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完呀,很简单的。”
许诺说的简单,真的是王者cao作一样的简单,短短20分钟就已经盖上小本子放好在电视柜上了。
青铜玩家江沂在一旁小j-i啄米似得开始打瞌睡。
许诺轻轻戳了下他,“江沂,江沂。”
江沂惊醒,“啊,我又睡着了吗?”
许诺无奈地点点头。
江沂伸了个懒腰,“那我们来聊天吧。”
“聊什么?”
尬聊。
江沂挑眉,“就...随便聊。”
许诺垂下睫毛,“你是南江大学哪个专业的啊?”
“企业管理,不过说起来我们学校最厉害的还是会计呢。”
许诺干笑,“是嘛,挺好的。”
“你...怎么会没有家回呢?”
“被我爸赶出来了呗,还能怎么办。”江沂无所谓道,“反正我决定了,我要跟我爸干到底。”
许诺不知道这个“干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好评论人家家事,索x_ing就不说话了,抱着膝盖听江沂絮絮叨叨地吐槽。
江沂说完想等着许诺给回应的,偏头一看许诺已经半个身子伏在桌子上了。
轻轻喊了几声许诺还是没有反应,江沂起身拦腰把他抱了起来,在手里还掂了掂,真的很轻。
江沂蹙眉,也不知道他平时饭量这么大都去哪里了。
把人放到床上,仔细地盖好被子,江沂关了灯也蹿了上床。
许诺睡得不踏实,半夜翻了个身,贴着江沂蹭了蹭脑袋。
江沂被碎发痒醒,许诺靠得很近,呼吸可闻。
窗外月光大盛,透过玻璃折进来,撒了一地白月光,连许诺脸上也染了些光辉。
江沂觉得自己心跳地有些快,身上发热,他把被子撩开半个角。
许诺像是做了噩梦,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抓着江沂的手不放。
江沂轻声唤了几句,许诺反应更大了,指甲陷入皮肤,掐出一道痕迹。
江沂吃痛,反手把许诺抱进怀中,慢慢地拍着他的背哄着,“许诺,许诺。”
许诺低声说着什么,江沂凑过去听,只能模模糊糊几个词。
什么妈妈,老师,还有对不起。
江沂听不明白,只能放轻手上的动作,愈加温柔地哄着。
折腾了半夜,许诺才乖乖睡好。
江少爷这辈子还真没伺候过谁,见许诺终于睡过去了也架不住眼皮打架,沉沉睡去,入睡前还想起那天被自己凌晨吵醒的萧沉风,罕见地反省了一次。
许诺虽然那天信誓旦旦地说要江沂只能住两天,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给江沂配了把钥匙,还盘算着自己一天要多跑几单才能养活一个江沂。
江沂更是乐意呆在这里,因为他很喜欢跟许诺待在一起,许诺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还会做好吃的饭菜,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可惜好日子过久了也得到头,江沂要回学校上课了。
许诺表示很支持咸鱼回去上课。
第二天一早江沂像个刚开学的小学生,背着许诺给他买的19.9元超市特价双肩包脸色y-in郁地坐在小电驴后座去上学。
许诺把他送到校门口,江沂不情不愿地磨蹭着,最后被许诺教育了两句,才撅着嘴准备进去。
忽然听见背后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许诺!”
江沂转头看去,许诺的背影都僵直了。
第3章 壮汉江沂
说话的人江沂也认识,会计专业的“三大杀手”之一鲁岸。
南江大学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学府,而会计一直都是南江大学的王牌专业,鲁岸今年72岁的高龄,还被返聘回学校教书,可想而知这人在南江大学有多出名。
傲娇老师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带的学生必须自己挑选,一个班里只有这么七八个人,一直以“心狠手辣”闻名南江大学。
江沂觉得奇怪,为什么许诺会被鲁岸叫住。
鲁岸紧皱着眉头,确定那个推着电瓶车戴着安全帽送外卖的人是许诺,走上前冷哼一声,“跟我去办公室。”
许诺垮下肩,在鲁岸的强压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把车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江沂顺势跟在许诺身边悄悄咬耳朵,“你怎么认识鲁大师啊?”
许诺附在江沂耳旁悄声道,“说来话长,回家再告诉你。”
走在前面的鲁岸背着手,又转过头来瞪了一眼两个在讲话的人,中气十足道,“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你是哪个专业的?”
江沂抓住许诺,把人往身后带了下,“老师,我是企业管理专业的。”
鲁岸觉得这个学生是不是脑壳有问题,护着许诺跟护小j-i仔似的,难道他看起来是要把人给卖了吗?
许诺轻轻摇了江沂两下安慰道,“没事的江沂,你先去上课吧。”
江沂跟着许诺走到教学楼下,才在鲁岸瞪得跟铜铃一样的眼睛下悻悻离去。
临走前还嘱咐许诺事情结束了给他打电话,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让许诺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好了些。
许诺把车放好,才踏上了行政楼的台阶。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头,最终还是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鲁岸进了办公室,慢慢坐下,轻啜了一口茶水。
看着眼前的许诺,鲁岸终究还是心疼大过于生气。
当年南江市的状元,会计系所有老师的心头宝,不该是这幅模样。
“你啊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好。”鲁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许诺微微垂首,小扇般的睫毛在眼上落下了y-in影,“老师,对不起。”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一声不吭地办了退学人就走了,到底遇上什么困难了?”
当年许诺母亲在家中晕倒,送到医院被查出患了肿瘤。
许家只剩下许诺和母亲相依为命,一开始许诺靠着低保和部分救助还能坚持一阵子,但是后来的手术费、住宿费营养费全部都是无底洞。
许诺只能选择去上班,但是没有事务所愿意要一个才大二就辍学的学生。
只能咬咬牙,选择了时间相对自由的苦力活,一做就是五年。
被鲁岸一个问勾起的五年回忆,苦涩蔓延至心间,许诺艰难道,“老师,我妈妈生病了,我没有办法,这是最好的选择。”
鲁岸早就听说了一些关于许诺的事情,只是当事情真的从许诺口中说出来时,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小诺啊,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就这样放弃学位你想想真的值得吗?”
“跟你一个班的出来的人,都风光毕业,有的去四大,有的自己开事务所,有的出国深造,而你呢,你还是送着...外卖?”
许诺站在离桌子两步远的距离,离开很简单,只是回头的路太难。
后悔吗?
不后悔,即使再问千遍万遍,许诺从来都是这个答案,他不后悔,世人替他做了千百种未来的预设,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没有选择去救妈妈,这才叫遗憾终生。
想至此,许诺心底通透,慢慢抬头展开一抹极轻的微笑,“老师,我不后悔,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对于我来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争取。”
鲁岸不答,一直注视着许诺,忽而又笑开。
无论是二十岁意气风发的许诺,还是二十五岁被生活所打击的许诺,一直都是勇敢的,一直都是他鲁岸最骄傲的学生。
想来他已是古稀之年,还没一个小毛孩子想得开。
鲁岸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袋递给许诺,“你的档案,我一直给你保管着,你现在拿回去,什么时候要回来了,再拿着来找我。”
指腹摩挲着资料袋粗糙的牛皮纸封面,许诺弯腰朝鲁岸深深地鞠一个躬,对于鲁岸,他亦于心有愧。
从鲁岸办公室走出来,许诺习惯x_ing地拿起手机想开始接单。
划过几条无关信息,下面全是江沂发来的信息。
下课铃响,许诺吓了一跳,手抖划过屏幕,打给了江沂。
江沂像是一直守在屏幕那端一样,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许诺慌忙地举起手机,近在咫尺的声音透出急切的关心。
“许诺,你没事吧?”
“嗯,我跟老师说了会话,你下课了吗?”
“下了下了,你还没走吗?”
“没有啊,我还在行政楼。”
“那你等等我,我今天只有这一节课。”
还没得及出声阻止,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声音,随后就被江沂挂断了。
许诺看着黑屏的手机,愣了几秒,决定还是等江沂过来,把他送回家再去送外卖。
江沂一路奔过来,跑到许诺面前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许诺哭笑不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走。”顺便伸手在江沂背上轻轻地上下顺着。
江沂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大方承认道,“就是怕你走啊,我每天早上醒来都看不见你的。“
许诺的手顿住,揶揄道,“江沂小朋友今年几岁了,每天早上醒来还要许诺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