跪在床边,解开他的衣带,迅速将人剥个精光。
左邵卿原本还在怔怔地看着一脸严肃的陆铮,等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时候,才红着脸后着下身,“脱……脱这么光,着凉了怎么办?”
陆铮弹了弹他的小腹,眼底露出一点笑意,“旁边就是被子,你不扯被子,光靠两只手能遮住多少地方?”
左邵卿脸更红了,等盖上被子就听到营帐外有人通报军医来了。
陆铮亲自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提着药箱进来,只是让左邵卿期待着的军医并没有身影。
“人呢?”左邵卿奇怪地问。
“什么人?”
“不是叫了军医么?”
陆铮将药箱放在枕边,掀开一半被子,“这点小伤何必动用军医?大材小用!”
左邵卿撇撇嘴,看着他先用帕子擦干净伤口的周围,然后涂上一层金疮药,对待每一处伤口都如同如临大敌一般,额角甚至冒出了几滴细汗。
左邵卿盯着他那一动不动的长睫毛打趣道:“您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晚生的身体吧?”
第97章
陆铮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哼了一声,低头继续给左邵卿处理伤口。
如果左邵卿不是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耳根,一定会以为陆公爷这是在表达对他的不屑。
光裸的胳膊缠绕上陆铮的脖子,左邵卿主动吻上那两瓣略显薄凉的唇,颤动的胸口里关着一头即将出闸的猛兽。
他知道自己要不好了,这种越来越迷恋的感觉,这种只要见到他就不顾一切的感觉,这种被深深诱惑的感觉,燃烧着他的理智。
陆铮只是简单地亲亲他的唇却没有继续,而是将他压回床上,警告道:“别乱动!”
这点程度的伤痛其实对左邵卿来说并不算什么,比这更痛更难忍的他都经历过,可是一看到陆铮眼中的不忍和疼惜,他就索x_ing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陆铮不疑有他,放柔了手中的动作,嘴里不客气地批评道:“书生就是书生,这点小伤都叫唤!”
左邵卿眼睛眨了眨,发出低低的闷笑,书生怎么了?不还是让陆公爷挂在心头上?
陆铮的手指轻轻抚过左邵卿胸口的伤口,有些不自然地说:“今日之事……谢谢你。”
左邵卿没想到他会这么正式的道谢,连挟恩图报的心思都被打散了,他干咳一声,“不必,晚生也是为了自己。”
如果老夫人真的死在刺杀之下,而自己却安然无恙,怕是陆铮心胸再开阔也会有疙瘩的。
而且那种时候,他难道真能撇下老夫人不顾,自己逃跑吗?
陆铮语气一转,“凭你这一身内力,按理不该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看来还是武艺不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