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似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转身,同时提步前迈,脚落地的一瞬间,那片混沌又变回先前那般杀伐之景。
那六人缓步前行,玺尘侧眸一看,只见那些魔物将白衣弟子们的尸体缓缓拖回裂缝之中,像是将未吃完的食物拉回去存着一般。
“真是些贪心鬼。”玺尘轻笑,略显无奈,后而回头快步跟上那六名弟子,绕过许多偏室,穿过长廊,六人将玺尘领到一片花园前。
这花园左右两方皆有一座殿室,园中百花齐放,芳香四溢,彩蝶在在其中翻飞飘舞,甚是灵动。
“这老家伙藏东西的手段还挺高明呐!”玺尘的话脑袋讽刺,他扬起弯头杖,朝着那花园正中央劈去,杖落半空,与那结界相撞,一道似涟漪的结界显现。
玺尘强行灌灵,不断下压,那结界慢慢往里凹,就是不破,玺尘微微皱眉,他撤回弯头杖,左手快速拽着一名弟子的后领衣口,将其扔向那道结界,右手扬杖将那弟子劈成两半,鲜血洒在结界之上,玺尘再度扬杖,一杖而下,结界破。
眼前的花园似流沙一般缓缓散去,天静阁出现,玺尘提杖迈上台阶,猛然推开大门,只见一丝白影闪到了左方后殿。
玺尘幻形,似风一般追了过去,阁中珠帘被他扰得不断晃动,清风落地,玺尘幻人,立在那群白衣弟子面前,人数不多,约莫十来人。
弟子们大惊,急忙停住脚,玺尘看着弟子手中捧着的方盒子与琉璃剑,渐渐露出狠色:“这两件东西可是很危险的,你们若是再搂这么紧,小命可就要没了呢!”
其余弟子将那两名捧印拿剑的弟子挡在身后,一人呵道:“妖孽!你别想得逞!”
玺尘已不想再与他们废话,他纵身而起,弟子们扬剑而上,那两名捧印拿剑的弟子往侧边跑去。
十几只魔物跟随玺尘来到天静阁,不待玺尘下命令,他们自行上前撕咬那十几名弟子,玺尘也抽身前去追那两人。
那两名弟子跑进一间偏屋,转动书架上的一本厚典籍,石墙转动起来,露出微微火光,玺尘一脚将门踹飞,拿剑弟子先行一步进入密道,捧着善渊宗印的弟子前脚刚进,后脚就被玺尘调灵扯了出来。
“快走!”
捧着宗印的那名弟子刚说完这两字,脖子便被玺尘扭断了,玺尘一把抢过宗印,欲上前夺取琉璃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石门关闭,玺尘稍露不悦之色,最终还是作罢,他打开方盒,善渊宗印稳稳的躺在盒中,他取出宗印后将方盒放在一旁的书架之上。
玺尘抬起左手,手指微动,化出一个小怪物扔进盒中,然后盖上盒盖。
玺尘转眸看向那条密道,轻声道:“跑了也罢,我拿不到仙剑,就让那狐狸去拿罢!”
话毕,玺尘出了天静阁,回到试炼场上,一去一回间,两方的拼杀越发火热,一眼望去,场上全是那些魔物的尸首,善渊宗弟子的尸体不是被当场吃了,就是被拖到了裂纹之中。
桐儿见玺尘回来,纵身一跃,玺尘稳稳的将其接在怀中:“桐儿,下次不许这样了。”
桐儿搂着玺尘的脖子,笑声道:“大人,我不怕摔。”
玺尘刮了刮桐儿的鼻子,不再作声了,桐儿又软声问道:“怎么没拿到琉璃剑?”
玺尘:“让他跑掉了。”
桐儿:“那我们现在接着去祁山去善仁宗印吗?”
玺尘摇头:“不去了,我们攻打璞山的消息势必已然传到了祁山,他们那边已有准备,再去无益,更何况那几个老家伙应该快回来了。”
桐儿:“那我们去哪儿?”
玺尘顿了顿,笑着:“去凡世找几个小姐姐,喝喝小酒。”
桐儿明显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趴在玺尘肩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玺尘撤去,众妖魔连同那人面熊身的蛮蛮争先钻入地面裂纹,妖魔退尽,裂纹消散。
那名拿剑的弟子从密道下了璞山,直奔江离庸先前离开的方向,没走多久便碰到了江离庸与暮九天。
弟子跪地哭道:“师宗,弟子无用,没能守住宗印。”
江离庸急忙将其扶起:“山上情况如何?”
弟子哭道:“怕是撑不住了。”
江离庸拿过弟子手中的琉璃剑,赶往璞山。
……
……
扶桑城外。
姜卫七牵着小卷耳与姜木叶并肩走着,楼凡卿知道姜木叶正在气头之上,不敢近靠,只远远的跟着。
一道蓝光划过,降落在姜卫七等人面前,光落人现,经过先前扶桑城一战,流白对姜卫七深感失望,却又舍不得怪他。
姜卫七冷眼一视:“你是嫌刚才没打够么?”
流白柔声道:“小七,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疏解心中之怨?”
姜卫七嘴角微扬,冷声笑着:“流白,别再抬举你自己了,你死了顶多能让我笑一声!如今我心里这份怨恨,只有彻底灭了三宗,灭了黎诛才能化解!”
“大胆孽畜!!!”
姜卫七的话音还未落,后方便传来江汨罗的长呵之声,姜卫七等人回身,只见江汨罗领着天启、何佑等人前来。
看见姜卫七,江晚秋咧嘴灿笑,但见江汨罗在身旁,她不敢上前,只远远冲着姜卫七傻笑。
何佑看见流白,脸上虽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已激动得掀起了巨浪,在璞山待了多年,他习惯了掩饰,掩饰喜、掩饰怒、掩饰哀、掩饰乐……
江汨罗身后约莫有两百多人,除开江晚秋,何佑、天启等人的修为都不差,姜卫七开始担心起姜木叶与小卷耳了。
姜卫七将小卷耳与姜木叶两人拉到身后,江汨罗呵道:“狐妖,你双手沾满鲜血,如今再留你不得!”
第100章 继续黑化,狐狸大乱扶桑城(六)
姜卫七谑声道:“若我的双手沾满血,你们恐怕已然立在尸堆之上了罢!!!”
江汨罗冷哼一声,信手祭出台桑剑,扬剑欲上,流白握剑闪现至两方中间,江汨罗本就怨恨流白多次阻拦,如今再见他偏袒,心中的怒火愈盛。
江汨罗呵道:“流白,不要以为天帝没有降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今姜氏狐妖残害苍生,屠杀我三宗弟子,已然犯下大罪,你却一再包庇,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天下,有没有理法,有没有天帝!!!”
流白不作声,灵光一闪,木之突然出现于姜卫七身后,他轻轻扯了别姜卫七的衣角,姜卫七回头,木之低声道:“狐狸哥哥,半战半退,不能深陷。”
‘半战半退,不能深陷’这是一句话?还是一种策略?姜卫七眉心拧作一团,眼前这人真的只是一只连鱼都抓不到的小猫妖么?
姜卫七来不及深想,那方江汨罗又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你这人根本不配为仙!!!”
流白依旧不作声,在江汨罗的谩骂声中,何佑与姜卫七的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楼凡卿大步上前,拉起姜木叶的手就往后走。
何佑见状立马祭出佩剑,纵身而起,流白横剑相挡,一人起,众人随,江汨罗、天启等人齐齐进攻,姜卫七微微震灵,命魂索出,楼凡卿则以笛为剑,一面护着姜木叶,一面抵挡三宗的进攻,木之将小卷耳护在身后,好似另一个大卷耳。
在旁观战的江晚秋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边害怕爹爹江汨罗伤了姜卫七,一面又担心姜卫七伤了江汨罗。
江汨罗与天启着力攻击姜卫七,流白欲上前帮衬姜卫七,却被何佑紧紧绊住,无法脱身,打斗间,何佑低声道:“流白散仙,心上伤还未好全就在这里动灵,你怎如此不爱惜自己呢?”
许是何佑先前的行事太过露骨,如今从他口中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令流白感到恶心,流白板着脸,下压的剑越来越狠。
那方的姜卫七虽有命魂索,但他一人对抗江汨罗与天启两人仍旧显得有些吃力,其间还有三宗弟子时不时的扬y-in剑,姜卫七无瑕躲避,身上添了几道血痕。
流白恼而推开何佑,转身去帮姜卫七,他一剑挡下江汨罗的华光剑,后而借势将其反推回去,何佑心里极度不爽,扬剑砍来。
两方再次陷入恶战,江汨罗与流白对砍,何佑则将心中怨气发泄到姜卫七身上,姜卫七亦积怨颇深,一剑一索,火光四溅,灵力爆涌。
扶桑城中哭号不止,黑烟袅袅,城外则飞沙走石,天昏地暗,Cao木尽折,刀剑之光一闪再闪,带着余温的血洒了一地。
两方陷入恶战无法自拔,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楼凡卿大感不妙,姜木叶一个劲的往姜卫七那方靠近,他则拉起姜木叶欲往后撤。
拉扯之际,一道魔气乍现,一声砰然巨响之后,大地猛颤,后而尘烟四起。
熟悉的‘咕咙’声以及那锁链碰撞的‘铛铛’声交杂响起,楼凡卿脸色大变:“鬼弟!”
残墟鬼弟不会独自离开魔宫,他若离开,身后必会跟着方莱兮,或者……魔尊黎诛。
残墟鬼弟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原本的阵营,江汨罗与流白同时停了手,三宗弟子见此大物心中也已生怯,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残墟鬼弟大手一挥,将围着楼凡卿的三宗弟子全都扫开,姜木叶盯着残墟鬼弟,恨从心来,想当初他像捏蚂蚁一般捏死了许多白水山的子民。
姜木叶扬剑而起,欲砍残墟鬼弟,楼凡卿急忙一拽,将其拽了回来:“姜木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