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林啸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林清秋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他打了个响指,门无声地开了,穿着女仆装的女佣动作很快的放了两杯茶,而后慢慢的退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包括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
“林先生,过来坐。”林啸云冲他招了招手“这是今年的龙井,尝尝鲜还是很不错的。”他神情自然,好像在招呼一位朋友。而不是刚刚才认识的人,连朋友都谈不上。
林清秋在他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面对这样一张脸,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硬着头皮在林啸云的对面坐了下来。
茶并不很烫,比温热好上一点。林清秋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温汤的触感能让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一点。
林啸云抿了口茶,有些回味的眯起了眼睛。
林清秋不是来这里品茶的“你为什么把我儿子带到这里?”
即使知道答案,他也只能装作自己不知道。从法律和道德的角度上来说,林清秋都是占理的一方,林霖的监护权还在他手里,直到他十八岁之前,他都是林清秋的所属物,虽然这样比喻有些不对,可意思上大体还是相似的。
林啸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这茶不错,林先生真的不来一杯吗?”他的气势变得强势。林清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兜这个圈子,他只是想把他儿子领回家而已。
只是他当时并不明白,从他踏进这块土地开始,道德和法律的光环就已经笼罩不到他身上了,因为在这里,林啸云就是法律和道德。
所以当他摇头表示不需要的时候,林啸云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无奈和可惜。他摇了摇墙壁上的铃铛,门被猛然间的推开了,这次可不是无声了,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这两个男人不同于电视上见到的那种绣花枕头,而是真的练家子。
林清秋能感觉出来。
林清秋突然明白了林啸云的表情的含义。他现在有些痛恨自己的直觉了,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能善了。他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求饶或者咒骂。他不是打不过这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而是林霖还在这里,他要是这个时候离开就前功尽弃了,实在是得不尝试。
而且,他还不知道林啸云的目的,毕竟如果他想完成自己的夺~权霸~业,有林霖已经足够了,实在不需要再搭上一个他,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是林先生的待客之道吗?”林清秋冷冷的说。林啸云脸色不变,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眼底却冰寒一片。“对待一个人质,还不需要用到我的待客之道。”他抬了抬手“带下去吧”几乎是话音刚落,林清秋右边的黑衣人就一记手刀劈到了他的后颈上。
这是保证不死的情况下,所能用到的最大的力气了,林清秋连一声呻~吟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意识就堕入一片黑暗,所以说,越漂亮的越容易含有剧毒啊。
古人诚不欺我。
林清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潮- shi -的气味,还掺杂着新家具的气味,像是刚装修过的房子,或者说是地下室什么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并没有刺眼的光,而是很温和的灯光,所以他的眼睛适应得很快。后颈还是有种闷痛感,不过并不严重,他稍微适应了一下,完全睁开了眼睛。
和他想的不错,这里的确是个地下室,头顶上有一盏吊灯,并没有天花板,还是水泥墙壁的模样。他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
这是一张双人床,规格很大,也很豪华。林清秋抬脚的时候才注意到,右脚上的铁环,他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才确定这不是他刚醒过来产生的幻觉。
搞什么啊,监~禁play?也太重口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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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万恶的周一。
第53章 反派的继父(十八)
林清秋现在已经不想去想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了,而是需要明白一个事实,他可能被锁在这里了,因为某种原因。从我居然被拴上狗链子这个脑洞里出来,林清秋试探- xing -的下了床,铁坏并不是很重,至少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林清秋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拖鞋,也就默认了自己没鞋穿这个事实。他先前穿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衣服,素青色的,没有任何的花纹和配饰,包括纽扣和拉链,虽然像睡衣,可林清秋不得不承认,这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
地下室很大,除了头顶上的吊灯以外,随处可见的台灯也有不少。房间布置得很好,家具也大都名贵,除了光线有点不清楚,还有分不清昼夜之外,这里完全不像是关人~质的地方。倒像是金屋藏娇的小宠住的。
林清秋默默的想着,然后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他活动了一下脚上的链子,是很常见的铁链,样式品种都没有什么突出的。除了足够坚固以外。铁环是一体似的,没有接口,林清秋虽然是个成年男人,可并没有掌握把手变成锯子这个技能,除非把脚剁下来。
可即使林清秋能狠得下心,也没有工具让他完成。他已经把房间里检查过一遍了,没有任何尖锐的物体,就连花盆都是塑料的。一个花盆而已,连陶瓷的都买不起吗?林清秋心里默默的刷着屏。即使明白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缺口让他逃出去,可他实在是有些无聊。
拖着长长的铁链,林清秋走得有点费劲,地下室大约有八十平左右,视线所到的地方,全都是雪白的地毯,虽然地毯是很柔软没错,可唯一的缺点就是毛太长,无形中加大了林清秋步行的阻力。能触摸到的墙壁只有三面,最后一面是铁栅栏,铁辊之间的间距不大于十厘米,林清秋勉强能把手伸出去。
还真是被锁在这里了,这和监狱有什么区别,除了环境好一点之外。林清秋借着灯光向外看,惊讶的发现这并不是地下室的全部,因为能见度不高,林清秋也只能看见栅栏外的一片空地,再往前就是水泥筑成的阶梯,大概有十几阶,尽头是一扇铁门,之所以林清秋觉得那是一扇门,是因为门的上半部分是一个小窗。
有白光透了进来。
方方正正的,外面应该是白天。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可这么大的工程他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到底是谁帮他换的衣服?
扯远了,其实是他们为什么把他放在这里,还有林霖,到底怎么样了?
林清秋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剧情的控制,他也不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还有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小和要再出现要等到一个月后,不可能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所有的消息都不是好的,林清秋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有莫名的焦躁。
只不过没有人能给他解惑。
所以他烦心了一会,也就安静下来了。他重新坐回了床上,不得不说这床真的是很软,跟家里的那张也是不遑多让了,这是他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他现在凭自己一个人肯定不可能逃出去,也就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自己多想的话,烦心事也就随之而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林清秋真正过上了米虫的生活。刚开始还盼着有人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间一长,林清秋都不在乎了,把他关在这里的人似乎是要刻意的冷着他,让他做出点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或者是看他精神涣散的样子。
衣柜里有衣服,每次林清秋觉得一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就会换上一套新的,和最初的那套一模一样,连颜色都没变,林清秋已经习惯这样的触感了。至于饭菜都是趁他睡觉的时候送进来的,林清秋从来没有见那扇栅栏开过。他已经有些怀疑地下室里有监控了,不过他仔细检查过浴室,并没有发现监视器的痕迹,也就放心了。
林清秋可没有什么暴露的癖好。
屋顶很高,上面有黑洞洞的,有很多林清秋看不到的黑暗的角落,既然找不到,林清秋也不想去浪费时间,他很乐观的觉得,如果有人透着监视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也算是两个人做伴了吧,总好过他一个人这样孤独。他虽然喜欢安静,但偶尔也需要和别人说说话的。
林霖看着林清秋躺在床上的样子,有些眷恋的抬起手指,隔着监视器描绘着他的身影。他的神情放松而又幸福,下一秒,神情却冰寒起来。明明爸爸就在咫尺的地方,自己却触摸不到他,隔着一层冰凉的显示器,爸爸的身体也是冰凉的。
他看得到林清秋脚上的铁环,既有种冲天的愤怒,又莫名的觉得兴奋,好像爸爸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只能仰仗他一个人。一个月来,他每天都会被允许和林清秋这样相处十分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兴奋。
林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既满足又有种莫名的愧疚,爸爸在地下室里受苦,而他却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这简直是太可恶了。
一个月前,他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被带到这里,见到了一个叫做林啸云的男人,他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要自己帮他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当时记挂着出门在外的林清秋,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莫名奇妙的问题。可他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就像是他们把他带来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