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魔不作声了,三年前,黎诛发起的那场屠山之战,他们都是知道的,那场血战,真真是残忍至极!尸垒成山,头垒成墙,老、少照杀不误!
见众妖魔有所迟疑,姜卫七继续道:“扶桑城总共一百善渊宗弟子,我已杀掉二十三人,江离庸势必会领着大批弟子前来,到时候,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活么?”
一妖道:“人是你杀的,与我们无关!”
姜卫七:“与你们无关?呵!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在自欺欺人,当真是可笑!三宗口口声声说,只除恶妖,只灭恶魔,蛇妖是你们的同伴,他作未作恶你们比我更清楚。”
众妖魔面面相觑,七嘴八舌,迟迟拿不定主意,他们都知姜卫七说的不假,近些年三宗的手段越来越狠,许多无辜妖魔都遭到他们的追杀,原本说的除恶妖,斩恶魔,渐渐变成了除妖斩魔……
一妖凝神道:“姜卫七,你说为我们指明路,这可是真话?”
姜卫七掷地有声道:“自然为真!”
“那我!我便帮你!”
此刻群龙无首,一妖造势,众妖紧随,场上众妖魔相继道:“我也帮你!”
姜卫七嘴角上扬,划出一道诡异且魅惑的弧线,他冷声道:“很好!”
“你要我们做什么?”
“只需在扶桑城中弄出一点动静,将那帮假仁假义的东西逼出来便好!”
众妖齐齐应声,后而随姜卫七入了扶桑城,一入扶桑城,姜卫七便叮嘱道:“你们分散行动,将凡人全都吓醒,不要弄伤他们便好,看见善渊宗弟子后,你们便自行撤退,去南方芜人谷,只要你们安分一点,芜人谷的主人便不会赶你们。”
众妖魔应声而去,似一张大网一般,将整座扶桑城都覆盖而住。
流白突然出现在姜卫七面前,姜卫七转身便走,流白:“小七!收手罢!”
姜卫七极其冷漠,淡然道:“等该死的人死完后,我自会收手!”
话音未落,扶桑城各处便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救命啊!”
“有鬼啊!!!”
“怪物啊!怪物啊!”
一时间,妖魔们纷纷露出原形,争先吓唬凡人,姜卫七飞身离去,流白紧随。
偏院里的善渊宗弟子闻声全部出动,天启跃上屋顶,见状立马下令,众弟子闻声散开,驱赶妖魔。
姜卫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立马隐去身形,他乍然出现在一落单弟子面前,那弟子扬剑,姜卫七信手调灵,刚要抓住那弟子时,流白甩出一道灵力阻拦。
那落单弟子逃脱,姜卫七怒而再起,与流白斗了起来,流白只挡不攻,连连后退。
扶桑城中大乱,姜木叶与小卷耳赶来,那群妖魔见势已起,相继撤退。
流白处处让着姜卫七,这一行为反而使其心头的怒火越燃越烈,姜卫七召出殇谷残灵,霎那间,一只被熊熊火焰包裹的朱雀出现在扶桑城上空。
朱雀仰天嘶鸣,声破天际,烈火将黑夜撕裂,四下逃窜的百姓闻声止步,回头看清那天上之物时,再度尖叫着逃窜。
朱雀火光映衬下的身影,冷漠而又愤恨,爱一人入骨,与之相伴的恨同样入骨。
朱雀腾空的那一瞬间,流白甚惊:“小七,不能这样做!”
“这是你欠我的!!!”姜卫七冷笑一声:“你要守天下,我便毁了你的天下,你要护苍生,我便灭了你的苍生!如此一来,我们便两清了!”
话毕,姜卫七心念一动,上空的朱雀大鸟便振翅横飞,所过之地皆起火光,天启等人大惊,急忙拔剑召灵攻向那只朱雀鸟。
流白则飞身试图制住姜卫七,姜卫七信手祭出命魂索,命魂索变大延长,他抓住命魂索一端,以索为鞭,猛然一挥,眼前屋舍倾然颓塌!
殇谷朱雀这一点残灵神本就强大,更不用说流白那一滴心尖血,至纯至仙之物,其中蕴含的仙力不可小视。
再加上那善渊宗弟子的内丹、精/魂,姜卫七这一身修为已然不可小觑。
姜卫七此刻铁了心要毁掉扶桑城,出手极快甚狠,流白无法近身,姜木叶在旁急得连声劝阻,姜卫七丝毫听不进。
流白无法,祭出台桑剑,一白一青,一剑一索在烈火中斗得不可开交,奔走嚎哭声与屋舍倒塌之声不绝于耳。
虽说流白弃了琉璃剑,不再过问三宗与凡世之事,但见如此画面,他仍旧心痛不已。
命魂索与台桑剑相撞,火光四溅,流白急声道:“快住手!这些凡人不曾招惹过你啊!”
姜卫七怒目横眉,应到:“我也不曾招惹过三宗!是他们三宗、是你流白散仙逼我在先!如今这一切,怪不得我!”
流白猛然推开姜卫七,扶桑城已毁大半,姜木叶、小卷耳、楼凡卿等人齐齐飞入火海,营救那些被困之人。
流白咬牙握剑,心上一狠,开始主动进攻,两人颤抖,姜卫七渐处弱势。
白衣弟子结出阵法,勉强绊住了朱雀鸟,天启慢慢撤灵,他立在屋顶,横剑于身前,心念剑诀,暗调灵力,长剑上生出一层薄冰。
天启倾力注灵,剑气四震,后而他快速将长剑c-h-a于屋顶,冰层顺势蔓延而开,然而冰层一碰到烈焰就融化而开,只有那些未之地结了厚冰。
四方之火不断蔓延,朱雀鸟的下方已然变成了火海,弟子们强行灌灵,试图灭掉朱雀身形,朱雀鸟振翅,猛撞阵法,一些弟子口里迸血,却仍旧坚持。
‘铛!’一声铁器碰撞的巨响之后,灵力似湖上涟漪一般爆裂而开,只见姜卫七吐出一口鲜血,拽着命魂索直直落下。
姜卫七身下便是一片火海,流白急忙调灵结出一道灵丝,欲接住姜卫七,谁知姜卫七横索相挡,他径直落入火海,刹那间,火焰翻腾,姜木叶急得眼泪直涌:“哥哥!!!”
姜卫七吐血那一刻,朱雀散去,天启划拨一部分弟子前去救人,他自己则领了二十余人上前去围姜木叶。
“小七……”流白握剑立在半空,垂眸望着姜卫七掉下的那个方向,目光呆滞。
姜木叶欲冲进火海,楼凡卿一把将其拽住:“别进去!这是神羽烈焰,你会死的!”
闻言,姜木叶哭得更大声了:“哥哥!卫七哥哥!”她一个劲儿的想要挣脱楼凡卿的束缚,死命挣扎:“哥哥!你别丢下我!卫七哥哥……”
天启看了那火海一眼,后而侧着脑袋,低声问了着身旁弟子:“师宗他们何时能到?”
那弟子压着声音回了一句:“江师宗与其他两位宗主昨日已然启程,照他们的脚程,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达。”
天启点头:“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拦住他们!”
那名弟子点头,后而将此令传达下去,众弟子分散而开,楼凡卿见势不对,拉着姜木叶欲走,天启上前挡住,众弟子紧随。
楼凡卿拔下腰间长生笛,紧紧抓着姜木叶不松手,小卷耳一步上前,抓着姜木叶的衣角。
天启厉声道:“若你们束手就擒,我可在师宗面前替你们求情。”
楼凡卿冷哼一声:“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
一弟子骂道:“不识好歹!”
姜木叶结灵化出一把长剑,天启冷呵一声:“结阵!!!”
众人齐齐调灵,楼凡卿等人出而不及,被困阵中,流白立在一旁,仍旧痴痴地盯着那片火海。
忽而,火焰涌动,只见一道火蛇快速从火海中腾起,攻向白衣弟子,流白信手甩灵,挡开火蛇,白衣弟子全都紧张起来,阵法微松,楼凡卿趁势以长生笛破开阵法。
天启等人与楼凡卿等人分成两方,各站一方,众人皆望着那片火海,慢慢的,一个人影从火海中缓缓升起,人影越发清晰。
待那人影全部脱离火海时,天启心头一震,眼前这家伙还是先前那只狐妖姜卫七么?
只见此刻的姜卫七妖气大振,被烧红的命魂索似蟒蛇一般缠着姜卫七的身子,缓缓扭动,他唇角带血,长发被热浪吹得狂舞,眼眸里的狠劲又此刚才浓了许多。
“哥哥!”
姜卫七飞身而去,停在了姜木叶身旁,流白与姜卫七相视无言,那方灭完朱雀烈焰的弟子齐齐赶了过来,立在天启身旁。
姜卫七漠然收回目光,拉起姜木叶欲走,天启高声道:“姜卫七!回头罢!别再深陷下去了!”
姜卫七凝神迎上天启的目光,冷声应着:“老子不想再回头了!回头好难、好累啊!!!”
“姜卫七!三位师宗马上就会赶来,若是硬拼,你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天启上前,姜卫七信手一划,一道烈焰从火海中腾起,阻隔着天启,他微微后退,继续说着:“只要你肯认错,我一定在师宗面前替你求情,流白散仙也会帮你!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没错!!!用不着你们假惺惺的来可怜我!”姜卫七长呵一声,身上的命魂索也因他的情绪也抖动起来:“你不是我,不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苦与痛!你不曾背负血海深仇,你也不曾遭人陷害而成为众矢之的,你更不曾体会那种毁去妖丹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姜卫七的眸光越发凌厉:“我曾回过头,是你善渊宗断了我的回头路!”
话毕,姜卫七召灵,拉动烈焰,形成一道火墙,此刻天色渐亮,天启心道绝对不能让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