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自招与欺瞒仅差一线之隔,怕冷爷会误会他是个卑劣的小人;他不怕冷爷发现事实之後的恼羞成怒,藏在骨子里的傲气却不容许自己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怎麽了?」为何又不让他碰了?
冷铁生的手伸在半空中,满脸错愕的看她似有话要说--
他回答不出话来,就算是丹田凝气的想要发出任何声音都徒劳无功。他是个哑子,是哑子、哑子……
『察觉到了没有?我根本不会说话!』
尹玄念的檀口开了又阖、阖了又开,看在冷铁生的眼里无疑是种诱惑--大掌扣住妻子的下颚,长臂一揽,将人拖来怀里,俯首吻上软软的嘴。
不论她刚才要说什麽,他现在已经没耐心等了。这女人真会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不需费心的诱惑,他已经为她疯狂!
冷铁生忘情的吻著那两片粉色唇瓣,空腾的手一一解开嫁衣的盘扣,略施力一扯,新娘嫁衣已落在褟上。
尹玄念被吻的快要窒息,瞠然的眼映入男人浓密的睫毛扎到他涨红的脸颊。明知他错认了性别,感觉依旧是恶心,他的手掌摸到他的胸膛来了,登时他的唇舌离开,而他终於可以喘口气……
尹玄念不忘将冷铁生推远些,伸出的手一瞬被揪住,身体被人给大字压平,尹玄念感到错愕的同时,「撕--」单衣霎时成了一块破布,就握在冷铁生的手里。
「喝--」紧接著听到冷铁生低沉的抽气声!
锐利的眼盯著身下的人儿,白皙胜雪的肌肤有两点樱红突起,这不该是女人的胸部--瞧他看见了什麽!
尹玄念只见男人咬牙切齿,明显在瘾忍怒气,房内突的变得好冷……
散在床沿的红色嫁衣异常醒目的讽刺他们之间犯了一个多麽严重的错误!冷铁生气到双目刺红,只想把人给杀了!
又是「撕--」的一声,尹玄念的下身已空,一瞬被抽离的破布刮破了大腿处的皮,腥红的鲜血泊泊流出……
多麽细皮嫩肉的身子却是跟他是相同的性别!冷铁生丢开手中碎布,满怀愤恨的开口问道:「难道你不肯给我一个解释?」
他就像个傻瓜似的被耍得团团转,甚麽娶妻生子,甚麽平凡生活,甚麽怜惜、疼爱通通都是一场空!
这张该死的绝色脸庞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不该迷惑他的心智,不该将他的面子往地上狠狠践踏--
「你、真、是、祸、害!」
冷铁生愤怒的一吼,只手掐住尹玄念的脖颈,呵,没长胡子的男人竟然还有喉结,他只要稍稍施力,绝对扭断它。「还不肯说吗?」
尹玄念任由他发泄漫天怒火,清澈的美眸与刺红的锐眼对峙;一个没松手放过,另一个视死如归。
尹玄念眼睛眨也没眨一下,他早有心理准备要杀要剐随便他了。会怕死吗?
才不!
只要能消了冷爷的怒气,不迁怒於双亲,他一死又算得了什麽,不过世上少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废人罢了。
或许还能让他爹引以为镜来戒赌呢,多可悲……
尹玄念敛艳的唇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如果能够说话,他何尝愿意他们之间发生这麽离谱的荒唐事。
『杀了我,快动手!』
坚定的眼神无惧於男人狠戾的眸光,他在嘲笑自己不想活;也嘲笑男人迟迟不痛下杀手,他也想开口反问他--『有什麽好犹豫的?』
凝窒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冷铁生终於被尹玄念致生死於度外的超然态度所折服。
盛怒之下,谁不是面对他就哭爹喊娘的声声求饶,唯独他--无惧、无畏的勇气震撼了他--
「你不愧带种!」完全不怕他发狠。冷铁生松开手,既不甘心也不舍得就此把他给扭断颈子。
剑拔弩张的危机解除,尹玄念撑起身子,张著发紫的檀口不断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不定,立刻抓来嫁衣覆上光裸的身体,一双美眸依旧看著男人,不敢错过男人脸上显现的任何情绪;是要将他轰出去、休了他或留下他来当奴才?
他在等……要赎罪。
冷铁生咬牙瞪著他,内心在挣扎--甘愿放过他吗?
他好喜欢这个人……就算此刻才发现是男的,然,已经放入心里的感情能够说丢就丢吗?
想到自己欢天喜地的娶妻,结果弄出个天大笑话!
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竟然是个带种的家伙,一个不怕他的家伙!
瞧他脖子上的五爪痕迹,都快被掐死了还不肯解释,为什麽不说话?
为什麽连句道歉也没有?
他不知他的性别,本人总该知道吧。为什麽不阻止他的错误?
「别告诉我你是个哑吧!」
情急之下,问出口的话简直可笑至极;他若真是个哑吧还能说什麽话,可见他气疯了。
乍然--想到他独自站在雪地里,递给他一张纸条……
冷铁生伸手去衣袖内掏,竟然没有?!
那张情书呢?
嗟!他到现在还认为是情书,男人不会写情书给他--
实在错得离谱极了!
「可别真的是个哑吧。」冷铁生微恼的自言自语。
尹玄念的眼神一瞬变得黯淡无光,冷爷终於察觉到了吗,他该死的不能说话造就了一场错误发生,他怪冷爷荒唐,然自己呢?
诚如他所言--是祸害!才会造成他的荒唐。
尹玄念伸出手来握住冷铁生的右腕,在他纳闷的同时,尹玄念已将自己的食指咬破,清楚的写上一个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