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二)【完结】(66)

2019-06-22  作者|标签:来自远方 重生 穿越时空 强强 天之骄子

  宫中嫔妃,既有舞女出身。正德二年开始修建的豹房,更是赫赫有名。

  现今尚看不出端倪,日后会如何发展,实是不敢打包票。

  无论如何,谨慎一些,提前预防总是没错。

  最好的办法,将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强国富民之上,自不会有精力去想其他。如能将苗头掐死,那就更好。

  奏疏乏味,政事无聊,那就交给内阁,持枪上马,去拍扁鞑靼。

  小王子拍死,还有南疆。南疆处理干净,海外番邦顶上。

  海外番邦也没了,美洲大陆、澳洲的领土就在前方。

  总之,不怕不做,就怕懒惰。

  天子想玩,没关系。

  和自家人玩,难以发挥最高水平,走出国门,玩向世界,才是真正的高格调。

  海图在手,倭国当可作为第一块踏脚石。

  所谓居仁行义,在真金白银面前,也要退一- she -之地。

  只不过,之前没发现,顾榜眼这样的老实人,竟也喜欢八卦。开口就言国君不好读书,狎妓游玩,除了八卦,很难有第二种解释。

  消息来源,无需多想。

  三人皆出身翰林,上千份的卷宗,随意翻翻,就能找出不少好料。

  顾晣臣讲得详细,不只是朱厚照,杨瓒和谢丕也听得入神。

  谷大用取来海图,铺开在案上,内容之详尽,怕是倭国将军和朝鲜国君都要咂舌。

  这两张海图,杨瓒都看过,自不会惊讶。

  谢丕和顾晣臣是初见,愣了足有五秒,方才回过神来。看看海图,再看看杨瓒,目光中满是怀疑。

  乾清宫中竟有太宗皇帝年间的海图?

  看陛下表情,八成早翻过几遍。

  海图如何得来,陛下兴致由何而起,解释一下?

  早闻杨贤弟熟知海外方物,在弘文馆讲习时,多有提及。此间若无瓜葛,简直天方夜谭。

  谢状元顾榜眼目光灼灼,似欲在杨探花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杨瓒眯眼轻笑,对两人拱手,很是光棍。

  被瞪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喜欢怎么瞪,从哪个角度瞪,大可随意。实在顶不住,干脆瞪回去。

  眼睛大,一对二,照样不惧!

  三人以眼厮杀,难分高下。

  空气中似有刀光剑影。

  讲习停下,自然引来朱厚照不满。

  海图取来,怎么都闭口不言?

  “杨先生,谢卿家,顾卿家?”

  “陛下恕罪。”

  连问三声,三人齐齐拱手,动作整齐划一。

  朱厚照嘴抖。

  杨先生不同常人,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谢卿家和顾卿家也是如此有- xing -格。

  难怪能够同登一甲,入朝后更相交莫逆。

  想起弘治帝留下的名单,忆起亲爹临终前的叮嘱,朱厚照不禁慨叹:能得三位贤臣辅佐,朕心甚慰!

  殊不知,真相总是距离期望很远,少年天子同三位能臣的思考回路,压根不在一个频率。

  所谓美好的误会,即是由此而生。

  当日,三人同在弘文馆讲习。

  从早朝之后,讲到日暮时分,轮番上阵,都是口干舌燥。后被天子留膳,宫门关闭之前,才匆匆离开。

  或许是老天认为,杨侍读的日子还不够刺激,刚刚走出奉天门,尚未同谢丕顾晣臣告辞,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面前。

  车厢垂挂青缦,装饰银螭绣带。车前琉璃灯微晃,烛火照亮一个大字:谢。

  车夫跃下车辕,行礼道:“老爷命小的来接少爷,并请杨侍读、顾司业过府。”

  杨瓒微愣。

  这是什么情况?

  儿子堵玩,老子再堵。

  他走的是什么运?

  “父亲?”

  谢丕沉吟两秒,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当即请杨瓒顾晣臣上车。

  “个中缘由,丕能猜到几分,路上自可详叙。”

  说话时,长安伯府和顾府的马车先后赶到,知晓是谢大学士有请,长安伯府的车夫抱拳行礼,取出一面牙牌,送到杨瓒手中。

  “此乃北镇抚司牙牌。”车夫道,“伯爷已奉命出京,归期未定。临行之前,令小的告知杨老爷,遇有急事,可持此牌至南镇抚司,寻赵榆赵佥事。”

  将牙牌收入袖中,杨瓒点点头。

  持北镇抚司牙牌,到南镇抚司找人,着实有些奇怪。

  其中的关窍,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按下,先打起精神,往大学士府一行,归来再寻根由。

  

  第八十八章 提点

  

  马车一路驰往学士府。

  中途同两队缇骑擦肩而过,车夫减慢速度,驱马让开道路,至缇骑行远,方才扬鞭启程。

  杨瓒放下车窗,眉间微皱。

  观其他方向,是往南城午门。

  莫非也是要南下?

  “有些蹊跷。”

  谢丕同样皱眉。

  这个时辰,城门已然关闭。出城需持五府及锦衣卫关防印信。据他所知,内阁并未批阅相关文书。

  “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不递文书,五府却不敢擅发印信。”

  “如有天子敕谕,非是不可。”

  “天子敕谕?”

  谢丕微愣。

  杨瓒解释道:“诏狱中的番商和海盗,供出的不只是藏宝银矿。”

  “你是说……”

  谢丕声音渐底,话只说半截,余下都咽回了嗓子里。

  “今天早朝,陛下下旨,革宁波府衙捕盗通判。”杨瓒道,“昌国卫等卫所捕盗主簿俱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审问。”

  缇骑南下,十成是传达敕谕,顺便抓人回京。

  既然文吏能被买通,武官未必干净。

  海图之事不闻朝廷,为免拿人时横生枝节,走漏消息,绕过卫军,遣锦衣卫出京,是最好的办法。

  说话间,马车又慢了下来。

  推开车窗,竟是数名东厂番役,穿圆领衫,戴圆帽,腰配长刀,马腹贴地飞驰而去。

  “东厂番子?”

  谢丕顾晣臣露出惊色。

  先是锦衣卫,后是东厂,单只抓捕几个通判主簿,绝不用此等阵仗。

  以此推测,江浙福建怕要出大事。

  “杨贤弟,此间内情,你可详知?”

  杨瓒摇头。

  他知道的的确不少,却不能尽说。

  天子大婚后,谢丕顾晣臣将出使,知道再多也帮不上大忙,徒增烦心。

  再者,谢丕知道,谢迁那里必定瞒不住。

  在遣船出海一事上,内阁究竟会是什么态度,杨瓒拿不准。

  六部之中,他人不论,兵部尚书刘大夏,百分百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想当年,存在兵部的郑和海图,就是被这位老先生“遗失”。

  到底是烧掉还是藏起来,至今也没有公论。

  如果朱厚照敢在朝议中提出海,其结果,很可能被旗帜鲜明的顶回去。“引诱”天子生出这个念头的杨瓒,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掉脑袋未必,被斥为女干佞小人,祸国佞臣,绝对是板上钉钉。

  经过一番考虑,杨瓒选择沉默。

  不是信不过谢丕顾晣臣,实因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诸多努力就会白费。

  毕竟,他所想的“出海”,同派人寻宝、出使倭国勘矿,完全是两个概念。

  “两位兄长,人由锦衣卫审讯,小弟所知实在不多。”

  “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愿?”

  谢丕眯起双眼,很是怀疑。

  杨瓒苦笑,“兄长莫要为难小弟。”

  顾晣臣同有几分不信,但杨瓒不愿说,总不能逼他说。

  三人同登一甲,同为天子讲习,不言莫逆,总有几分交情。逼得太甚,实非好事。纵不会当场翻脸,今后也会变得生疏。

  思及此,顾晣臣当即出言,转开话题。

  宫门之前,谢丕明言,谢迁请二人过府的原因,他能猜到几分。如今路程过半,仍只字未露,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以中,究竟何因,直说无妨。”

  是他二人行为有差,惹来阁老不满;还是以文官掌武事,好兵书,引来朝中侧目?

  “同朝中之事并无瓜葛。”

  小心观察顾晣臣和杨瓒的表情,谢丕不动声色,慢慢靠向车壁。确定三人间的“距离”足够安全,方道:“上元节天子出宫,我等隐瞒不报之事,已为堂上得悉。”

  “什么?!”

  “谢兄为何不早说!”

  “莫要瞪眼。”谢丕连忙道,“为此事,我已抄录资治通鉴六十卷!至今手腕无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说到最后,谢丕愈发感到悲催。

  从小到大,犯错就抄书,敢偷懒,一日三餐都要变成白粥咸菜。这次罚得最重,一天两夜,抄录六十卷古籍,着实是要命。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犯事,为何偏他被亲爹重责?

  为增强说服力,谢丕高举双臂,撸起衣袖,露出微微颤抖的两只手。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66/7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