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做不到的,”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表情,“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能让自己快活起来,跟尹安七在一起,我不快活。”
我妈可能还想再说什么,但说完这句话,我就迈开了脚步,像逃跑一样地离开了那里。
过了一会儿,尹安七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他问我在哪儿,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有些想挂电话。
但他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在我挂断电话前说:“见一面吧,小白,什么事都不能逃避,不是么?”
我攥紧了手机,到最后还是告诉了他地址,没过多久,他的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下滑露出了他的侧脸。
他真的长得极好,每一处都是我喜欢的模样,我不信神佛,却也曾许过心愿,愿与他恩恩爱爱到白头,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的眼底有些泛青,看起来最近休息得不太好,下了车绕了一圈,开了副驾的门,叫我进去。
我问他去哪里,他似笑非笑,问我敢不敢去。
我不太吃激将法,只是觉得他可能去的地方,我都熟悉,就直接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顺手系好了安全带。
去的地方也不陌生,是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一幢略显偏僻的别墅,就是在这里,他问我可以不可以,我反问他可以不可以,我们说着只有对方能听懂的话语,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后来没办法,勉强达成了协议,你可以我也可以。
就在这幢别墅里,我和尹安七第一次做.爱,我们尴尬地不知道怎么继续,我疼,他也疼,像两个刚刚成熟的野兽,比拼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痕迹,他咬破了我的嘴唇,我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咬痕,那时候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爱对方的男人,也迫切地希望对方如自己爱对方那样爱自己。
爱情像燃烧得疯狂的柴火——最终变成灰烬。
我不知道尹安七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如果说是为了让我想起曾经的甜蜜,那无疑是成功了。
但我越想曾经我们多么好,就越恨童话破灭的那一瞬。
有时候我也在想,倘若我没有那么爱他,倘若他曾经没有那么好,那他犯了错,有了瑕疵,不那么爱我,我或许不会那么反应过激,歇斯底里,不留余地。
我们坐在曾经的餐桌上,尹安七订了烛光晚餐,他开了一瓶红酒,红酒倒进了我的酒杯,他举起酒杯,向我敬酒,我却有些忐忑,直觉地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是我的抗拒太过明显,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怕我下药算计你?”
我没说话,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尹安七喝了自己杯中的酒,又拿了我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沉默地在我的面前切着牛排,我竟然觉得局促和愧疚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我们之间,不能连这点仅存的信任都没有了。
于是我拿起了酒瓶,给他和自己重新倒了酒。
我端起了酒杯,他也端起了酒杯,他看着我,突兀地笑了:“白齐,我一直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
我喝光了酒杯中的酒,又同尹安七聊了一会儿天,他一直安静地看着我,稳得让我心慌意乱。
——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了。
——尹安七在我的身下,我正在肏他。
房门被缓缓推开,我转过身,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脸。
14.
我爸我妈,他爸他妈,还有很多共同的朋友们,他们来是为了商量我们的婚礼,这是他们的理由。
当然,也是为了钉死这门婚事。
我扯了被子挡住了我们的身体,轻声叫他们在外面等等,我看着我妈和她妈一起抿了抿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门。
尹安七一直醒着,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看着我,好像正在被肏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掀开了被子,在床单上看到了很多情`欲的痕迹,没有血,我还c-h-a在他的身体里,甚至还硬着,倒是他的前面是软着的。
我扣着他的腰,清醒着用他的身体发泄我的欲`望,等到精`液s_h_è 在他的体内,他的脸颊变得极为苍白,像是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我离开了他的身体,拖着拖鞋去洗澡,水流一点一点地冲刷着我的身体,我用手擦干了被雾笼罩的玻璃,镜子中的我有些漫不经心,眼角微微上翘,显得轻飘又无情。
浴室门从背后打开,尹安七迈了进来,他走得很稳,没见丝毫柔弱的模样,开了浴缸的开关,等到水没了半个浴缸的大半,迈开腿跨了进去,又躺了下去。
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赤`裸的身体,上半身密密麻麻的痕迹,褐色的r-u.头也被过分折磨得有些不堪,但他依旧很稳,很安静,像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收拢着网让我无力挣扎,生拉硬拖到他的陷阱。
这样的尹安七是我不熟悉的。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孩子,他没有长大,没有担当,他在惧怕着很多东西,又有些不切实际的胆量。
八年来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他若有若无的撩拨,我冷心冷脸的拒绝。
我一直觉得他在原地踏步,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回不去了。
他这一手倒是告诉我,他想要的东西,他不可能松开手的。
但是,我不想给的东西,他怎么要,也是得不到的。
我洗好了澡,用浴巾把身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擦干净,再罩在头发上,开始搓头发。
哗啦啦——
尹安七从浴缸里起身了,我低着头,下方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脚。
浴巾上了加了一重压力,揉着我的头发。
“松手。”
我没松手,拧着他的方向擦头发,但我的力气不如他的,指尖一空,浴巾就被他扯了出去。
视野一亮,他就赤条条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别过了眼。
他还是用毛巾给我擦头发,擦得很仔细,连耳廓里的水都没有放过。
头发被擦得半干,他顺手把浴巾扔在了一边,直接看着我。
他硬了,黑密丛林里很大的一坨。
我很想打他一顿,但时机不太对。
他凑过来亲我,带着漱口水的薄荷味儿,他的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舌头贪婪舔了舔我的唇瓣。
我冷淡地看着他。
他张开了嘴唇,认人采撷的姿态,我向后退了一步,顺手拿起了架子上的漱口水,灌了一口。
薄荷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我鼓了鼓脸颊,弯腰吐出了漱口水。
在想要直起身的时候,背后却被温热的重量压住了,灼热的硬物抵在双臀之间,危险,又让人厌恶。
“肏女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我看着镜子中的我,还有背后的他,笑了起来。
“我该去试试,听说很软,还会自己淌水儿。”
——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说出来。
从前的我说不出一句歇斯底里的话来,但恶念在心窝里翻滚,巴不得言语成刀,戳破他的心脏。
他亲了亲我的发顶,搂住了我的腰,逼迫我和他更加靠近一些。
“我爱你。”
15.
我没再说出什么话,我怕我开口就是讥讽,伤人伤己。
他也没再说什么,利落地用浴巾擦干了身体,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我们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像两个衣冠禽兽,我试图掩盖掉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则是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显得十分轻松,甚至惬意。
这事真让人厌烦和作呕,我非常理解他的动力和理由,如果这一套不是用在我自己身上,我说不定还要暗道一声好手段。
但偏偏是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清楚地知道,作为看客的大多数人,至少双方的父母都知道早上的情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乐得做戏,乐得叫我们在一起。
我的意愿好像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绝大多数的人,包括我的朋友们,都因为情感的原因,站在了尹安七的那边。
这大概是某种程度上的众叛亲离。
我可以割舍掉尹安七,但我很难割舍掉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
我们吃了一个看起来花团锦簇的早饭,商量好了结婚的教堂,蜜月的地点,看客们满意地陆陆续续地走了,房子里只剩下了尹安七和我。
我也穿上了外套,拿起了手机,向尹安七告别。
他送我到门口,问我去哪里,我低头刷了一下微博的界面,恰好看见陈冬冬的最新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