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玄念略皱眉,无言的承受他亲腻的索求;冷铁生充满怜惜的吻著他的肩崁,沉溺於属於俩人的世界……。
看著娘子安稳的睡在榻上,为他拉好棉被,解下纱帐,冷铁生悄然踱出房外,在不惊动娘子之下,来到厅堂。
「呵,人全都到齐了。」一点也不意外阿生把爷们都请来,几个好兄弟们齐聚一堂。
「爷,我听阿生说,咱们的当家主母受人轻薄了?谁那麽大胆啊,冷爷的男人也敢碰,人八成是走错路,急著去投胎啊。」阙不偷这麽讲。
阙不抢也插嘴道:「是活得不耐烦了才对。」
「依我听来的消息,那条花街柳巷是章霸的地盘,下三烂一个,纵容一竿子手下胡来,专干鸡鸣狗盗之事,风评差得很。爷,咱们和他是不对盘,可大夥相安无事,谁也不犯谁。这当家主母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人又不是傻子,从巷子外看也知道那彩色旗织满天飞的地方是男人的销金窟吧。」萧孟海冷静的分析。
「啊,我知道了。」阙不偷自做聪明的说。
「你又知道什麽?」孪生兄弟问。
「咱们的爷八成让当家主母欲求不满,索性趁人不注意,想去嫖妓!」阙不偷又接著说:「难怪当家主母请爷去卖画,呵……需要银两嘛。」
喝!冷铁生脸色已是难看,握紧硕大的拳头,一脚踹开阙不偷的座椅,咬牙骂道:「你……欠凑吗?」哼,人闪的快,没摔著。
瞧大爷双手环胸,挺不高兴的。
「我这麽说也没错啊,男人嘛,难免花心……」这点他可以体谅,不然大爷目前管的樊楼怎会有许多才子来会佳人?
当家主母习得一手好字画,分明是才子,配上爷……欸,不得不认为--可惜、糟蹋了……
阙不偷猛摇头,不胜唏嘘……。眼角瞥见爷的神色冰冻三尺,他还是乖乖闭嘴好了,省得莫名其妙成了出气筒。
「你们派几个弟兄佯装客人去查探消息,玄念从那时候开始就反常的很,那闷葫芦的心里一定藏了什麽事不让我知道。」
「呵呵……爷,人家要你陪伴,你怎不高兴啊,该不会是咱们的当家主母知道该守妇道,以前把爷踹下床,让爷不高兴,现在要好好补偿爷?」
阙不抢和阙不偷不愧是孪生兄弟,脑子也不见得好到哪去。问出口的话差点令大爷吐血--
「连你也欠揍是吗?」威胁的话一定要重复两遍。
呃,阙不抢讷讷的问:「难道不是?」
「废话!」冷铁生禁不住提气吼道。
萧孟海才懒得搭理那两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有实际的建议:「我们今晚就派人去帮爷探探消息,花街柳巷出入的人口复杂,小道消息瞒不了多久,爷不用太心急,咱们只稍逮个章霸的爪牙毒打一顿,那花街里头发生的肮脏事能不露馅吗?」
「记得别忘了探听我那岳父母的下落,玄念虽不肯表达出来,却思念得紧。我想把人找回来一并照顾,让他安心。」
「爷真用心,人若是找回来一家子团圆,咱们的当家主母一定感动的要命,爷就可以去买几个小孩回来养,从此过著一家和乐的生活。」
「是啊,这是爷的梦想呢。呵呵……」
阙不偷和阙不抢俩人都希望爷能达成梦想,「这找人的事,就交给我们俩人来办,至於打听当家主母是被谁给轻薄的事,就由萧老二去处理。」
「也好,大夥分头去进行比较有效率。若是找出人来,我绝对扭断他的一双手。」哼!
冷铁生气呼呼的掠下狠话,殊不知在大厅之上,所有人的对话全一字不漏的听进尹玄念的耳里。
他浑身一震,不愿让男人发现他起身来找人,佯装若无其事的踅返回房,看著妆台上放著几锭银两,不禁无奈的苦笑,生平第一回靠自己亲手所赚的银两,足够去还债吗?
冷铁生到半夜凌晨才回房入眠,尹玄念半眯起眼,确定他的呼吸沉稳,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人已经睡得熟,他企图溜下床,悬宕在他身子之上,一脚伸在床沿外,男人一个翻身的动作害他吓了好一大跳,赶忙双手缩起,怕被男人给压到,结果重心不稳的摔下床--
『啊!』他张口惊呼,马上捂住嘴,随即想到自身情况,嗟!又没有声音,怕什麽?
懊恼的瞪了床上死男人一眼,害他跌疼了屁股,真是混帐。
尹玄念爬远一点,才从地上站起来。撇过脸去看见妆台镜面影射出自己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真像鬼……
脸色一沉,走回床边,整个人靠著床柱,歪斜著脑袋,目光再次瞄往沉睡中的男人,确定人没动静,他才溜出房外。
阵阵风吹袭上身,一身白衣飘飘,沿途往藏书阁的方向走,整个人在月光下显得很不真实。
仆佣房内,阿青正开门要出房外去解手,脚才跨出门槛,视线远远定在一缕白衣幽魂,看著幽魂虚无飘渺的消失,阿青软软的身躯已经贴在门板,人没吓得尿裤子,「砰!」的关上门,躲回被窝里,全身仍是冷得发抖,不禁牙齿打颤,喃喃念道:「妈啊,宅院里……有有有……鬼鬼……」
尹玄念推开书房门,早已熟悉书房内所有摆设,轻易地在黑暗中摸索点亮了烛火,立刻将搁在桌案的砚台磨出墨水,拿出抽屉的一叠纸张摊在桌案上,他有些心事想让人明白,卷起袖口,提笔描绘心中所要表达之事,男人若是看了他的画,能够了解其中涵义吗?
过了半晌,尹玄念完成了一幅天伦亲子图,待墨已乾,将它收进抽屉内。
此时,又提笔继续画了好几幅的墨画,一一搁在旁边待乾,最後忍不住画了喜欢的人--由刚硬的线条组合出一张严肃的冷面孔--嗟!动不动就摆张臭脸,真没修养!
会讨厌他吗?实在很懊恼自己因他而动心,瞧他还债还出什麽来了,放下手中的小楷笔,人到门外坐在回廊的台阶,思绪不断转著恼人的难题--