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映西的烧已经退下,迷糊间可以感觉到这里不是自己在清涟馆的房间,意识渐渐回笼想起了当日的荒唐之事,没有愧疚有的只有成功之后的庆喜,终于逃离了那里。
“你醒来,要不要喝点水?”见到映西醒来后,袁峰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映西的面前,映西抬了抬手发现完全用不上力气,那委屈的目光对上了袁峰的眼睛,“唉,我来喂你,慢慢喝。”
映西从昨天到现在是滴水未沾,口中干涩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就着袁峰的手赶紧把水喝到自己的口中,“咳!咳咳!”
“慢点慢点。”袁峰看到映西这幅柔弱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映西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而宁卿……“我……我去给你到下面要碗粥来给你喝,生病要吃些清淡的。”
“咳咳!”映西扶着自己的身子,抬头看向袁峰,感激之情不予言表,“公子,映西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既然公子将映西买下,那么映西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做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恩情。”
映西原本就是被自己害成这样的,现在居然会被感谢,想起和映西发生的荒唐事,袁峰觉得有些尴尬得很,“映西,我把你买下了不是为了要你做牛做马的,只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在赎罪而已。现在你已经是自由身了,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想做什么都可以。”
映西没有接过银子,银子虽然重要,但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再多的银子自己也没有办法守得住,比起银子这个人更加重要,“公子,您是嫌弃映西吗,嫌弃映西这肮脏的身子会污了公子的眼。”
“我不是……”
“公子,映西除了侍奉人以外其他的事情完全不会,公子如果扔下映西还不如直接让映西去死算了。”委屈的眼泪含在眼中,映西不敢让它掉落,“公子就这样狠心把映西从火坑里救出,又扔下映西自生自灭吗?”
“我……”袁峰一时气馁,不知道该说什么,丢下一句去拿吃的就跑掉了,所以他没有看到映西得逞般的笑掩藏在泪水之下。
袁峰跑出了那个让自己混乱的房间,没有去楼下反而在走廊徘徊着,映西是自己一时冲动下的错误,本来已经害了他一次,怎么可以再害他第二次。
袁峰现在的思绪是完全混乱的,自己是要保护宁卿的,这一路上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留宁卿一个人面对这风波不断的江湖那是不可能的,如今要带上映西这个病弱的人,这一路上的凶险必然是会增加,这带与不带不如就不如就看宁卿的意思好了。
没有再犹豫袁峰直接冲进了宁卿的房间,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连宁卿的行李也不见了。
“灵卿!”袁峰慌乱地喊着,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难道他走了?袁峰把手拄在桌子上,突然发现了桌上的字条。
勿念,卿留。
人慌了,心也跟着慌了,虽然明知道自己和宁卿不是一路的人,但上天却偏偏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认识了宁卿,但却又开了一个玩笑,让他做了这场梦,梦醒了人也就如烟一般消散了。
走下楼去,袁峰才明白这并不是一场梦,心里的某些东西似乎没了。
不说袁峰这边,宁卿现在正驾着藏踪飞奔在官道之上,既然已经和风煜翊摊牌了,那两个人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正大光明地走官道,总比悄悄走小路被人拦截的好。
“吁……”宁卿一勒藏踪的缰绳,抬头望了望这天,早晨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却已是有了片片的黑云,“藏踪啊,这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果然变得快!”
藏踪像是同意一般打了个鼻响,头还往另一条小路上瞥了了瞥,宁卿看着藏踪的反应,笑着俯身摸了摸藏踪软软的耳朵道:“藏踪是要我走小路吗?嗯,也对,小路比较近,快的话没准能赶这下雨前到达下一个小镇。”
藏踪虽然是匹难得的好马,脚力也不是一般的马可以比得上的,但却也没有这雨来得快,所以一切的孽缘都是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掉,即使这并不是自己的孽缘。
宁卿一路狂奔,却奈何天公不作美,刚一进小路这雨便下了起来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倾盆大雨。宁卿驾着藏踪在雨里飞奔,藏踪的脚有力地踏在深浅不一的水坑中溅起了朵朵的水花。
“快,藏踪,前面似乎有间破庙,我们进去躲躲雨。”雨水打落在脸上,宁卿大喊这一句却将这雨吃到了嘴里,藏踪一声嘶吼,冲向了宁卿指向的破庙,直接冲到了庙里面。
“呼,藏踪,要不要这样快,已经在雨里浇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宁卿像是虚脱一般从藏踪的身上下来,宁卿的身子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坐了下来,藏踪也自觉地去为自己找适合的位置。
藏踪刚往里面走两步,宁卿就听到了藏踪的嘶吼,“怎么了藏踪?”藏踪是宝马,不会随意地嘶叫,这样叫必定是有什么事情。
宁卿赶紧起身,刚刚他只是坐在了破庙的门口,现在顺着藏踪的吼声往这内堂走去。
叮铃——
清脆的银铃声在这只有寂静的雨声的破庙中响起,宁卿默默地看着那卧倒在血泊中的人,嘴角淡淡地笑了,“看了这次又要和这小鬼,抢一抢人了。”
催命铃一响,阎王也绕行,这催命铃是传说中的神物,只有遇到收人的小鬼时才会发出如此的响声,平时是不会有一丝的声响,而这时候响起就足以证明这人已经是没有半口进气了。
宁卿蹲下|身来仔细端详这这人,一身紧身黑衣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衣服更像是什么夜行衣之类的衣物,还带着面具蒙上了半张脸,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或许是什么江湖杀手之类的吧。
肩膀和腹部都有大量的血迹,看伤口应该是被刀砍伤的,地上的血迹并不明显只有从门口到这里斑斑点点的一条血带,这人应该是被人砍完之后才逃到这里,而不是被人在这里灭口的,不过遇到了自己看样子这口也是灭不成了。
宁卿原先那些衣服放在包袱里早就已经淹了水不能穿了,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堆了一堆柴Cao又找来可以用来晾衣服的杆子将自己这一身的s-hi衣服脱下,架在火堆上烤干它,只留下了一件单衣。
宁卿又看了看那人身上的衣服,干的,看样子是在这下雨前到的这里啊,伸手将那人碍事的衣物清除掉,却没有摘掉那人的面具,顺脚把他手中紧握住的刀踢倒远处,然后将又检查一遍他身上是否带来其他能够伤到自己的东西,宁卿可不希望自己突发奇想地救了一个人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灭了口。
这一看不要紧,这人身上足足被砍了十多刀,肩膀和腹部的刀伤比较严重,其余的地方还是被各种不同的武器看上的,各式各样齐全得很。
宁卿受过风蕴咏的特殊训练,虽然不会使用武器,但对于各种兵器认识可能比这使用的人更加了解,尤其是看这伤口,宁卿连着砍的武器的样子都能大致描绘得出来。
这肩上的上已经可以见骨了,刀口裂开这r_ou_还被轻轻地勾了出来,这刀的造型还真是奇特,有个y-in沟吗?
宁卿右手一挥在他肩膀的伤口旁扎下了八根金针,封住了周围的大x_u_e,止住了一只流个不停的血,看着一地的血如果再不止一下恐怕这人就要去见阎王了,顺便还能在阎王面前告自己一状。
止住了肩膀的血,宁卿转头去处理了腹部的血,肩膀之上差点砍到骨头,而这腹部却更是凶残,差点没看到肠子,若是砍到了肠子,断肠之痛恐怕这人也是活不下去了。
同样一挥手,手指一转,扎下了七根金针,又拿出了一根穿了金蚕丝的金针在那伤口处穿来穿去,眼看着刚刚还说裂开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合到了一起,但眼尖的人还是可以看到,这伤口两侧是用着细细的金蚕丝连着的,就像缝衣服一样缝到了一起。
缝好腹部的伤口,宁卿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将白色的粉末撒到了伤口之处,这药粉刚刚落到这伤口没多久,就看到这人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很痛苦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又没了反应。
宁卿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处理起了肩上的伤口,将金针在火上烤了烤,又在那凶残的伤口上引来穿去,就像是在绣花一样,只是人家姑娘是在绣花,宁卿这是在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